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 | 被訪者供
「《離人心上》剛播的時候,有很多人說,你怎麼會接這個戲,你怎麼老接這種戲。」鄭業成坦言,自己聽到過很多這樣的聲音。
「這種戲」的含義,一是指《離人心上》依舊是部古裝,而且是鄭業成近三年的作品列表中,可以檢索到的第7部古裝;二是指它的設定,古裝愛情輕奇幻劇,霸道將軍和活潑公主的故事,不看劇情的話,很容易覺得它俗套。
但是鄭業成知道,《離人心上》不單單是一部甜寵,裡面還涉及了親情、愛情、家國情懷、人生百態。他把這個原創IP叫做「成人童話」,是希望大家能在其中品味到這些細緻的情感。
他也知道,大家對他的選擇有所懷疑,不是因為別的,歸根究底都是期待他能更紅、更好。
鄭業成當然不是沒想過紅,畢竟紅意味著有更多的選擇權,項目量級可能也有不同。但是比起紅、火,演戲這件事本身才是他想要的,而不是說他演戲、挑項目是為了火,這就有些本末倒置了。
「就像很多次採訪問我,誰給你印象最深刻,我每次說的都是跟劉若英老師拍《半路父子》的時候,她跟我說過的話。」
當時,劉若英問他,你為什麼要拍戲?鄭業成答,我喜歡演戲。「她說,那孩子你要記住了,不管到未來的哪一天,你都要記住今天的這一刻,你有可能會變得很好,你有可能變得不好,但是你不要忘記你現在的這句話。」
鄭業成曾經也想過,如果自己紅了會怎麼樣,如果自己過氣了又會怎麼樣,他想來想去,最後還是回到了「我喜歡演戲」這句話上。「我能夠接到很多我喜歡的戲、我喜歡的角色,我去把他演繹出來,然後有很多觀眾因為我會去看這個劇,這是我想做的。」
說白了,他想成為的是那種讓觀眾有安全感的演員,「至少在未來30歲的時候,能讓別人知道,鄭業成的劇可以看一看。」
01
鄭業成很喜歡《離人心上》,這一點毋庸置疑。
這部劇的誕生過程不易,開拍即趕上疫情,所有人不得不停工等待,建立雲討論群交流想法,後加緊完成拍攝。用鄭業成的話說,《離人心上》的大家,「都是玩兒命的交情。」
在劇中,他飾演的薛曜是個將軍,性格偏執霸道,只看表面的話,會覺得這就是一位古代版「霸道總裁」,「狠狠的,拽拽的,酷酷的。」但他內心其實藏著很多層次,是個複雜跟反差兼具的角色。
鄭業成在演的時候,給他加了一些別的東西。薛曜穩重,他就讓他再多一絲慌亂;他有「鋼鐵直男」屬性,他就給他多放一點可愛,讓別人感受到,他除了是冷麵將軍,其實也有男孩子的一面。
薛曜還愛種綠植,這也是個跟他殺伐果斷的性格很有反差的設定。在鄭業成看來,薛曜的綠植園就好像是他內心的小花園,不敢輕易對外開放,只能他自己澆灌。
「他內在的這些舉動其實是種保護色。雖然別人對他的形容詞都是『斷頭台』『冷麵將軍』『惡鬼』,但他因為很多經歷,比如哥哥死掉了,包括父母早逝,都讓他不敢相信任何人。本來他就是一個少年,結果這一切都不見了,所以他才讓別人對他敬而遠之。」
接下來,就是大家都熟悉的橋段,霸道將軍遇上活潑公主,彼此由提防、試探到打動、融化,慢慢愛上彼此。
這種常見的男女主角的相互博弈,稍有不慎就會陷入套路的漩渦,《離人心上》的主創們在創作過程當中,也都清楚這些橋段的大同小異。
規避套路的關鍵在於人的不同。不同的演員來演,或是不同的編劇來創作,都會放入一些他們自己的想法,這就使得原本可能一樣的事情,變得不一樣。
「比如說大家都會吃飯,但是怎麼吃,吃完結果是什麼,編劇會將它編成不一樣的,然後我們再去飾演。你看著好像是有些俗套的劇情或者誤會,可能你在看的時候,它會有些超乎你想像的解決方式。因為是徐初月,因為是薛曜,所以他們處理事情的方式是這樣的。」
演繹薛曜的霸總設定同樣如此。鄭業成並不擔心類型化的角色,因為他知道,不管給他一個什麼樣類型的角色,他都會去看到他內心的東西,而不是單純地把他演成一個類型化的角色,或者是讓大家覺得,薛曜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撒糖機器。「我希望大家能夠看到,更多值得讓你回味的細節。」
薛曜不同於鄭業成往常飾演的那些有原型的角色,他托生於一個原創IP,是劇組的各位主創共同創作出來的成果。他的人設經過雲討論群的交流有了豐富,而原創IP也給了他更多的發揮空間。
「有原著的那種改編劇,我看過原著之後,腦海里會有一個大概的形象出現,我可以給他加上自己的理解。但是原創劇本的話,我可以加的更多,可以更大膽地去嘗試一些東西。」
這部全體主創的心血結晶於5月底殺青,7月底即播出,預熱時間不足,又撞上了暑期檔的幾部大劇,大多數人甚至可能都不知道它的到來。但鄭業成對它有信心,他相信只要看的話,「不說100%,80%的人都會被這部劇留住,都會在輕鬆、甜蜜的帶入之後,體會到這些大大的情懷、細緻的感情。」
在甜寵的包裝之下,《離人心上》帶給鄭業成最大的感受,是治癒,它讓他覺得,一切會變得很好,一切都會美好。「有希望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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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業成近3年來拍的大多是古裝劇,只有《玫瑰行者》一部現代劇,「古裝小生」的標籤看似打得越發牢固,其實,他也想多嘗試各種各樣的題材和角色,不只限於古裝。
「最開始的時候講到標籤兩個字。在這個圈子裡也好,在各種領域也好,都會被給一些標籤在身上,就像我,可能古裝找我的比較多,現代戲找我的相對來說會少一些。」他有了古裝的標籤,就有更多的古裝找上門來,如此循環往復。
但讓鄭業成開心的是,他演了那麼多的古裝劇,每一個角色都是不同的。他不會去做一些自己做過的事情,就算是有雷同的設定或是方向,他也要做出不一樣的東西給到別人。
《盛唐幻夜》飾演穆樂/阿嬰
《鶴唳華亭》飾演顧逢恩
《三千鴉殺》飾演傅九雲
演戲對於鄭業成來說,是一個打破、重建的過程。剛開始是摸索,而後是學習,接下來是嘗試,就這樣不斷重複,沒有盡頭。「其實是在不斷尋找,找自己也好,還是找其他的東西也好,找到,放出去,再重新找。我覺得沒有一個演員會說自己演戲演到頭了,演到頭就沒了。」
他在《玫瑰行者》開拍前一段時間,狀態一度非常差,差到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演戲了,「我不想做演員」這樣的念頭橫生,一看到劇本就覺得慌。「然後我就想,不行,我不能再這樣了,我得想辦法了。」
《玫瑰行者》飾演張冼赫
鄭業成原本是學京劇出身的,後來轉做了影視表演,他並沒有系統地了解過影視表演學的東西。藉此機會,他找了一位老師去學了學台詞。
「因為我知道台詞是我的弱項,是我所有選項中最弱的一個環節,但是台詞對演員來講是必不可少的。你看很多的劇,它可能沒有那麼多調度,或者說肢體行為的表現,它有很多戲是用台詞的方式去演繹出來的。」
這些年來,鄭業成一直堅持用原聲配音,《離人心上》製作時間匆忙,他當時又在拍攝,也還是每天晚上抽時間去錄幾集。他希望自己在呈現這些角色的時候,他們都能是飽滿的。
「開玩笑地說,我希望我的味道都能讓別人感受到,這個人從頭到尾所有的氣質,都由我來呈現,聲音就是不可或缺的一個表達方式。」
《鏡·雙城》飾演真嵐
現在的鄭業成,偏愛少年成長類的,或是有反差的角色。如果具體到類型的話,因為自己有功夫底子在身,所以他特別希望自己能夠在動作這個類型當中做出一些事情。
他選擇作品的標準,不在導演、編劇、合作演員等等的名氣高低,他在乎的,是大家是不是真的用心想要做好這個作品。
「我不認可比如說,有很多人一出來,簡介上寫得很漂亮,一拍東西,這個處理不了,那個處理不了,那你告訴我你的能力在哪裡?就算你把這個漂亮的簡歷投了出來,我又不是面試官,我是一起來創作東西的。」
鄭業成身上有著「老幹部」式的規矩,按照他的標準,做演員也好,投身這個行業也好,本質上是服務觀眾,而非自娛自樂。他相信一部作品如果做到了讓觀眾喜歡,「你所有的東西,包括所謂的名利,它們全都會回來的。」
當然,還有很多因素他也無法把控,只能履行好一個演員該履行的職責。遇到自己喜歡的劇本,遇到很多默契和彼此信任的夥伴,那就是他的幸運。如果沒碰到的話,「我也不會放棄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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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業成偶爾會有點糾結和擰巴,他的大方向明確,心裏面的規劃不會改變,只不過在更詳細的選擇上,會稍微有些糾結,糾結是該這樣好,還是那樣好。
「包括演戲的時候,在一些戲的處理上,會想這段戲我這麼處理的話是什麼感覺,那樣處理的話是什麼感覺。」他不改變客觀存在的框架脈絡,只用主觀的思想去糾結一些表現出來的東西。
鄭業成今年27歲,已是接近而立的年紀,粉絲調侃他像個老幹部,採訪過程中他也會蹦出一兩句自己「心態老了」這樣的話。但在聊到表演、聊到他自己的作品的時候,其實不難聽出,他還是個陽光少年的樣子。如同他自己說的,他的專注和熱血,只用在他重視的地方。
「我重視的地方可能跟別人不一樣,可能我相對來說比較傳統或者老舊。我們定義的年輕人應該會更喜歡當下流行的、潮流的東西,我對這方面並不敏感,這就是我的短板吧。我幹嘛要讓自己那麼的隨波逐流,去迎合或者怎麼樣呢?我覺得我有自己的特點。」
他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讓大家看到,並不是說看到他有多麼喜歡,而是看到他可以為他喜歡的東西付出他的一切。這個東西,就是演戲。
到了現在這個階段,鄭業成平常想得比較多的還是演戲。戲拍到哪兒了;機位架在哪兒;準備怎麼走;拍到這會兒的話,光會不會擋住。他想這些東西,而非具體的、臨近而立之年的煩惱。
演戲與其說是他的工作,倒不如說是他純粹的喜歡。「如果把它當成一個事業的話,可能會很累吧,就是因為自己喜歡,所以才會去做。」除了演戲,剩下的事他就會覺得,「比較麻煩。」
鄭業成也完全不在意年紀,30歲於他而言可能是一個節點,但這個節點的關鍵不在歲數,是他想賦予自己的30歲一種態度。「就像我微信簽名寫的一樣,全力以赴每一刻,工作的時候就全身心在工作上,休息的時候就全身心在休息上,不用想的東西不要去想。」
未來是什麼樣子,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未來到底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粉絲、觀眾、網友,各種各樣的人可能都會給他定義,在他身上貼上標籤,「但是你自己心裡要清楚,你要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你要活出你的精彩,活出你的價值。」
再具體到事業,如果順利的話,能夠接到不同類型的角色、自己喜歡的作品,鄭業成肯定選擇去拍,他依然在向著「更紅、更好」邁進。
不過,「也別太操心了,我自己都這麼過了二十多年了,喜歡的話就看兩眼,不喜歡的話,那我也沒辦法對不對?我也不是人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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