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解柳永(五)離京多年漂泊,回來時故人已去

2019-11-28   赤野離騷

上一篇說到柳永花了十六年光陰四次科舉落榜,最終決定離京開始遊歷。而真正讓他離京的或許不是科舉不中本身,而是來源於這給他帶來的影響。

《雨霖鈴·寒蟬淒切》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京城郊外的長亭邊,蟬聲都帶著淒鳴,突然疾風驟雨使得踐行的酒也喝得無味。劃舟的船夫在催促,我們兩個手牽著手,心中那無限多的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這是一首關於分別的詞,那個和他手牽手的正是他的蟲娘,他又有什麼話讓他難以開後,因為他知道自己無法再兌現帶她離開的承諾,只能將分手時愛你的話止於心頭!

換句話說如果柳永不離開京城,依然靠著買弄文採過活也不是不行,但是如果這樣他和他的蟲娘之間會因為現實問題糾纏著彼此傷害,他們終究都會老,而蟲娘或許會當著柳永的面嫁入別人家,這個時候才是更傷的離別。

分別後的柳永已經醉了,他看這岸邊的柳樹和不半彎月色,他告訴自己這一走將會是很多年,不知明日酒醒後,這心中萬千情訴與誰說?


《引駕行·虹收殘雨》

遠岸收殘雨。雨殘稍覺江天暮。拾翠汀洲人寂靜,立雙雙鷗鷺。望幾點、漁燈隱映蒹葭浦。停畫橈、兩兩舟人語。道去程今夜,遙指前村煙樹。

遊宦成羈旅。短檣吟倚閑凝佇。萬水千山迷遠近,想鄉關何處。自別後、風亭月榭孤歡聚。剛斷腸、惹得離情苦。聽杜宇聲聲,勸人不如歸去。

小雨漸漸消退,但是天色依然黯淡像是進入了黃昏。岸邊立著兩隻鷗鷺,順著燈火隱約的的魚燈望去,蒹葭叢中兩個人在言語,一人問道今夜去往何處,另一人指向遠處的村莊。

兩隻鷗鷺和兩個路人都形成了此時柳永孤單影只的對比,甚至於他連自己每晚將去向何處都是不知的。

詞中他將自己描寫成遊歷的官員,還是用白衣卿相的方式自己欺騙著自己。他聽著杜鵑的啼叫聲,仿佛在勸人歸去,可是此時的柳永無處可去。

柳永離開京城後的記錄不多,基本上還是在江南一代遊歷,他的詞中不在時夜夜笙歌,懷抱著伊人入睡。留下的都是滿滿的思愁。


《滿朝歡·花隔銅壺》

花隔銅壺,露晞金掌,都門十二清曉。帝里風光爛漫,偏愛春杪。煙輕晝永,引鶯囀上林,魚游靈沼。巷陌乍晴,香塵染惹,垂楊芳草。

因念秦樓彩鳳,楚觀朝雲,往昔曾迷歌笑。別來歲久,偶憶歡盟重到。人面桃花,未知何處,但掩朱扉悄悄。盡日佇立無言,贏得淒涼懷抱。

天聖七年柳永時隔五年再次返回京城,『花隔銅壺,露晞金掌』這個我在寫李賀的時候寫到過如果有興趣可以翻看一下,這是一個模仿漢武帝時期的雕像銅仁手上有個金盤用來接收露水的,京城裡依然風光爛漫。但是柳永轉遍了京城,昔日與他歡歌笑語的那些女子都已經不在了,這其中也包括他的蟲娘。

他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竟感覺到淒涼的說不出話來,他了想起初次見到她的時候。


《木蘭花》

蟲娘舉措皆溫潤。每到婆娑偏恃俊。香檀敲緩玉纖遲,畫鼓聲催蓮步緊。

貪為顧盼夸風韻。往往曲終情未盡。坐中年少暗消魂,爭問青鸞家遠近。

當年的蟲娘是個婀娜多姿的的舞蹈家,年少的柳永第一次見到她就被她勾了魂,他向身邊的人爭問蟲娘的住處。

當年的柳永還是懵懂的青年,他用盡所有辦法終於走進了你的世界,我曾經承諾給你一個將來,卻因為科舉連續不中,害怕你我的感情成為彼此的包袱,所以我離開了京城,如今再次回來我確定你終於是離開了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