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嗣不是唐朝最有名的將領,但卻是最有流量的將領之一,巔峰時期,他獨領四鎮節度使,掌握了大唐帝國47萬邊軍中的27萬。
王忠嗣將契丹、奚族、突厥、室韋、回紇、吐蕃挨個打了一遍,一人撐起大唐萬裡邊疆,立下赫赫戰功。
作為唐玄宗的乾兒子,王忠嗣曾經被眾星捧月,可幾乎一之夜間就失寵,差點身首異處,最後在鬱鬱寡歡中英年早逝。
王忠嗣的身後留下無數的嘆息聲,有人說,唐玄宗昏庸,他自斷臂膀,如果王忠嗣在就不會發生「安史之亂」。
王忠嗣是誰?唐玄宗為何要收他為義子?他又是如何成長為一代名將的?又為何結局淒涼呢?讓我們走進王忠嗣波瀾壯闊而又充滿悲情的一生吧。
烈士遺孤,少年情懷志在邊疆
開元二年(714年)的一天,一個9歲的少年趴在唐玄宗腳下嚎啕大哭,那悲切的聲音讓周圍的人全都紅了眼圈。
少年名叫王訓,是太子右衛率王海濱的兒子。
不久前王海濱隨薛訥西征吐蕃,參加了著名的「武街之戰」。此戰王海濱一馬當先,立下赫赫戰功,不幸的是,由於同伴拒絕救援,導致他犧牲在了長城堡收官之戰中。
唐玄宗心生憐憫,他拉起王訓:「你是霍去病遺孤,朕會將你養大,會將你培養成一代名將。忠臣子嗣,從今兒開始,你就叫王忠嗣吧。」
從此,王忠嗣被唐玄宗收為養子,撫養在宮中,與諸皇子享受同等待遇。
據《王忠嗣神道碑》記載,青少年時期的王忠嗣與太子李亨關係最親密,二人同吃同住,李亨稱王忠嗣為「兄」,王忠嗣則「惟事惟直,不傾不墮,未嘗迕目,孰雲有過」。
成年後的王忠嗣沉默寡言,剛猛勇烈,專注於武略。唐玄宗經常跟他談論兵法,王忠嗣總能對答如流,那時候唐玄宗就斷言他一定會成為一代名將。
不過,唐玄宗給王忠嗣的第一份工作卻不是軍職,而是代州別駕。別駕就是州刺史的助理,代州地處北境。
這個安排很可能是唐玄宗有意而為之,給他一個熟悉邊境的機會。但王忠嗣似乎有點迫不及待,在任期間他只做兩件事,一是打擊豪強,二是率領輕騎出塞巡邊。
李亨得到地方官員的反饋,立刻找到唐玄宗:「他這麼做太危險,不是被代州豪強幹掉,就是被突厥人殺了,趕緊將他調回長安吧。」
才燃起的壯志情懷就被一盆冷水澆滅了,王忠嗣心有不甘,他一直夢想著早日馳騁疆場,好為父復仇,所以回到長安的他常常掩門而泣:
「以仇恥未雪,激憤愈深,每對案忘餐,或獨居掩涕」
雖然沒能獲得上戰場的機會,但王忠嗣還是憑藉獨特的身世,以及個人的才智,引起了眾多官員們的關注,果然,機會說來就來。
初露鋒芒,兩戰吐蕃新星升起
開元十八年(730年),吐蕃入寇瓜州,肆虐河西,信安王李禕出鎮隴右,兵部侍郎蕭嵩出任河西節度使,二人同時舉薦王忠嗣隨軍出征。
唐玄宗答應了,但開出了一個條件:這小子太猛,復仇的心思太重,你們不可以對他委以重任。
就這樣,25歲的王忠嗣第一次穿上了軍裝。但蕭嵩苦於唐玄宗的囑託,一直不敢用王忠嗣。一轉眼三年過去了,王忠嗣居然毫無作為。
▍郁標川之戰
開元二十一年(733年),蕭嵩準備還朝,王忠嗣很失望,隨軍三年寸功未立,免費旅遊來啦?他向蕭嵩提出:我要立一件大功以報天子。
原來這些年王忠嗣一直在暗中注視著吐蕃人的一舉一動,眼下他已經有了一個計劃,那就是奔襲郁標川。
郁標川在今天的青海尖扎縣一帶,是吐蕃入侵隴右地區的基地之一。王忠嗣偵查得知,此時吐蕃贊普正在那裡閱兵。
郁標川北鄰鄯州,但這裡正是吐蕃人防守最嚴密的地方,幾乎無懈可擊。王忠嗣的方案是「大迂迴」戰術,從張掖南下,越過祁連山,再向東急行,從西邊偷襲郁標川。
計劃行程超過一千里,沿途翻山越嶺,相當艱辛,還無法大部隊行動,必須以寡敵眾,危險係數相當高,因此他的計劃遭到了一致反對。
蕭嵩思來想去,決定給王忠嗣一次機會,畢竟是皇帝的乾兒子嘛,但只給了他700名弓弩手。
於是王忠嗣率領這隻輕騎,一路跋涉抵達郁標川。然而,到達目的地後將士們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雙方兵力差距太大了。
這個情況一點也不意外,人家吐蕃親自閱兵,除了駐紮在郁標川的軍隊外,肯定還有隨行的親兵。
對方「戈鋌山立,介馬雲屯」,唐軍卻兵微將寡,更要命的是那幾天雨水多、霧氣大,弓弦受潮了,根本拉不開。
此時敵人已經發現了他們,有人提出趕緊撤退。王忠嗣堅定地說:我們的腿跑不過對方的箭,逃跑就是死路一條,唯有死戰才是唯一的機會。
關鍵問題是,弓箭都用不上了,這仗怎麼打?難道肉搏?
沒錯,就是肉搏!王忠嗣下令全軍捨棄弓箭,抽出刀劍,趁敵人還沒準備好的時候,率先衝進對方大營肉搏。
開戰即肉搏,這註定是一場非常艱苦的戰鬥。
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吐蕃人可能完全沒想到唐軍會搞偷襲,更沒想到他們會從西邊來,也搞不清楚唐軍究竟來了多少人。因此,處於人數絕對優勢的吐蕃人反而慌了、亂了。
冷兵器時代抓的就是瞬即萬變的機會,王忠嗣身先士卒,挺刀突陣,斬殺了贊普手下一位牙將。
這下吐蕃人更加慌亂了,他們決定向高地撤退,企圖依仗地形優勢減緩唐軍的攻勢。
這個決策很要命,假如他們在頂一會兒,唐軍必然力竭,但撤退令讓吐蕃大軍擠作一團,變成了潰敗。唐軍在身後追,吐蕃人踩馬踏,墮下山谷的不計其數。
郁標川之戰就這麼勝了,唐軍「斬數千人,獲羊馬萬計」。
唐玄宗接到蕭嵩的戰報高興瘋了,他立刻下旨王忠嗣回京獻俘,並在勤政樓親自檢閱。
一戰成名,王忠嗣一躍被提拔為左武衛將軍、代北都督,並受封清源縣男。
▍新城之戰
開元二十六年(738年),河西節度使杜希望想攻打新城(今青海門源),但苦於沒有合適的將領。有人向他建議:向朝廷請求徵調王忠嗣,此人「材足以輯事」,你要想拿下新城,非他莫屬。
果然,王忠嗣手到擒拿,順利攻克新城,並因功被提升為左威衛郎將。
你可能很奇怪,王忠嗣早就是將軍了,這會兒變成郎將,這不是降職嗎?原來,郁標川之戰後不久,王忠嗣因為與皇甫惟明發生矛盾,被告了一個黑狀,降為東陽府果毅了。
所以王忠嗣現在處於重新爬坡期。
唐軍剛剛占領新城,吐蕃的反攻就來了。這一次他們偷師王忠嗣,也來了偷襲,時間是在一個大伙兒睡意正濃的凌晨。
唐軍準備不足,人數又處於劣勢,瞬間就被吐蕃人沖得稀里嘩啦,形勢危在旦夕。
還記得郁標川吐蕃人是怎麼敗的嗎?退卻,只要稍一退卻立馬就是兵敗如山倒。
滄海橫流方見英雄本色,營帳中突然衝出一匹戰馬,王忠嗣單槍匹馬衝進敵陣,他手中的武器上下翻飛,左劈右砍,所到之處人仰馬翻,不一會兒功夫,百十號人倒在他的馬蹄之下。
士兵們被王忠嗣的勇猛所感染,他們繆力同心,奮勇殺敵,用生命捍衛著唐軍的尊嚴。
吐蕃人的偷襲變成了拉鋸戰,優勢逐漸喪失,變得慌亂起來。就這此時,杜希望的援軍從兩翼衝殺過來,敵軍頓時土崩瓦解,全線敗逃。
新城之戰的勝利,最開心的當屬唐玄宗,他旋即下旨:加封王忠嗣為左羽林軍上將軍、河東節度副使、大同軍使。
開元二十八年(740年),一個新的任命書到來,王忠嗣調任河東節度使,時年他35歲。
耀武河朔,桑乾河三捷塞外晏然
35歲就出任一方節度使,這簡直就是一個小奇蹟,但這對王忠嗣來說其實才剛剛起步。開元二十九年,他又兼任了朔方節度使。
如果說在河西的兩次戰爭中,王忠嗣體現了一名將領的才華,那麼,任職河朔(河東、朔方)兩鎮節度使,則幫他完成了從將才到帥才的蛻變。
唐朝邊防十鎮,河朔最重要,朔方是重中之重,桑乾河就在朔方。
朔方這個地方非常複雜,它既要面對後突厥勢力的威脅,還要面臨新崛起的契丹、奚族、室韋、回鶻、葛邏祿等部落的挑戰。
天寶元年,趙承先征討奚人怒皆部失敗,丟失了所有的糧草輜重(只輪不反)。王忠嗣親率大軍渡過桑乾河,直搗奚人老營,奪回了唐軍丟失的輜重,「耀武漠北,高會而還」。
為了徹底征服草原幾大部落,王忠嗣一改以往「勇猛」的形象,也玩起了「謀略」。他在突厥拔悉密、葛邏祿、回紇三部之間穿梭外交,不停地煽風點火,以反間計成功擊敗烏蘇米施可汗,並奪其右廂、降服一千餘帳而歸。
天寶二年,王忠嗣再次擊敗怒皆部。天寶三年,突厥九姓部落歸唐,並聯合殺掉烏蘇米施可汗,獻首於長安。
戰後,王忠嗣「築大同、靜邊二城,徙清塞、橫野軍實之,並受降、振武為一城」,從那以後,北方草原很長一段時間胡人不敢再寇邊(自是虜不敢盜塞)。
建邊城、受降城、塞軍,構建完整的、長期的防衛體系,王忠嗣的工作體現了很強的大局觀和超前意識,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只想著上馬廝殺的赳赳武夫了。
節度四鎮,控弦萬里數敗吐蕃
天寶五年,河隴節度使皇甫惟明兵敗,唐玄宗下旨由王忠嗣接替皇甫惟明,兼領隴右、河西節度使。
王忠嗣迎來他人生的高光時刻,他「佩四將印,控制萬里,勁兵重鎮,皆歸掌握,自國初已來,未之有也」。
一人兼任四鎮節度使,掌握了大唐帝國57%的兵力,萬裡邊疆安全繫於一身,大唐帝國唯其一人。
那麼,王忠嗣真的有這個能力嗎?還是沾了皇帝乾兒子的光?我們舉幾個例子,來看一看這段時期王忠嗣都有哪些變化。
第一個例子,王忠嗣的軍事行動從攻伐逐漸轉變為「持重安邊」,他在邊塞大量修建了長城、堡壘、烽燧,斥敵於百里之外。
他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從「復仇」變成了:「國家昇平之際,將軍應以安撫邊民為主,我不想空耗國力來換取個人的功名。」
為了強化這個立場,他特地做了一個布袋子,將他那張一百五十斤重的強弓裝進去,以表示沒有用了。
問題是,你王忠嗣的地位已經到頂了,將士們需要軍功吶,因此他這麼做無疑會引起部下的不滿,怎麼辦?
第二個例子,王忠嗣作戰模式的大改變,從激烈的、大規模的對攻,變為基於情報信息的奇襲。
王忠嗣派出大批間諜,四處搜集敵方情報,因此每戰之前他都是四兩撥千斤,勝得都很輕鬆。
戰爭的烈度雖然大幅降低了,但王忠嗣的訓練要求、戰場紀律卻絲毫沒降低。每次出征時,他都會交給士兵們一柄寫上各自名字的武器,戰鬥結束後清點武器,如果誰丟了就要受到處罰。
第三個例子,王忠嗣開始向軍事戰略家轉變,期間他撰寫了一冊《平戎十八策》。
雖然我們無法得知十八策的具體內容了,但從標題就能看出,它肯定不僅限于軍事,而是包含了經濟、政治和外交層面,是一個對民族關係的全面論述。
我們將這三個例子串起來,很容易得出一個結論:王忠嗣的軍事思想升華了,他變得慎戰,儘量避戰,渴望以非戰爭的模式實現民族和平、融合。
因此我認為,此時的王忠嗣已經是一位具有相當高度的政治家了。
淒涼落幕,忤逆聖意讒言傷身
天寶五年,王忠嗣自請罷除河東、朔方節度使,得到了唐玄宗的批准。史書的解釋是,王忠嗣不熟悉河隴地區的民情風俗,又因為功名富貴產生了驕傲之心,有點管不住那麼大的盤子了。
這個解釋恐怕有點問題,前面我們分析過,王忠嗣此時有躲避功名的意思,怎麼會因功名自傲呢?
假如是由於不熟悉河隴風情,那麼王忠嗣為何不辭掉河隴節度使,卻辭掉了河朔節度使呢?
我個人認為,大概還是跟王忠嗣慎戰、避戰的思想有關。河隴地區的節度使歷來就有一個共性,為了建功立業四處挑戰。王忠嗣這麼做,無疑是堵死了將士們建立功業的機會,受到抵制恐怕在所難免。
對王忠嗣的這個變化,最不能容忍的人還不是部下,而是他的頂頭上司皇帝乾爹唐玄宗。
天寶六年,唐玄宗給王忠嗣下達了一個難以接受的命令——攻打石堡城。
我在之前的文章中,介紹過信安王李禕從吐蕃手上奪回石堡城的故事。但後來,由於河西節度使蓋嘉運的失職,這地方又丟了。
石堡城地處戰略要地,像根釘子似的刺進了唐軍的漫長防線中,很討厭。可是它雖然不大,但修在半山腰,只有一條路可以抵達,非常難以攻克。
王忠嗣反對的理由是:石堡城的地理條件註定這是一塊硬骨頭,而且吐蕃人會拚命防守,想要拿下它代價太大。他的建議是,不要急,要靜等時機。
至於時機什麼時候來,王忠嗣也不知道。
但唐玄宗不願意等,我大唐帝國怎麼能被一個小小城堡擋住?你王忠嗣不願意行動,我就派別人。
於是一個叫董延光的主戰派上場了,結果跟王忠嗣預料的一模一樣,唐軍不光沒攻克石堡城,還被增援的吐蕃軍打得狼狽不堪。
負責接應董延光的王忠嗣有點消極怠工,他行動很遲緩,同時也沒有給將士們打賞,因此大伙兒都提不起興致。
兵馬使李光弼嚇壞了:這不是找皇帝的不自在嗎?他趕緊勸王忠嗣犒賞軍士,火速合兵攻打石堡城。王忠嗣卻說:
「平生始望,豈及貴乎?今爭一城,得之未制於敵,不得之未害於國,忠嗣豈以數萬人之命易一官哉?假如明主見責,豈失一金吾羽林將軍,歸朝宿衛乎!其次,豈失一黔中上佐乎?此所甘心也。」
王忠嗣表達了三層意思:其一,石堡城戰略意義沒那麼大,不值得用數萬將士的生命去換;其二,我不在乎富貴,更不能用戰友們的血去換我的功名富貴;其三,假如因此得罪皇帝,我大不了回朝當個宿衛的士兵,或者被貶到貴州當個小吏。
對這三點我想做如下評說。
▍第一點,這個話題有點殘酷,但戰爭的本質就是用生命換取國家安全。石堡城值多少條生命呢?
我想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唐玄宗的上限比較高,王忠嗣的底限比較低,二人沒能找到一個能達成一致的意見。
在這件事唐玄宗犯了好大喜功、急於求成的毛病。而王忠嗣則任性使氣,居然以消極怠工的方式處理。
▍第二點,王忠嗣愛惜士兵生命的出發點可嘉,但將它與軍事行動等同未免狹隘。
相對於前幾任節度使為了追求戰功,不惜製造事端,王忠嗣的慎戰、避戰都值得誇獎。但是,作為節度使,他不能認為戰爭就是給邊將提供戰功。
假如他能換一種說法,眼界放高一點,比如著眼於河西老百姓的負擔,戰爭的創傷等,請唐玄宗適當放寬時間,這樣是不是就避免了「私念」的成分?
有時候,過度表達個人的美好願望,展現個人的品行,反而容易引起對方的反感。你王忠嗣不想用士兵的血換富貴,難不成我李隆基就是這種人?
▍第三點,王忠嗣高估了自己在唐玄宗心目中的地位,對問題的嚴重性認識不足。
王忠嗣認為,雖然我忤逆了皇帝,但出點還是好的,皇帝大不了打我一頓屁股而已。可是他忘記了,他與唐玄宗並非親父子,即便是親生父子,在君臣關係面前,那也是不值一提。
《新唐書》評價王忠嗣說他「拙於謀身」,太到位了。
他甚至忘記了,朝廷並不是只有一個皇帝,皇帝身邊還有很多盯著他王忠嗣短處的陰險小人,比如李林甫。
李林甫是個「掐尖魔」,只要朝廷里誰在皇帝面前露尖,就一定逃不過他的魔掌,哪怕皇帝的乾兒子。
於是在李林甫的指使下,有人給唐玄宗上了一道奏疏:「當年王忠嗣曾經放話說『早與忠王同養宮中,我欲尊奉太子』。」
忠王就是太子李亨,這話意思是:我王忠嗣從小就跟太子一起長大,想早點將他捧上龍椅。
哪個皇帝能容忍得下這句話?何況唐玄宗,他當年就是讓老爸提前退休的黑手,所以一直以來就怕太子有樣學樣。
這道奏疏直接將王忠嗣送進了牢房,如果不是哥舒翰大義相救,王忠嗣差點就被處死了。
開元六年十一月,王忠嗣被漢陽郡太守,第二年,又改任漢東郡太守。也就在當年,飽受打擊的王忠嗣暴病身亡,享年44歲。
一代名將就這樣死了,正直大好年華之際,太可惜了。
司馬光的《資治通鑑》里有一個情節:當年王忠嗣任朔方節度使時,曾經提醒唐玄宗說,安祿山必反。
我個人認為這個情節不大可靠,因為那時候的安祿山剛剛得寵,他完全沒有反的理由,更不具備反的條件。應該是司馬光為了表達對王忠嗣之死的惋惜,編造的一個故事吧。
不過客觀上講,王忠嗣的死確實肥了安祿山,他的河東節度使之職就被安祿山繼承了,同時大唐也缺少了一位足以抗衡安祿山的定海神針。
要知道,王忠嗣比安祿山還小了兩歲。要知道,李光弼、哥舒翰等人都是王忠嗣一手培養起來的名將。
唐玄宗自斷臂膀,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