醫護人員、消防隊員和Sonko救援隊的志願者們正在肯亞首都的中心商業區實施消毒作業,以抑制新冠病毒的傳播。
截至4月14日15時,
全球新冠肺炎感染者1883183例,
肯亞全國僅報告:
208例確診、9例死亡;
根據4月10日的數據
肯亞首都內羅畢感染91例,4人死亡。
但肯亞全國究竟多少人感染,
目前是未知數——
因為肯亞約5300萬人口,
被檢測的卻只有約5500人。
檢測率已低至0.01%,
無法代表肯亞的感染比例。
圖源:人民日報
有的國家可以實現舉國隔離,
在肯亞隔離卻成為奢望。
這是世界上最不平等的社會之一:
肯亞,
不到0.1%的人坐擁超過99.9%的財富;
換句話說,
全國超過99.9%的人
僅擁有占總量0.1%的財富。
56屆荷賽獲獎作品:肯亞首都內羅畢附近貧民窟,大雨將至。一座占地面超12公頃垃圾場中,一位拾荒婦女坐在垃圾堆入神地翻看撿來的書。
本圖攝影:Micah Albert
「1個人擁有10瓶水,
與1滴水分給10個人」——
肯亞,人的處境仿佛雲泥之別。
在富人居民區你會發現,
大家都隔離在家裡,抗擊疫情;
而在廣闊的貧民區,
數十萬人密集地生活在一起,
街上連戴得起口罩的人都很少。
攝影、撰文:NICHOLE SOBECKI
對於那些居住和工作地點緊挨著的居民而言,Kibera棚戶區里的生活很艱辛。多數家庭僅靠每天幾美元度日,並且缺少基本的醫療保健服務。
一開始,也許你會發現,
這裡似乎與別國沒什麼不同——
內羅畢Muthaiga和Karen等居民區
同樣的寂靜無聲,街道空空,
居民躲在豪華的大院裡不見人影,
房子裡儲備好了食品和必需品。
然而,
這隻代表肯亞極少數富人的生活。
內羅畢消防隊和Sonko救援隊穿起防護服,準備對內羅畢中心商業區消毒。
內羅畢真實的處境,
其實暗藏在擁擠不堪的貧民窟——
內羅畢分布著百餘個非正式定居點,
其中就有非洲地區第一大的城市貧民窟,
數十萬貧民居住在擁擠的棚戶區。
80%的居民日常要走進嘈雜的市集,
以獲取食物、藥物、住房和學校教育。
並無社交安全網絡可言,
對新冠肺炎之類的災難,
絲毫沒有系統性防護。
原本夜生活豐富的Westlands街區,如今已經冷冷清清。
Zedekia一家生活在Kibera棚戶區,他和妻子、五個孩子擠在一個沒有窗戶的單間裡。Zedekia在家門口經營著一個小攤,售賣洗手皂、袋裝糖果、舊衣服和其他物品。對Zedekia和Sarah而言,抗菌消毒液和防護口罩是他們承受不起的開支,而自行隔離來躲避病毒並不在選項之內。
(※Kibera:內羅畢市內最大的貧民窟,也是非洲地區第一大的城市貧民窟,由緊密的錫制小屋湊成,鐵路就在貧民窟中穿行)
3月底,在聚集25萬人口的Kibera棚戶區,人們匆匆忙忙找地方避雨,街上的人普遍沒有佩戴口罩,他們無力負擔。
這個家庭便是龐大社區的縮影,
Zedekia問出了幾十萬人共同的問題:
「我們該怎麼賺到每天的口糧?」
「如果我們中的一個生病了又該怎麼辦?」
拂曉時已經人來人往的Kibera棚戶區,街邊牆上的宣傳畫上寫著「讓我們共同與新冠鬥爭!」真的只是句空空的口號,這裡,以及內羅畢其他人口稠密的非正式定居點,幾乎不可能打贏這場惡戰。
肯亞的世界衛生組織代表Rudi Eggers稱,像Kibera這樣的地方被稱作「高危地區」。他說:「在非正式定居點和難民營里,人與人摩肩接踵,只能通過洗手去對抗病毒傳播,可以合理推斷那裡的病毒會更嚴重。」
孕婦Alice Owambo的家在內羅畢郊區的Kiambu。她站在為3周後即將誕生的女兒準備的育嬰室窗前。她與9歲的兒子Hakeem Charles已經開始自行隔離。
肯亞有兩個難民營,
收容著幾十萬名逃難的脆弱人民,
其中的「Dadaab」在相當長時間裡都是
全世界最大的難民集中地。
1991年後肯亞境內的索馬利亞難民數量。
數據來源: UNHCR
俯瞰世界最大難民營Dadaab
圖源:theconversation.com
難民營缺乏乾淨的飲水和衛生設施,
生存空間擁擠、生存環境惡劣,
疾病傳播的風險大增。
2015年12月,
Dadaab難民營就曾爆發霍亂疫情,
導致10人死亡,近1000人感染。
在非營利性救助組織Shining Hope for Communities設立的一個站點,衛生工作者正在檢測體溫。將近88%的新冠患者都有發熱症狀。
城裡的一名護理人員說:
「即便是少量的病例
也超出了我們的處理能力。
如果當人數真正開始增加時,
人們將暴死街頭。」
救護車技師載著一名新冠病毒陽性的酒店客人前往設在肯雅塔大學「教學、轉診及研究醫院」里的隔離點。救護車公司Emergency Plus Medical Services已經派遣了10輛救護車專門轉運內羅畢感染的患者,還在肯亞境內安排了20輛。
這不是危言聳聽——
僅有兩家國立醫院被作為隔離中心,
現在床位都已滿。
其他醫院缺少口罩、手套和隔離服,
拒接接收病人。
許多醫生護士已經與家人隔離,
防止家人染病。
內羅畢醫護人員Carol Wanjohi正在等待將一名新冠患者轉院。
3月12日肯亞確診首例患者後,
政府就採取了大規模措施
來減緩新冠病毒的傳播。
衛生部的一名工作人員正在給一輛用於從內羅畢喬莫·肯雅塔國際機場向隔離地點運送旅客的大巴車消毒。4月2日,該市報告了首例新冠病毒死亡例。4天後,肯亞禁止所有航班進出內羅畢。
該國關閉了邊境和空域,
隨後又實施了為期3周的禁令,
禁止進出內羅畢
和另外三個該國的「感染」地區。
3月27日,幾名旅客在內羅畢火車站內等待乘坐通勤火車。政府要求所有旅客要配備香皂、水和洗手液。
政府機構和私營公司
已經要求員工在家上班。
肯亞還實行了一項
「從黃昏到黎明」的宵禁。
從晚上7點到早上5點,內羅畢市中心集市和街道的所有活動都須停止。這一宵禁令旨在阻止新冠病毒的傳播。
宵禁時冷清的街道。
宵禁令促發的濫用警力現象,
給公眾帶來了實實在在的驚駭:
宵禁實施的前5晚,
就有至少7人被當局處死。
其中包括一名13歲的少年,
事發時他站在自家的陽台上,
腹部中彈而死。
3月30日,在宵禁期間,內羅畢縣消防隊隊員和Sonko救援隊的隊員在內羅畢的關鍵公共場所和貿易區里煙燻消毒。
港口城市蒙巴薩的警察
向數百名試圖趕上輪渡的通勤者
發射催淚彈。
社交媒體上的視頻中,
有警察用警棍打人。
在總統Uhuru Kenyatta嚴格的宵禁令下,內羅畢的公路上空空蕩蕩。
4月1日,在輿論的壓力下,
該國總統Uhuru Kenyatta
「因已實行的濫用職權……
向所有肯亞人致歉。」
DJ及音樂人Blinky Bill在內羅畢家中的錄音棚里在線直播音樂會「雲中寶石」。
3月29日,Mamlaka Hill教堂唱詩班的成員們在內羅畢城外的Ruaka鎮上,等待在一場在線周日禮拜上表演節目。從3月中旬起,教堂禮拜開始受限。
在如此艱難的處境下,
肯亞人民仍在竭力求生,
自救、宣傳、幫助他人。
音樂人Futwax和4歲的兒子Julian Austin正在演奏最新的歌曲《你消毒了嗎?》。在了解到新冠病毒在歐洲引起的浩劫後,住在Kibera的Futwax希望通過自己的音樂來幫助他人。「讓每個人知曉正在發生什麼,並竭盡所能地保持安全,是我的責任。」他說道。
24歲的服裝設計師David Avido正在派發自製口罩。他已經為居住在Kibera的同胞們縫製了6000多個口罩。他利用這個交流場合建議人們如何避開病毒。他說:「我們對彼此都要負責。」
David Avido說:
「我認為,我們所有人,
即使買不起口罩、消毒液,
也都應獲得保護自己的同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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