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六王冢」，潛伏著扣人心弦的風水故事‖老家許昌
文‖應軍
在襄城西南的靈武山北麓，距縣城約六公里，有一個高約10米，直徑約17米的大墓冢，人稱「六王冢」。今天，咱講講民間流傳的關於「六王」的故事。
傳說，六王是弟兄六個人，他們生長在靈武山下的孟溝。由於勤勞能幹，家庭過得殷實富足，在城西是出名的大戶人家。
可到了縣城，和縣令比起來，他們還是感到地位不如人，想干更大的事業以光宗耀祖。弟兄們一商量，就悄悄找父親想辦法。
老大先對年邁蒼老的父親開了腔：「爹，我記得，咱不是這裡的人，我小時候才搬到這裡來的，是不是?」
父親說：「是呀，恁爺在的時候，咱還不是這裡的人。那時，家裡非常窮，幾乎揭不開鍋。我小時，窮得幾乎餓死，長大稍好些。恁爺讓我念書，指望我有些出息，通過科舉考試弄個一官半職。可我屢考不中，只好放棄。」
「仕途沒了希望，我不想再窮下去，就想其它辦法改變窮困生活。聽同學們講，一個人的命運好壞，很大程度上是因風水所致。於是，我就鑽研風水之類的書，來改變自己的人生。按照書中說法，我開始尋找心目中的風水寶地。咱家離此百十里，我轉到這裡一看，有山有水有溝，是個理想的地方。給恁爺商量後，咱就舉家遷到了這裡，開始了新生活。」
「這裡人煙稀少，山坡土層深厚，適於開荒造田；水層淺，打井方便。旱能澆，澇能排，旱澇保收，打的糧食年年有餘，咱家很快走出了窮困，過上了安樂的生活。若不是有那些糧食，誰能養活起你們六個孩子呀。你們看，咱現在的日子，是吃不愁穿不愁，過得多好！你們都有子女了，我心滿意足！」
聽了父親的話，老大笑了笑說:「這都是爹恁的辛勞換來的，以後俺弟兄們一定好好孝敬恁老人家。不過——」
老大說到這裡，把話鋒一轉：「爹，咱家就這樣了，你的心不想再大一點，把咱的地位再升升嗎？」
「怎麼升呀？就這都可以了。要升，就是當官。平時你們總想當官，光耀門庭，可你們都不是當官兒那塊料。唉——即使有路，可恁弟兄們也走不通呀！」
「什麼路，快說呀，爹……」
「還是風水這條路，恐怕你們擔不住呀！」
「咋擔不住？恁在咱百二八十里，是出了名的風水先生，人家都擔住了，咱會擔不住？你就跟俺弟兄幾個說說吧！」
「這樣吧，我現在已七十來歲了。常言道『人過七十古來稀』。你們別急，等我去世出殯那天，恁弟兄幾個用草繩捆住棺材，抬上，在咱家那塊溝邊的平地上，正三圈，倒三圈，來回地轉。」
「早晚繩子磨折了，棺材落地了，你們就把我埋在棺材掉落的地方。埋後守孝一百天，不准出家門。記住，一天也不許少，如果夠了，你們將都成為王爺，但如果少一天，你們就會有滅頂之災。這可是我當風水先生幾十年的經驗積累。」
「不怕出事，你們就這樣做；若怕丟命，就作罷，我死後，隨便找個地方埋掉算了，免得有性命之憂。你們弟兄幾個好好商量商量，再做決定！這可是天大的秘密，只限於你們弟兄六個知道，對家人誰也不能說。」
聽完父親一席話，弟兄六個誰都不敢隨便做聲了。父親讓六個人散了，讓他們深思熟慮後再說。成為王爺——那是多麼風光的事啊!弟兄們禁不住這個巨大的誘惑，最後商量的結果是願意抬棺材轉圈，並守孝一百天。
父親去世後，弟兄六個抬著棺材在那塊平地上轉圈。轉幾圈後，繩果然折了，他們就把父親埋在了掉棺材的地方。此後，弟兄們一邊守孝，一邊憧憬著做王爺那美好的未來。他們守了七七四十九天，就開始議論怎樣做個好王爺。因為這是逆天之事，他們只是在夜裡才敢聚在一起偷偷議論。
那時，城裡的城隍爺，總感到心裡發慌，預感會出危害朝廷之事，常在夜裡沿著城周圍尋找那些謀逆者。在孟溝轉悠時，因為弟兄六個所出的洞外，總有一條狗「汪汪」叫著，他們議論時，城隍爺並沒有聽見他們的聲音。
後來，弟兄們嫌那隻狗叫喚的聲音太大，受不了，就把那隻狗牽到其他地方去了。
這下可壞了，城隍爺聽到了他們的議論，就準備收拾他們。一天夜裡，城隍爺給縣官託夢，告訴縣官說有人造反，準備捉拿。
轉眼，守孝到了九十九天，過著富足自在生活的弟兄們都熬不住了，早想出去透透風。他們商量著去城裡閒逛一次，總認為守孝一百天，少一天也無所謂。他們準備第二天去城裡，那天夜裡，城隍爺急忙給縣官託夢，要他做好一切準備，逮捕進城的那六個人，並給縣官說了六個人的長相和手持的東西。
第二天，吃過早飯，弟兄們扛著曬乾的麻杆和玉米杆準備賣些錢進城轉悠。縣官已提前做好布防，在南門和西門派人看看有沒有拿棍棒、刀槍、劍戟之人。所謂的「棍棒、刀槍、劍戟」，就是城隍爺託夢時說的：麻杆相當於長棍；玉米杆相當於槍；玉米葉相當於寶劍。
弟兄們到了南門外，縣官站在城門上，早已看到，準備捉拿。本來在南關已有買柴火的，想要買下六個人的麻杆和玉米杆，可是他們弟兄嫌價格低，就想到城裡賣個好價錢。
他們剛到城門口，縣官就下了命令。
六個人被一擁而上的差役們牢牢捆住。可憐做王爺的美夢，就這樣被城隍爺打破了。
按照城隍爺的安排，縣官和差役們押著六個人，往孟溝而來。差役們在六個人父親的墓冢上開始挖掘。挖開棺材一看，什麼也沒有。只見棺材腳的位置，有一個窟窿。
順著這個窟窿往西北而下，是一條暗洞，通往裡川的那一條河邊。再順著洞往前挖，直挖到離河幾米的距離，挖到一條小蛇。縣官已意識到這就是即將成「龍」的蛇了，即刻用劍將蛇頭砍下。那條小蛇原是六王父親的化身，再有一天，到水邊喝到水，即自然成龍。想不到，就這樣亡了。
有人說，六個人的父親臨死時交代過，死後要一絲不掛。可是弟兄們怕父親這樣遭人唾罵，罵自己太不近人情了，父親死後竟然不給穿一點東西。
父親的意思是，這樣做死後，屍體化作小蛇，身上光光的，可以順利拱到河裡，讓兒子們成功。
可是，弟兄們怕被人說閒話，給父親穿上了一根褲頭，反而使小「蛇」的蛇鱗碰上了離河不遠的疙針樹根，耽誤了時間。要不然九十九天弟兄們就成了王爺。
還有一種說法：縣官發現小蛇的位置是一個礓石嶺，蛇如蚯蚓，可以拱土，但拱不動礓石，所以，拱到嶺上絕了路，不可能喝到水了。
更有一種說法：里川的河北岸，還有一個礓石嶺，小蛇進里川的小河，只是一條小龍。過對岸的礓石嶺，一百天不可能拱到汝河裡，天意難為！這是告訴天底下的人，不要把美夢當真！
隨後，六個人被押到父親的墓坑邊處斬。被殺之後，突然，一陣狂風刮來，吹得天昏地暗。縣官和差役們驚慌而逃。狂風過後，人們發現，周圍田地的很多土被刮到了一起，埋葬了六個人，成了一座高大的土堆。此後，大家稱其為「六王冢」。
【作者簡介】應軍，網名「首山望汝」，許昌市襄城縣人，農民。愛好文史，數十年來挖掘整理史料200多篇，被政協襄城縣文史委員會特聘為文史研究員，2017年當選襄城縣第十二屆政協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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