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uan'teng'teng文學
作家新幹線
主編寄語
且讀書,你就是活了兩世;
且寫作,你就是活了三世。
作者簡介
吳曉妮,1982年出生於山西萬榮,目前為萬榮中學一級語文教師,運城市作家協會會員。喜歡寧靜獨處,痴迷於文學。2014年開始寫作,有多篇散文、小說、詩歌散見於地方報刊和微信平台。
文學天地
神奇的柳樹
吳曉妮
柳樹再尋常不過了!
她常站在道路兩旁,隨風擺動婀娜的身姿,給無聊的行人增添一份情趣。或者站在水池周圍,柔軟的枝條拂過水麵,撩起點點水滴,灑向空中。柳樹委婉多情,倍受人們歡迎,卻也因為普通,沒有引起我過多的關注。
街心公園是我和孩子經常光顧的地方,一年四季,我們都樂在其中。春天裡波紋蕩漾,夏天裡螞蟻奔忙,秋天裡樹葉起舞,到了冬天,這裡又成了奇幻的冰雪王國。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這裡竟會有一棵很神奇的柳樹,或者說我竟從未注意過這棵柳樹的神奇!她,就站在我們每次都會經過的小路旁!
這次,我在和她擦肩而過後,鬼使神差地再次回頭。她和別的柳樹一樣,瘦瘦高高地站在玉石欄杆旁邊,長長的枝條柔柔的垂下來,在微微的秋風裡輕輕搖擺,在水的明鏡里顧影自憐。走近仔細一看,我心裡不由得一陣驚嘆,她的確不是一棵普通的柳樹!
樹幹的東面凹凸不平,個別地方樹皮包裹的多一些,很多地方則包裹的很少。因為包裹的少,裡邊的部分裸露出來,很像是一棵完整的樹,但是顯然它已經壞死。站遠了去看,我所說的樹皮倒像是給這棵死去的樹穿上的外套。他們從根部開始,就糾纏在一起,或者說是那棵死去的樹原地未動,樹皮攀緣著他不斷向上。直到死去的樹的頂端,樹皮才以一棵樹的姿態昂首挺胸,向著天空努力生長。
我沉思良久,不知道這棵柳樹到底經歷了什麼。如果說,中心部分真是另一棵樹,那他們為什麼這麼親密無間?為什麼如此親密的兩棵樹卻有一棵已經壞死?
種莊稼有「間苗」之說,所謂「間苗」,就是對長得密實的種苗進行篩選,除去瘦弱的、過密的,留下強壯的,便於他們吸收陽光雨露的滋潤,茁壯成長,而不至於營養不良,長不成莊稼。可眼前的這棵柳樹,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是兩棵幼苗青梅竹馬日久生情,於是緊緊地抱在一起,而另一棵樹不堪這種失去自由的愛戀,在柳樹的懷抱中死去嗎?還是她太柔弱,索性完全藉助供她倚靠的支撐木攀緣向上,可誰又聽說過柳樹是攀緣植物呢?耐旱易活的柳樹是可以「無心插柳柳成蔭」的啊!那會是什麼原因呢?
我們常說:「逆境出人才」,特殊的境遇反而會比順境更能激發人的潛能,成就人生,樹也如此。迎客松,成了黃山的金字招牌。登了黃山,如果沒有見到迎客松,就像是登門做客沒有見到主人一樣,心裡空落落的。可誰又想過,迎客松當年的艱難。不知是風吹來的還是鳥銜來的,她生命的最初只是一粒岩石縫裡的種子,但她不曾放棄,她盡己所能的吸收每一縷細微的陽光,汲取每一滴汁水,向上,衝破黑暗;向上,努力生長;堅持不斷向上,她伸展開熱情的手臂,歡迎著五湖四海的朋友。迎客松是神奇的,環境不盡人意時,她不是怨天尤人,自暴自棄,而是頑強的適應環境,在特殊的環境中成長為獨特的地域標誌。只是眼前這顆柳樹,她身處亭台之側,池水之邊,擁有著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為什麼會長得這樣痛苦,這樣艱難?
如果是兩棵幼苗的兩小無猜,為什麼不能互相包容,共同成長,而讓其中的一方付出生命的代價?我想到了河南商丘的鐵鍋槐,一粒種子落在了一口廢置的大鐵鍋里,喚醒了大鐵鍋曾經的濟世情懷。大鐵鍋揉揉昏花的眼,就把種子攬入懷中。從此,他們的生命連在了一起,經風霜雪雨而矢志不渝。曾經的大鐵鍋,用一鍋鍋的熱粥溫暖了多少個飢餓的腸胃,如今,他又用包容之心托舉著一個茂盛的生命。那棵槐樹,自然不會辜負這次最美的相遇,根扎的更深,葉長得更密,與大鐵鍋一起成就了鐵鍋槐的神話。
樹木是頑強的,即使遇到突發情況,只要還有一線希望,他們都不會輕易服輸。如果遇到牲畜啃食刀斧砍折,他們就動用全身的力量修復傷口,所結的疤痕甚至會形成獨特的花紋,成為一道靚麗的讓人一見感嘆再見落淚的風景。
聽說過很多古樹成精的故事,那是因為天地靈氣的滋潤,時間長河的灌溉。可眼前的這顆柳樹才有多大,整棵樹高也就三米左右,樹圍用兩隻手完全可以合抱,年紀輕輕的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經過多方尋訪與追問,大家一致認為,這不過是一棵普通的柳樹。只是幼年時遭遇了殘忍的摧殘,被刀劍或者其他利器剖膛破肚。這讓我頗為震驚,遭此大難,她並沒有乾枯,也沒有倒下,而是拼盡所有的氣力,癒合傷口。儘管主幹因元氣大傷而乾枯,但是樹皮毫不放棄,緊緊地抱著她,在主幹枯死的地方又長成了新的枝幹,枝頭又抽出了新的枝丫。
這真的是一顆普通的柳樹嗎?我靜靜地看著她,看著這棵普通而神奇的柳樹,表達我由衷的敬意。
(責任編輯 楊志強)
微信號:zhanghui7505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