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推心置腹坦誠相待

2019-10-16   隴之語

「馬書記!」趙天智轉頭對馬識途說:「你一個黨委書記,有多少大事等著你處理呢,你呆在這幹什麼?快回去,這裡沒你什麼事了。」

馬識途聞言,不悅地說:「要不是你這麼胡整,我呆在這裡幹啥呀?!就現在來講,沒什麼事比你一場之長病了還重要了。趙天智同志,不是我批評你哩,你就是個胡扯淡的人嘛,你說說,哪有跑一身汗脫了衣服乘涼的?你這是故意找感冒嘛!還好,沒啥大事,你說你萬一出個什麼事,我怎麼向省農墾局白局長交代?趙場長,啥話也別說了,出院後,我剛才說的檢討書,你是一定要寫的。」

「看看!」趙天智對馬識途說道:「批評人也要分場合嘛;哪有書記當著群眾的面批評場長的?」

馬識途聞言,趕忙看了看周邊的人,說道:「我和趙場長開玩笑呢,你們都別當真,也不許外傳。行了,沒啥事了,都散了吧,誰忙誰的去,讓趙場長好好休息休息。」

趙天智:「馬書記,你也回吧,我這裡沒啥事了,我想和肖大夫單獨談個問題。」

馬識途聞言道:「行,那我回去了;小董你留下,有啥情況及時給我報告。」

小董答道:「好,馬書記,有情況我及時向您報告。」

馬識途遂安頓趙天智說:「趙場長,我先回去了,你要主意休息,千萬千萬啊。」

趙天智點著頭說:「好,馬書記,我知道了。」

馬識途便和其他人都出去了,急診室只剩下趙天智和肖京生。

肖京生拘束不安地站在趙天智床邊。

「坐、坐!」趙天智笑著說:「兄弟,來,你也坐下,咱們坐下說話,你別拘束。」

一句「兄弟」拉近了趙天智和肖京生的距離,肖京生的心裡感到了溫暖。

肖京生便坐到了趙天智的床邊。

「兄弟啊!」趙天智還是以兄弟稱呼著肖京生:「老哥我不把你當外人,只把你當兄弟看待;所以,不論我和你談什麼,都是就事論事,絕無它意,你可別因此而傷了自尊。」

肖京生聞言,立馬一臉的嚴肅,坐直了身體,答道:「趙場長,您有話直說,我是您從八零八基地要來的,您說什麼話,我都能正確對待。」

趙天智點頭道:「好啊,那我講了,可別見怪。」

肖京生答道:「不見怪。」

「好!」趙天智說:「男子漢大丈夫,光明磊落,藏著掖著是小人所為,我趙天智有啥說啥,至於你是君子還是小人,那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了。」

「趙場長,京生自小立志做君子,不做小人;君子之間沒什麼不可以敞開心扉談的,何況是跟趙場長您。趙場長您不要有顧慮,只要是本人做錯的事,您只管批評,我一定改正。」

趙天智道:「錯誤談不上;只是有個問題你必須對我講實話。」

肖京生答道:「我保證講實話!趙場長您就問吧!」

趙天智猶豫了一下,然後問道:「京生,在八零八基地時,餘利勤處長告訴我說你神經有問題,我當然是不相信,我要是相信的話,我怎麼會費那麼大的勁把你從八零八基地要到農場來?對吧?京生,醫療工作關係到人的生命,兒戲不得;所以,我就是想親口問問你,你在精神上究竟有沒有欠缺?會不會影響工作?」 「

聽到趙天智的問話,肖京生一怔,臉色就紅了。對趙天智的提問,肖京生心理上雖然有所準備,還是感到自尊心和面子受到了傷害。

看到肖京生的窘態,趙天智歉意地說:「對不起啊,京生,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傷面子,你千萬別介意。咱哥們之間,權當是交心,談些私下話。」

在趙天智說話的這點時間裡,肖京生隨即便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沉穩地回答說:「趙場長,我的精神一點問題都沒有,這個我向毛主席保證。」

趙天智的語氣比肖京生更堅定:「我看也沒有!」但隨即接著又問道:「那麼,京生,我再問你,你心理有毛病嗎?」

「不能說完全沒有。」肖京生思索地說:「總體上來講我的心理是正常的。我是男人,我渴望愛情,也有過愛情,而且是跨國愛情;但這個愛情只開了花並未結果。為了讓愛情結果,我試圖著偷越國境;但我失敗了。在幾經周折後,我的情緒反覆很大,也做了一些衝動的事情,我因此而背上了神經病的名聲;但事實上,我的神經很正常,我能熟練地進行各種外科手術,這不是很好的證明嗎?至於心理,我僅僅是鍾情於愛情,不過是有點偏執而已。趙場長,對這個情況,我想您是能夠理解我的。」

「理解,當然理解!」趙天智說:「京生,你想想,我要是不理解你,怎麼會把你從八零八基地要到青州農場來了?俗話說:實踐出真知!我故意把自己整感冒了,就是想讓你給我治回病,就是要用事實打消其他一些人的顧慮。實踐證明,你的醫術很高,精神是正常嘛。」

肖京生感激地說:「其實你大可不必。趙場長,您的身體金貴著呢。」

「我的身體金貴?」趙天智笑了笑,說:「我,趙天智,一個放牛娃出身,十四、五歲就跟上部隊打鬼子了,打仗時,我的腸子都被炸彈炸出來了,我沒死,活過來了,這樣的身體能叫金貴?說實話,我無非是託了的福,成了一個單位的領導而已,哪有身體金貴的人高燒四十度說好就好了的事情?其實,人生而平等,沒有誰比誰金貴一說。」

肖京生笑笑說:「那倒是,不過趙場長,您的身體素質真的不錯,不愧是當兵的出身。」

「可惜這個評價是你作為大夫給出的;你要是咱農墾局白局長,那我的前途就大了。」趙天智笑著說:「這麼好的身體沒理由不挑更重的擔子,是不?」

「可惜我不是啊!」肖京生自嘲地說:「我僅僅是個在別人眼裡神經有點不正常的一個外科大夫而已。」

「在趙天智眼裡你是一個神經正常醫術高明的好大夫!」趙天智說:「肖大夫,我決定了,由你擔任青州農場醫院院長,你要好好地為咱們農場職工和周邊農村群眾服務,發揮你的特長,為咱農墾的醫療衛生事業做出自己的貢獻。」

肖京生聞言,站起身來說道:「趙場長,我能力有限,怕擔當不起這份重擔;我認為,只要有好的工作環境,只要有一顆為人民服務的心,即使不當院長,照樣能為農墾的醫療衛生事業做出貢獻。」

「那不一樣!」趙天智說:「作為大夫,貢獻是個體的、有限的;作為院長,貢獻是集體的、無限的。我希望你承擔起更大的責任;你想想,在目前情況下,在青州農場範圍內,還有誰比你更強?難道你不希望青州農場的醫療衛生事業有個大的發展?難道你也是個自顧自、明哲保身的人?」

肖京生聞言一臉嚴肅,他想了想後回答說:「趙場長,既然你這麼說了,這個院長我當定了;我向您保證,我會盡職盡責盡力,努力為青州農場醫療衛生事業的發展做出貢獻,在二至三年內,將農場醫院建成農墾系統內的明星醫院,我要是做不到,我跳馬營幹渠去。」

馬營幹渠是經過青州農場的一條大幹渠,除了冬季,裡面都是一乾渠的水。

「哈哈哈哈!」趙天智聞言大笑:「肖大夫,看不出你還是個有自殺傾向的人;不過我提前申明,當你有這個行動時,千萬別拉著我,我可還沒活夠呢。」

笑畢,趙天智臉上的表情又嚴肅了,很認真地對肖京生說道:「京生,以你的條件,在農場干,真的是屈才了;但我們農場太需要你了,你就安心在農場干吧!剛才你提到了婚姻家庭和愛情問題,當初我在把你從八零八基地要到農場時就承諾過,要為你解決婚姻家庭問題,這個我決不食言,將來如果有合適的姑娘,就把你的個人問題給解決了;在這方面,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們農場一定予以解決。」

肖京生感激地說道:「謝謝趙場長!您不僅關心我的工作,還關心我的個人感情,對此,我真的是特別感激,我也沒啥說的,只有把工作做好,以此來報答趙場長的恩情。」

趙天智道:「一說恩情,就嚴重了。你的個人問題,本身就是我作為農場場長應該關心的問題。像你這樣的知識分子幹部,我們農場有幾個?我不關心你的個人問題,我關心誰的個人問題去?只是京生,就目前情況而言,我還真沒發現一個和你相匹配的女子,在這個問題上,你還得等,急躁不得。」

肖京生笑了,說:「這個我明白。趙場長,這個不急,慢慢等吧,等緣分到了,問題自然就解決了。」

趙天智聞言,滿意地笑了。

就這樣,在趙天智的賞識下,肖京生當了青州農場醫院院長。

正是: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

勇夫安知義,智者必懷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