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老兵回憶騰衝之戰:火焰噴射器燒化日軍只需十秒,百名「營妓」生俘幾十?

2023-09-02     半壺老酒半支煙

原標題:抗戰老兵回憶騰衝之戰:火焰噴射器燒化日軍只需十秒,百名「營妓」生俘幾十?

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況乃國危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衿,高唱戰歌齊從軍。誓掃倭奴不顧身!慷慨捧出報國心。大旗招展日無光,力挽長矢射天狼。冀魯吉黑次第平,蔽天鐵鳥撲東京!太平洋水盡赤色,櫻花樹下醉胡妾。朵朵鮮花擲馬前,閭里歡騰驕紅顏。中華從此號長雄,要使寰球人類同沐大漢風!

這是上個世紀四十年代氣壯山河的《知識青年從軍歌》,「太平洋水盡赤色,櫻花樹下醉胡妾」,當年抗戰英豪的願望,現在聽來還讓人熱血沸騰。

在開始回顧騰衝鏖戰的慘烈之前,咱們先看看兩位遠征軍老兵的戎裝照——雖然年已耄耋、期頤,但是眉宇間的英風銳氣,卻永遠不會被時光磨滅。

第五十四軍一九八師五九四團中尉排長黎寧很多年後,在睡夢中還能看到騰衝城鏖戰中血肉橫飛的場景,耳邊還響著尖厲的槍炮聲。

1944年9月14日騰衝鏖戰結束後,美國戰地觀察團來到髙黎貢山,他們望著高聳入雲的山峰和陡峭的山坡感慨地說:「世界上大概只有中國這樣的軍隊才能夠打上去。」

也難怪美軍觀察團大發感慨,滇西遠征軍在與日寇在騰衝足足進行了四十二天的焦土激戰,以全城化為焦土的代價埋葬了盤踞兩年之久的日軍「騰越守備隊」。時任第五軍四十九師一四七團第三營機槍三連班長的何紹清所在連隊被補充進鄭挺鋒(又名庭烽,字耀台鄭介民胞弟,鄭庭笈堂兄,鄭介民原名庭炳,字耀全)的一九八師(繼任師長是葉佩髙):「我們整個一個連的八挺重機槍都去了。到那邊以後是聽葉師長指揮……他們那邊打得厲害哦,一九八師快打光了,日本人也打得差不多了,我們是上去補充他們的。(本文黑體字均出自抗戰老兵何紹清、陳友禮、黎寧、董鐸回憶)

何紹清所在的機槍連有一百三十多人,他當班長的馬克沁機槍班有十八個人:「我們十多個人就招呼這麼一挺機槍,訓練的時候我們一人還只能打5發,不能多打。」

在開赴騰衝補充進快打光的一九八師之前,何紹清所在連隊都換上了新機槍,坐著美式的十輪卡車,拉著充足的彈藥趕赴前行,到達時雙方的戰鬥已經白熱化。黎寧回憶:「騰衝非常堅固,城牆全都是用條石壘成的。即使用機槍打,也只能打出一個個小白點,用炮彈轟,也轟不開。我們發起一撥撥衝鋒,都被日軍擋了回來,犧牲非常大。我們機槍排死光了,只剩下了我,我也負傷了。」

五十四軍一九八師五九四團團長董鐸在《騰衝殲敵記》中回憶:「我團在鏖戰中傷亡很大,營長魯砥中、副營長宋承虎、連長岳振鵬等七位指揮員和數百名士兵,為了保衛祖國,消滅敵人,光榮地犧牲了。他們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永遠銘記在我的心中。」

據抗戰老兵回憶,我軍傷亡如此之大,主要原因有兩個:其一是日軍在占領騰衝的兩年多時間裡,每天都在修城防工事,城門和城牆角都有用石頭和混凝土製成碉堡和半遮蓋式火炮掩體和機槍掩體,機槍子彈打上去只能留下一個白點,迫擊炮也難以摧毀,只能通過飛機轟炸和火焰噴射器,才能將負隅頑抗的鬼子斃傷;另一個原因,就是我軍情報泄露嚴重,鬼子對我軍的調動及攻擊方向,簡直是了如指掌。

在騰衝被俘後遣送回去的日軍衛生兵吉野孝公回憶:「隊長傳來命令:今夜可能有敵襲,全體官兵務必嚴加警戒……根據我們獲取的情報,明天是7月7日,敵軍會在一早發起攻擊。」

遠征軍還未發動進攻,鬼子就做好了準備,這一場必然會打得十分慘烈。情報是如何泄露的,咱們最後再說,現在先來看看抗日將士有多英勇無畏、鬼子有多兇殘頑固。

據何紹清回憶,他在騰衝打死多少鬼子,連他自己都數不清了。當時機槍班由觀測手負責指揮射擊,他會叫射手做好準備,根據射界內鬼子數量告訴射手打多少發(馬克沁彈鏈二百五十發),一般是一次掃射打三十發,但是衝出來的鬼子多了,也就不計數量一通橫掃,打到對面沒有站著的鬼影為止:「就這樣轉來轉去地打,你就看到那些日本兵倒,打死多少心裡沒數。」

實事求是地說,在抗戰後期,我軍的火力已經比較強大,尤其是在騰衝之戰時,飛機和大炮的數量,已經超過了日軍,要不是有堅固的工事,鬼子根本就頑抗不了四十二天。

在戰鬥進入白熱化的8月2日,陳納德第十四航空隊的重型轟炸機出動了——重型轟炸機攜帶的每顆炸彈都重達五百磅,一顆炸彈就可以將十幾座房子瞬間夷為平地。

在第十四航空隊的先進戰機面前,日軍的空軍幾乎不堪一擊,董鐸親眼目睹了那場酣暢淋漓的空戰:「敵機果然來了,四架戰鬥機在前,四架運輸機在後。等到敵機進到於我有利的空域,我機迅即由高空俯衝下來。剛一交火,敵戰鬥機兩架被擊中,尾冒濃煙,霎時撞在來鳳山頂,另兩架低飛逃脫。四架運輸機膽戰心驚,連忙將所運物資彈藥盲目投下,落荒而逃。但這八架敵機,經我機追擊,終於被全部擊落。」

在擊落日軍戰鬥機和運輸機後,第十四航空隊還給我軍空投下了六具火焰噴射器,這些火焰噴射器,在後來的巷戰中發揮了巨大威力。吉野孝公在《騰衝玉碎記》中恐懼地寫道:「從戰壕里跳起的士兵,全身被火包著,像火人一樣到處亂竄,身體不到十秒鐘就被燒盡了。城內滿目儘是這樣的屍體殘骸,一派火焰地獄的景象。」

8月7日,騰衝城外的各種火炮對著城牆轟炸,第十四航空隊出動六十架次飛機,三千發炮彈和無數航空炸彈傾斜在四平方公里的範圍內,整個騰衝城燃起了沖天大火,能夠燃燒的東西全在燃燒,能夠炸碎的東西全部被炸碎。

當天午後,騰衝南面城牆終於被炸出了幾個缺口,遠征軍端著刺刀奮勇衝殺,攔路的鬼子被潮水湧入的遠征軍用刺刀捅倒後踩成了肉泥。

慘烈的巷戰持續到8月13日,飛虎隊再次出動二十四架飛機轟炸,騰衝日軍指揮官、一四八聯隊聯隊長藏重康美大佐和三十二名鬼子指揮官所在的東門掩體被炸塌,藏重康美等人瞬間被沉重的條石壓扁。

頭號鬼子變成肉餅,剩下的鬼子各自為戰,遠征軍開始「挖老鼠洞」——火焰噴射器不計成本地發射,噴出的油料瞬間形成猛烈燃燒的火柱,四處飛濺,順著房前屋後殘垣斷壁拐彎黏附燃燒,長長的火舌將躲藏在房屋內隱蔽處負隅頑抗的日軍焚為焦炭。

除了火焰噴射器,董鐸還給大炮上刺刀:「我們用戰防炮和平射炮,把所有牆壁摧倒,敵人多葬身於牆土之下。經過一日夜的巷戰,窮途末路的敵人只得乖乖地立起白旗。五十三個日軍,一律低著頭,跪在地上投降了。」

戰至8月21日,第一九八師已將南門城牆的日軍全部肅清,部隊突入城區。何紹清跟隨部隊攻入騰衝城時, 看見的是滿街橫七豎八的敵屍體。

清除殘餘日軍的戰鬥依然激烈,日軍不時發起自殺性攻擊,直到9月14日,日軍「騰越守備隊」才被全殲,第二十集團軍總司令霍揆彰發布捷報:「經五十日之激戰,我軍各部傷亡五千餘員,共生俘敵軍官三員,士兵五十二名,營妓十八名,斃敵藏重康美大佐聯隊長以下軍官五十餘員、士兵三千餘名……」

三千餘具鬼屍,掩埋成了一座倭冢,時至今日,當地翻修房屋的時候,還能在地面下和夾牆裡挖出日本女人才會使用的木屐和簪子——日軍在騰衝修建了十處慰安所,慰安婦多達百人。抗戰老兵回憶生俘的軍妓有十八名和六十四名兩種說法,其餘的不知道哪裡去了。

霍揆彰發布捷報時,騰衝之戰還沒有完全結束,後來又有六名日軍女兵被抓獲,其中一個還嫁給了五十四軍十四師一個姓張的士兵,並且活到了上個世紀末。

騰衝戰役結束後,第二十集團軍司令霍揆章才知道,他發出的電報和重慶方面的回報,都被日軍破譯,但是日軍為何能破譯他的密電碼,卻一直沒搞清楚。

直到1969年,這個謎底才被揭開:早在1944年2月,遠征軍一位少校參謀帶著密碼本、作戰地圖、兵力部署表乘著飛機送往滇西前線時,因大霧迫降在騰衝並被日軍俘虜,包括密碼本在內的重要資料全部落入敵手——少校參謀是否叛變不得而知,但是他沒有銷毀文件,霍揆章在少校參謀失蹤後沒有啟用新密碼,這不能說不是一大敗筆:如果日軍沒有事先掌握遠征軍作戰情報,龍陵、騰衝之戰何至於打得如此慘烈?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d40000a46e8f4cca3b779fc3e1c6c85c.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