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邊塞詩經典作品賞析

2019-11-12     語文夢工廠

流派概述

中國唐代詩歌流派。漢魏六朝時已有一些邊塞詩,至隋代數量不斷增多,初唐四傑和陳子昂又進一步予以發展,到盛唐則全面成熟。該派詩人以高適、岑參、李頎、王昌齡最為知名,而高、岑成就最高,所以也叫高岑詩派。他們的詩歌主要是描寫邊塞戰爭和邊塞風土人情,以及戰爭帶來的各種矛盾如離別、思鄉、閨怨等,形式上多為七言歌行和五、七言絕句,詩風悲壯,格調雄渾,最足以表現盛唐氣象。其詩人除高適、岑參外,還有王昌齡、李頎、崔顥、王之渙、王翰等。

盛唐詩歌的主要流派之一。以描繪邊塞風光、反映戍邊將士生活為主。漢魏六朝時已有一些邊塞詩,至隋代數量不斷增多,初唐四傑和陳子昂又進一步予以發展, 到盛唐則全面成熟。該派詩人以高適、岑參、李頎、王昌齡最為知名,而高、岑成就最高。其他如王之渙、王翰、崔顥、劉灣、張謂等也較著名。這些詩人大都有邊塞生活體驗,他們從各方面深入表現邊塞生活,藝術上也有所創新。他們不僅描繪了壯闊蒼涼、絢麗多彩的邊塞風光,而且抒寫了請纓投筆的豪情壯志以及徵人離婦的思想感情。對戰爭的態度,有歌頌、有批評,也有詛咒和譴責,思想上往往達到一定深度。其詩作情辭慷慨、氣氛濃郁、意境雄渾 ,多採用七言歌行和七言絕句的形式。傑出作品如高適《燕歌行》、岑參《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等。另外,中唐盧綸、李益也有些格調蒼涼的邊塞絕句。

邊塞詩人是一群具有北方豪俠氣概的天才型詩人,他們動輒以公侯卿相自許,抒發出了大唐盛世所特有的氣勢,但是只有高適一人在「安史之亂」後因功封侯,其餘諸人多擔任一些微末官吏,但是他們那大唐最強音的呼聲卻是任何人都不可以忽視的。

盛唐的邊塞詩具有美學風格,它包含了:雄渾、磅礴、豪放、浪漫、悲壯、瑰麗等各個方面。

總體上講它體現出了一種陽剛之美。在邊塞詩中,一方面以誇張對比襯托的手法對戰爭殘酷,環境惡劣進行展示,如「戰士軍前半生死」,「黃金百戰穿金甲」,「孤城落日斗兵稀」。但另一方面,邊塞詩作更凸顯人面對戰爭時奔湧出的巨大精神力量。其中既有:不屈的意志和必勝的信心,保家衛國的豪情,還有在戰場上建立功名的壯志。如「不破樓蘭終不還」;「願為腰下劍,只為斬樓蘭」;「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從來豈顧勛」。這兩個方面既是對立的,又是統一的,這種對立統一所產生的張力使詩句具有永不泯滅的魅力,詩句中洋溢著的崇高感,成為中華民族的最強音,千載悠悠。盛唐邊塞詩的特點,在於以下四個方面:(1)題材廣闊:一方面包括:將士建立軍功的壯志,邊地生活的艱辛,戰爭的酷烈場面,將士的思家情緒;另一方面包括:邊塞風光,邊疆地理,民族風情,民族交往等各個方面。其中以前者為主要題材。(2)意象宏闊:大處落筆,寫奇情壯景。(3)基調昂揚:氣勢流暢,富有崇高感。(4)體裁兼善:歌行、律絕皆有佳作。

就邊塞詩的體裁來看,包括歌行在內的古體詩創作已經成熟,蔚為大觀,代表作品有:李頎《古從軍行》「…野營萬里無城郭,雨雪紛紛連大漠。胡雁哀鳴夜夜飛,胡兒眼淚雙雙落。…」;岑參《涼州館中與諸判官夜集》「彎彎月出掛城頭,城頭月出照涼州。涼州七里十萬家,胡人半解彈琵琶。琵琶一曲腸堪斷,風蕭蕭兮夜漫漫。…」

另一個方面,近體邊塞詩也走向成熟。代表作品有:王昌齡《出塞》「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徵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渡陰山。」;王昌齡《從軍行》「大漠風塵日色昏,紅旗半卷出關門。前軍夜戰洮河北,以報生擒土谷渾。」;王之渙《涼州詞》「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王翰《涼州詞》「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代表人物

高適

高適,字達夫,一字仲武,渤海蓨縣(今河北景縣)人。高適生於702年,比李白、王維小一歲。他早先家境貧困。元代辛文旁《唐才子傳》說,高適年青時,性格落拓,不拘小節,不喜人當時人都熱衷的科舉考試,而經常混濟於一些賭徒中間。但他的名氣卻傳播的很遠。20歲時,高適到長安求官沒有成功,於是他就在今河南省開封、洛陽、商邱一帶漫遊了很長一段時間。唐玄宗開元19年(731)高適到了北方邊疆,參加征服契丹的戰爭,他想在邊塞尋找一個報國立功的機會。雖然這次他沒成功,但在這段時期內,他卻熟悉了邊塞和邊塞生活,並寫下了不少邊塞詩,表露了他對當時邊境戰爭的看法和希望,以嘆為國立功的抱負。天寶8年(749)高適50歲時,由於一個朋友宋州刺史張久高的推薦,撈到了一個封丘縣縣尉的官職,然而他過不慣這種小功利的生活,寫詩說:「拜仰官長心欲碎,鞭撻黎庶令人悲。」他不願卑躬屈膝迎送長官,不願在百姓面前耀武揚威,於是棄官出走,到河西節度使哥舒翰幕府作掌書記。天寶十四年(755),安䘵山、史思明叛亂爆發,高適攜助哥舒翰守衛長安的平彰、潼關。潼關失守哥舒翰被俘,高適奔赴皇帝的行寨,向唐肅宗陳述了他對戰爭的看法,受到唐肅宗的重視。從此高適官運亨通,歷任淮南節度使、西川節度使,散騎常侍等重要職務,並且被封為渤海侯。《全唐詩》按語說:「開元以來,詩人至達者唯適而已。」意思是講,開元以來的詩人中,在仕宦道路上如此順利通達的只有高適一個。

高適的詩歌反映社會生活比較廣闊,也比較深入。長期的仕途失意使他感觸頗深的是世路的艱難。他的許多詩篇在抒發胸中苦悶的同時,抨擊了社會現實中醜惡的一面。自浪遊梁宋而至任職封丘縣期間,他長期「混跡漁樵」,比較接近下層,這一時期的許多作品表現了對勞動人民生活的關注。如《苦雨寄房四昆季》、《自淇涉黃河途中作十三首》、《東平路中遇大水》、《封丘作》等,分別從不同方面反映了當時勞動人民在天災和賦稅壓迫下貧困痛苦的生活,表達了詩人對他們深切的同情。他在晚年所寫的《酬裴員外以詩代書》這首長篇巨製中描寫道,「歸軍劇風火,散卒爭椎埋。一夕瀍洛空,生靈悲暴腮。……縱橫荊棘叢,但見瓦礫堆,行人無血色,戰骨多青苔」,真切地反映了安史之亂給社會帶來的深重災難。

高適的許多詩篇抒寫了他自己要立功邊塞的壯志,描繪了戍邊將士保衛祖國的豪情和奮不顧身的精神,同時也揭示出唐朝軍隊內部的黑暗現象,揭露的也很深刻,並表示了詩人的深深憂慮。高適的邊塞詩,氣骨遒勁,筆力渾厚,生動地反映了當時的征戰生活和他報效國家的熱情。這是高適的邊塞詩思想內容的突出特點。他寫道:「邊塵滿北溟,虜騎正南驅;轉斗豈長策,和親非遠圖」(《塞上》),「豈無安邊書,諸將已承恩,惆悵孫吳事,歸來獨閉門」(《薊中作》),「北使經大寒,關山饒苦辛,邊兵若芻狗,戰骨成埃塵」(《答侯少府》),「山川蕭條極邊土,胡騎憑陵雜風雨,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燕歌行》)。這些真切的描繪,使他的邊塞詩在內容上顯得很深刻,從而增加了他的創作的思想深度。

岑參

岑參(約715年—770年),出身於官僚家庭,曾祖父、伯祖父、伯父都官至宰相。與高適並稱「高岑」。他父親兩任州刺史,但卻早死,家道衰落。他自幼從兄受書,遍讀經史。二十歲至長安,獻書求仕。求仕不成,奔走京洛,漫遊河朔。744年(天寶三載)也就是三十歲時中進士,授兵曹參軍。749年(天寶八載),充安西四鎮節度使高仙芝幕府書記,赴安西,751年回長安。754年又作安西北庭節度使封常清的判官,再度出塞。安史亂後,757年(至德二載)才回朝。前後兩次在邊塞共六年。他的詩說:「萬里奉王事,一身無所求。也知邊塞苦,豈為妻子謀。」(《初過隴山途中呈宇文判官》)又說:「側身佐戎幕,斂任事邊陲。自隨定遠侯,亦著短後衣。近來能走馬,不弱幽並兒。」(《北庭西郊候封大夫受降回軍獻上》)可以看出他兩次出塞都是頗有雄心壯志的。他回朝後,由杜甫等推薦任右補闕,以後轉起居舍人等官職,766年(大曆元年)官至嘉州刺史,世稱岑嘉州。以後罷官,客死成都旅舍。

岑參的創作,大體可以分為三個時期。天寶八載出塞前,詩人仕途失意,寫了一些感嘆身世之作和一些藝術價值較高的寫景之作,其中有不少為人們讚賞的名句。至德二年詩人自邊塞歸來後,曾寫了一些較有社會意義的作品,反映了安史之亂帶來的災難,揭露了官軍將領的腐敗和權貴的氣焰,反映了當時政治中黑暗的一面。這個時期的一些寫景詩也比較出色。

在詩人的創作中最光榮的時期是邊塞生活時期。這一時期中,詩人創作了許多前人從未寫過的詩篇,以獨特的面貌為詩歌題材開拓了一個新的天地,從而使詩人在文學史上贏得了不朽的地位。

在這些作品中,詩人不止一次地抒寫了自己立功邊塞、慷慨報國的理想。他在《送李副使赴磧西官軍》中寫道;「功名只向馬上取,真是英雄——丈夫!」這種豪壯的詩句正是詩人內心的寫照。這裡雖然包含謀取個人功名的內容,但正如詩人所言,「小來思報國,不是愛封侯」(《送人赴安西》),「萬里奉王事,一身無所求,也知塞垣苦,豈為妻子謀」(《初過隴山途中呈宇文判官》)。這種理想是以愛國主義為其主線的,它所表現的不只是詩人自己,而且是一代有志文人的積極進取精神,感情是飽滿而健康的。

戍邊將士保家衛國、艱苦奮戰的英雄主義精神在岑參的邊塞詩中也得到了突出的表現。如《武威送劉單判官赴安西行營便呈高開府》、《輪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北庭西郊候封大夫受降回軍獻上》等篇,都從不同的側面歌頌了戍邊將土為保衛祖國而進行的艱苦卓絕的戰鬥,所表現的奮不顧身的英雄氣概;以及唐軍的浩大聲威。初唐以至盛唐時代,唐帝國國勢強盛,天寶後期,唐王朝內政雖趨腐敗,但安西一帶兵力仍相當強大。岑參詩篇中那種豪壯的氣勢,正是以強盛的國勢為背景的。

在描繪金戈鐵馬的戰鬥生活的同時,詩人還滿懷激情地歌唱了西北邊塞雄奇瑰麗的自然風光和新鮮奇異的邊塞風物。漫天飄舞的飛雪,突兀炎熱的火山,神異奇特的熱海水,千姿百態的火山雲,以及婀娜多姿的民族舞蹈,秀色媚景的天山奇花,都被收入他的詩篇。《白雪歌》,《火山雲歌》,《熱海行》、《天山雪歌》、《優缽羅花歌》、《赤驃馬歌》,僅僅是這些詩題本身就已使人感到心曠神怡,美不勝收。邊塞生活是艱苦的,而邊塞風光又是無比壯美、無比可愛的。這些詩篇至今仍能激發人們對祖國邊疆的熱愛。

高、岑的共同特點:都以七言古詩見長,內容多描寫邊塞戰爭,風格雄放。他們的創作都共同為邊塞詩的發展做出了貢獻。在他們的手中,邊塞詩擴大了自己的表現範圍:豐富的生活圖景和複雜的社會矛盾都在他們的邊塞詩中反映出來;他們以自己豐富的邊塞生活閱歷和高超的藝術技巧描繪出大風和大雪,沙漠和冰崖,飄揚的大旗,威武的大將,飛奔的駿馬,雄壯的軍樂等,從而構成無比生動、無比壯美的藝術形象;他們又以浪漫的筆調充滿激情地描繪了邊塞生活,即使是邊塞上艱苦的征戰,在他們的筆下也帶上英雄主義的色彩,而邊塞上的冰天雪地就更充滿了活力和熱力,因為這種生活是同他們的理想緊密結合在一起的,從而使他們的邊塞詩篇一洗苦寒色彩,而充滿昂揚情調和激動人心的力量。高適和岑參在邊塞詩創作上所取得的成就,不僅為唐代詩壇增添了光彩,而且為後代,尤其是宋代愛國主義詩篇的大量出現奠定了基礎。

當然,高適和岑參創作上的風格和成就也並不完全相同:岑詩題材不如高廣泛,高除邊塞詩外,還有反映個人早年坎坷遭遇的詩和反映人民疾苦的詩。而岑參一生三次出塞,對邊塞生活十分熟悉,他的四百首詩中邊塞詩占了大部分,邊塞以外的內容則不突出。就高岑的邊塞詩而論,高適以思想深刻取勝,而岑的詩內容豐富多樣,則勝於高適。他們的邊塞詩都寫得豪邁雄壯,而高詩偏於雄厚,即常於豪邁雄壯之中顯出厚重深沉,岑詩則偏於雄奇,即常於豪邁雄壯之中顯出奇麗俊拔,高詩常寓理於事,岑詩常寓情於景,在藝術創造性上,岑詩似也高於高詩。

高適詩的特點,以政治家的眼光去分析邊防問題,以政論的筆調,表現自己對戰爭的意見,深刻揭示邊防政策的弊病,同時流露出對士兵的同情,對將帥的諷刺。他的名作《燕歌行》集中地表現了這些思想。

岑參詩的特點,是以詩人的敏感去描寫戰鬥生活和邊塞風光。他的詩有的以悲壯有力的筆觸,描繪戰爭場面;有的揭露軍中苦樂不均的現象,對統治者的窮兵黷武表示不滿;有的以真切樸素的語言,表達思鄉懷友之情,而他最突出的詩是以濃重的色調描繪西北邊疆的奇異景色,以及將士英勇報國不畏艱苦的精神。他的詩感情熾熱、氣勢磅礴,以奇特的想像造成鮮明的詩句,奇偉瑰麗而又富於生活實感。形式富於變化,音調悲壯明亮。如用—個字來概括,岑詩特點就是「奇」。他的詩奇詭而不失於險怪,因為他是把自己對邊塞風光戰鬥生活的體驗,概括提煉成為詩。

《燕歌行》及《走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以下簡稱《走馬川行》)是兩人的代表作。這兩首詩生動地描繪了唐代邊塞生活圖景,揭示出複雜的社會矛盾,藝術上都有所創新,為唐代詩壇增添了絢麗色彩。但這兩首詩無論從內容到風格都有一定的差異。現以此為例,分析研究一下高岑詩歌之異同。

高適的《燕歌行》在繼承和融匯前人同題詩歌中征夫思婦內容的同時,著意把主題移到邊塞軍情及其內在矛盾上,這就大大增強了詩歌的社會意義。全詩用簡練的筆墨,寫了某次戰役。戰火燃起,兵士們慷慨赴邊,輾轉苦戰,但由於將帥的腐敗而戰敗被圍。接著寫久戍起相思,最後詩人直接評論,總結全詩。

王昌齡

王昌齡(698-757)京北長安人,祖籍太原。盛唐浪漫主義重要作家,也是邊塞詩派重要作家,主要擅長七絕,現存詩177首,其中七絕有75首,五言絕句有14首,占總數一半。在詩歌內容方面寫邊塞詩,閨怨詩,宮怨詩和贈別詩四個方面。有人認為他詩超過高、參,在七絕方面這一點也不過分,被稱為「七絕聖手」「詩家天子」,唐代七絕數王昌齡寫得最好,《出塞》被推為唐人七絕的壓卷之作。王昌齡出身寒微,青少年時期生活相當清苦,「久於貧賤,故多知危苦之事。」有人認為王昌齡未到過邊塞,後人考證王到過西北邊塞,到過青海,玉門關甚至更遠,(27、28歲時)這應該是生活基礎,也是創作基礎,能用傳神從軍描畫出邊塞奇景,代表作是《從軍行》七首。

李頎

李頎曾進士及第,授新鄉尉,不久棄官,長期隱居於嵩山,從詩的主要方面考慮應歸於邊塞詩派,風格豪放略帶蒼涼,代表作《古從軍行》是反戰詩篇,指出戰爭毫無意義。「年年戰骨埋荒外,空見蒲桃入漢家。」

作品賞析

高適

《別董大》

千里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賞析

這是一首送別詩,送別的對象是著名的琴師董庭蘭。盛唐時盛行胡樂,能欣賞七弦琴這類古樂的人不多。崔珏有詩道:「七條弦上五音寒,此藝知音自古難。惟有河南房次律(盛唐宰相房官),始終憐得董庭蘭。」這時高適也很不得志,到處浪遊,常處於貧賤的境遇之中(他在《別董大》之二中寫道:「丈夫貧賤應未足,今日相逢無酒錢。」)。但在這首送別詩中,高適卻以開朗的胸襟,豪邁的語調把臨別贈言說得激昂慷慨,鼓舞人心。

前兩句「千里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用白描手法寫眼前之景:北風呼嘯,黃沙千里,遮天蔽日,到處都是灰濛濛的一片,以致雲也似乎變成了黃色,本來璀璨耀眼的陽光現在也淡然失色,如同落日的餘輝一般。大雪紛紛揚揚地飄落,群雁排著整齊的隊形向南飛去。詩人在這荒寒壯闊的環境中,送別這位身懷絕技卻又無人賞識的音樂家。

後兩句「莫愁前路無知已,天下誰人不識君」,是對朋友的勸慰:此去你不要擔心遇不到知己,天下哪個不知道你董庭蘭啊!話說得多麼響亮,多麼有力,於慰藉中充滿著信心和力量,激勵朋友抖擻精神去奮鬥、去拼搏。

岑參

《送李副使赴磧西官軍》

火山六月應更熱, 赤亭道口行人絕。

知君慣度祁連城, 豈能愁見輪台月。

脫鞍暫入酒家壚, 送君萬里西擊胡。

功名祗向馬上取, 真是英雄一丈夫。

賞析

這首送別詩,既不寫餞行的歌舞盛宴,也不寫分手時的難捨離情。作者只是以知己的身份說話行事,祝酒勸飲,然而字裡行間卻使人感到一股激情在蕩漾。

這是天寶十載(751)六月,李副使(名不詳)將離武威,遠赴磧西,即安西都護府(治所在今新疆庫車附近)。因而詩的開頭兩句即點明時令,以李副使出塞途中必經的火山、赤亭這段最艱苦的旅程開篇。「火山五月人行少」,詩人早有吟詠,況六月酷暑?作者不從餞行話別落筆,而以火山、赤亭起句,造成一個特殊的背景,烘托出李副使不畏艱苦、毅然應命前行的豪邁氣概,而一路珍重的送別之意也暗含其中了。三、四兩句在寫法上作一轉折,明寫李氏不平凡的經歷,激勵其一往無前:知道您經常出入邊地,豈能見到輪台的月亮而惹起鄉愁呢?這裡「豈能」故作反問,暗示出李副使長期馳騁沙場,早已把鄉愁置於腦後了。「豈能愁見輪台月」,是盛唐時代人們積極進取精神的反映,是盛唐之音中一個昂揚的音節。詩的五、六兩句是招呼、勸說的口氣,挽留李副使脫鞍稍駐,暫入酒家,飲酒話別。作者越過一般送別詩多訴依依不捨之情的藩籬,直接提出此次西行「擊胡」的使命,化惆悵為豪放,在送別的詩題下開拓了新的意境。詩末兩句直抒胸襟,更是氣貫長虹:功名請向戎馬沙場上求取,這才是一個真正的大丈夫。「祗向」,語氣恭敬而堅決。這既可看作岑參勉勵李氏立功揚名,創造英雄業績,又何嘗不是自己的理想和壯志呢?這兩句將詩情推向高潮,英雄豪氣使後世多少讀者為之激動振奮。

這首詩熔敘事、抒情、議論於一爐,並且突破了一般送別詩的窠臼。其口語化的詩歌語言,讓人感到親切洒脫。悠揚流美的聲調給人以奔放明快的詩意感受。自由活潑的韻律,跌宕有致的節奏,顯示出一種豪邁的氣勢,傳達出火一般的激情,無疑將給遠行者以極大的鼓舞力量。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mo/k5EvYG4BMH2_cNUgH_9u.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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