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選粹」肖東珍|我們,被護在身後

2020-02-26     作家鬼譚

作者簡介:肖東珍,筆名安歌,山西新絳縣人,從小痴迷文學。1987年,初中一年級參加全國「希望杯」日記大賽,獲得三等獎。作品散見於《少年文藝》、《故事會》、《運城晚報》、《生活潮》、《世界漢語文學》等報刊,常有散文,詩歌,小說,在眾多網絡平台發表。

我們,被護在身後

新冠狀病毒引起的肺炎成了我每天最關注的事情,早上起床一定要先看看那些增長或者下降的數字。有一部分私心,是因為我的弟妹也奮戰在防疫第一線。

我,或者說是我們,都被她們,和他們護在了身後。

在寂靜的焦慮中,每一天都在忐忑不安或者無所事事中悄悄溜走。看新聞,成了每日隨時的功課。

看看。

2020年1月18日,武漢市江岸區百步亭有四萬多個家庭歡聚一堂,舉行萬家宴,大約有10萬人參加,大家同時食用13986道菜,再破吉尼斯記錄。

現在想來,這是不是值得舉杯慶賀呢?或者應該有掌聲響起來?

然後。

1月20日,武漢市成立了新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機構。

1月22日20時,確診病例達到444例,致14人死亡。

1月23號10時,武漢市公交、地鐵、輪渡、長途客運站、機場、火車站等離漢通道關閉。

1月25日,我們開始自動隔離。

時間一天天過去,從一開始說「不會人傳人」,到「有限人傳人」,再到確定是「人傳人」,又從「飛沫傳播」到「接觸傳播」,到「氣溶膠空氣傳播」又到「糞——口傳播」,從「不會空氣傳播」到「如果溫度濕度適宜,病毒可存活五天」!

真是天災人禍。

此後,人們談起「武漢」,臉色有變。奶奶說,人生三不笑,「一不笑天災,二不笑人禍,三不笑病貧。」雖然事情出在武漢,武漢被隔離,但是,這不是武漢的錯。「我們都有一個家,名字叫中國。」我們是一家人,這是家災,是國難。

有些老百姓從一開始大概是覺得無所謂的,疫情很快就會過去,一切又會正常運作起來,於是很多人會抱著無所謂的態度面對這次疫情。

有時候有的人真的是沒有把警告當一回事兒,有人說:「我就是一介草民而已,運氣沒有那麼好啦,買了多少彩票也不見我中一回,哪裡那麼容易中招?」

還有人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閻王爺讓誰三更死,沒人敢留到五更,陽壽盡了,老天爺就安排他投胎去了。」

他們會聚在一起三三兩兩的碰個面,搞個家庭聚餐,甚至於打打麻將,也有人在大街上晃來晃去,聊天也不戴口罩,接著,會被基層領導幹部們訓斥,然後才不情不願地回家。

基層幹部們每天都在苦口婆心地勸說著那些在家待不住的人們:「回家去,一人感染,全家玩完,在家呆著就是你愛國了,就是你為國家做貢獻了,千萬不要存在僥倖心理,不能掉以輕心,要提高警惕,快點回家去。」

一天天過去,看著新聞媒體的報道,各地不斷地對武漢展開援助,好多好多的醫護人員,警務人員,部隊官兵都到達了武漢一線。

電視里,被感染的數字一天一天增加,越來越多的人很明顯的緊張起來。手機里有了刷屏的消息:疫情的吹哨人李文亮醫生,因為工作的原因,被感染後不幸去世了。

那些一開始覺得無所謂的人們,也開始感到了恐懼。人家那麼年輕,才34歲,又是醫生,醫院條件那麼好也沒能挺過去,看來,這個病毒張牙舞爪很是猖狂,危險近在咫尺。

為了表示自己對死亡的恐懼,有些出門連口罩都不願意戴著的人,開始瘋狂地半夜排隊去購買「雙黃連口服液」,你說什麼?沒有給人吃的雙黃連了嗎?那就買獸用的,不管什麼雞鴨鵝還是豬狗牛羊吃的,大概都有雙黃連的成分在內,喝了總比不喝強吧。

有人發了帖子說:「誰說的雙黃連口服液能預防和治療?一宿的時間,連獸用的都給買光了。」

人們越來越緊張,甚至覺得打開窗戶都會出錯,每天戴兩個口罩捂住口鼻才敢到自家院子裡活動活動筋骨。唉,這個病毒的事情,真的是這個春節最糟糕的事情。

我的一位朋友,她的母親也參加了百步亭的萬家宴,回家後,她1月25號開始發燒,當時只以為是感冒發燒,因為怕傳染到小孫子,她母親自己搬到了客房去住——後來才知道,老人家不經意的舉動,大大降低了家人被傳染的幾率。

老太太覺得不舒服,就開始大把大把地吃藥,中藥西藥通通都不放過,到27號,老人開始腹瀉,並且沒有食慾了,到了31號,持續發燒,白天還好,半夜能到38度多,咳嗽也厲害起來,隨著新聞中疫情的宣傳,她懷疑自己感染了新冠肺炎。

她到社區醫院拍了CT,檢查核酸,CT顯示她的肺部感染不明顯,核酸結果也出不來,醫院也住不進去。只好回家自己隔離。

她看了新冠肺炎的症狀表現,覺得自己的呼吸也困難起來,很是恐慌,打開家中的制氧機不停地吸氧,不停地吃藥。我知道消息後,打電話問她,阿姨你好點沒有啊?

「不知道啊,公一天母一天的。」她聲音低沉,很是悲哀。

「阿姨,這個時候,人的求生的慾望,意志力很重要的,努力吃飯增加抵抗力也很重要,你千萬不能灰心喪氣的,你一灰心,病毒就在你面前猖獗起來,你就真的危險了,」我給他打氣:「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身體強壯起來就會好的。」

到昨晚打電話問起,她已經完全好了,我的朋友說,現在體溫已經正常了,也不咳嗽了,也不吸氧氣了,也有勁兒了,而且,她們全家人都自動的,互相隔離了十四天,到現在身體都很正常。

算來,她母親從有了輕度的感覺到痊癒,也一直把自己隔離在家人之外,或者是,人體自身的免疫力和抵抗力在她身上起了重要的作用。總之,我的朋友說,隔離,能保護自己,也能保護家人。

這個病毒在人體感染之後,會出現呼吸道症狀,呼吸困難,發燒,咳嗽等,嚴重的話,可導致肺炎、腎衰竭、嚴重急性呼吸綜合徵,甚至死亡。

武漢某醫院一個肺科醫生胡明,講解救治一個重症新冠病人的過程以及艱難程度,還有消耗的成本,真的是不能想像。

一個重症患者,從住院到出院,用ECMO治療,大約要花近40萬左右的成本,不用ECMO也要二十萬左右,況且還有後期治療,並且不保證這個病人存活幾率有多高。

因為醫治一個重症患者,需要五六個醫生協作才行,單說一位醫生的防護服等成本,一個人一套就要三、四百元,如果中途出來喝水或上廁所,這套用具就得報廢,重穿一套。

他說,單給一個病人翻個身,就要一群人忙活,因為病人身上全部都是儀器管路連在一起的。怪不得國家這次撥款六百多億抗擊這次疫情。

因為這個病毒是新發現的「新型」的,沒有可以借鑑的醫學數據,沒有對症的特效藥,所以,面對那些重症患者,著急救人的,八十多歲高齡的鐘南山院士流淚了,醫務人員流淚了,科研人員日夜研究疫苗,為了把感染的範圍縮小再縮小,他們再三叮囑大家:「不要出門。」

通知一級一級地傳達下來,全國人民都開始了隔離,從城市到農村,大家都宅在了家裡,要把病毒隔離在一道道防線之外。

每一天,全國人民都在援助和關注,祈禱和祝福,武漢,加油!

2月4日,一輛輛救護車開始轉移重症病人到火神山醫院。看到視頻中連綿不絕的車隊,想著車裡頭那些病人,生命真是如此的脆弱啊!只感覺到那化不開的濃重的憂愁從螢屏之中漫延了出來,落在了我的心底,生起了深深的悲哀。

2月11日,鍾南山院士在接受採訪時表示,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新增感染病例已經在一些地區出現下滑,疫情有望出現緩解。他預計峰值將會在2月中下旬出現,4月前可能結束。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武漢的肺炎來勢洶洶,牽動著全國人民的心,看新聞媒體的報道,全國各地甚至世界各國都在為武漢加油,不斷地為武漢捐款捐物進行援助,醫務工作者,科研人員,警務人員、部隊官兵,無數的無名英雄們,舍小家為大家,都戰鬥在了武漢第一線。

各級領導,基層領導都站在了病毒的前面,他們盡心盡力地保護著每一個國人,把全國人民隔離起來,形成第二道防線,嚴防死守,要把病毒隔絕消滅在一個個保護圈之外。

我們,是被無數的她們和他們護在了身後。

基辛格在《論中國》中說:中國人總是被他們之中最勇敢的最智慧的人保護得很好。

老子說:「聖人常無心,以百姓心為心。」

感恩,所有把我們護在身後,去和病毒奮戰的人們,你們是最美的人,有著最聖潔的靈魂。在武漢戰鬥和去武漢援助的勇士們,我們等待著,你們帶著勝利的消息,都平安歸來。

荊楚染疾庚子春,

紅旗萬卷出轅門。

江城夙夜滅病毒,

眾志成城定乾坤。

責任編輯 楊志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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