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這部禁片,集合了當年搖滾圈的半壁江山

2020-02-29     辣評社

文 | 白不厭

嚴格意義上來講,這個國家並不是一片適合搖滾文化和精神肆意生長的土壤,在八九十年代短暫的黃金時代過去後,如今的時代,搖滾依然作為一種小眾的邊緣文化飽受主流意識的污名化和打壓。

但是,這一點也不妨礙它成為一種訴求手段,被賦予一種全新的意義,被注入演唱者和聽眾躍躍欲試的靈魂中,去傾訴個體的苦難與渴求,任憑燃燒的節奏律動在時代的脈搏中。

今天,就讓我們來看看九十年代的北京,搖滾青年的迷茫與不安。

無論哪個時代,哪個國家,「反叛」和「迷茫」都是搖滾樂的重要旗幟。在飛速巨變的九十年代里更是如此,

《北京雜種》是第六代導演張元的作品,被譽為中國第一部獨立的地下電影(存疑),其原生態的原始粗糲感與鮮明的反叛意識隔著螢幕都能刺出來。從扎眼的片名都能透出一股憤世嫉俗的自嘲感。

(本片導演 張元)

「中國搖滾之父」崔健、「大仙兒」竇唯、「江湖大哥」臧天朔、「魔岩三傑」之一的何勇,這幾人的名字隨便拿出來一個都能書寫半部中國搖滾史。

這些人竟然全部聚集在了張元的電影中,半本色出演半自傳性質地演繹著屬於自己的rock n roll,更不用提還有俞飛鴻、舒淇的加持。

竇唯背影——塔可夫斯基般詩意的專輯封面

躁動的搖滾樂宣洩著這群「雜種」的迷茫、叛逆與憤懣:

一窮二白的崔健與樂隊因為交不起場地金而被迫四處遊蕩,樂隊幾乎無法正常排練;

失去懷孕女友毛毛(俞飛鴻)的卡子(李委)看似恣意浪蕩,實則難以排遣內心的孤獨與不安;

三流作家大慶想幫被騙的朋友黃葉魯出頭,卻被袁紅海一頓暴打…

在困頓的人生之局裡,世界恍若巨大賭場,他們卻毫無制勝籌碼,只能借著喑啞的嘶吼一遍一遍追問自己存在的意義。

毫無疑問,搖滾樂在最初誕生之際便乘著西方六七十年代青年運動的意識形態之翼,從世界反主流文化史上著名的嬉皮士「愛的夏天」,到八十年代」世界都瘋了「系列的金屬狂飆潮流,都與當時的社會文化背景和一代人的集體傾向密切掛鉤。

搖滾樂也對世界散發著它生來的離經叛道,從評判公共議題到表達私人情感都激情澎拜以及極其強烈的顛覆性,本質上來講,它都是一種不同於主流思潮的表達取向。

搖滾樂與嬉皮士「愛之夏「運動 一段不會重來的歷史

然而,如今搖滾文化的表達方向已經越來越從公眾轉向私人,在《北京雜種》里,藝術青年的困窘與憤怒被無限放大,甚至蓋過了大眾生活中的道德準則。

所以這部電影也極其單純,沒有宏大深刻的主題,也沒有為人稱道的技巧,它甚至是沒有電影語言的,而是以一種偽紀錄片的方式去窺探他們的喜怒哀樂。

電影題目中的「北京」二字點名了這部電影的地域性,皇城腳下的故事。

小說《北京故事》中(後翻拍電影《藍宇》)涌動的青春與慾望,春樹的半自傳《北京娃娃》迸發的叛逆與迷茫,「京味」作家石一楓《戀戀北京》中理想與現實的辨證,

都把少數派群體的命運和思想與「北京」這個龐大的背景連接在一起,構成個人與時代交織的圖景。

《北京雜種》就是如此,它是完完全全只能發生在北京的故事,是「紅旗下的蛋」,最先鋒的潮流和最快速的變革都在這裡發生。

就像電影里忍氣吞聲的金鈴說的:「留下總比離開好,留下來總是有機會的。」

搖滾在北京

當然,這部作品的缺點也是非常明顯的,時空割裂的交錯手法,支離破碎的敘事,讓人不知所云。並且雖然崔健和竇唯的現場極為震撼,但還是難以與主體的敘事相聯繫。

崔健 那天是你用一塊紅布 蒙住我雙眼也蒙住了天

不過,當崔健抱著吉他聲嘶力竭地吼著「我要結束這最後的抱怨,我要迎著風向前」;當年輕的仙兒一樣的竇唯在音樂中徐徐搖擺著,那真是中國搖滾最詩性的時刻。

-END-


審核 | 小紅 編輯 |金桔丁

版權歸白不厭所有,辣評社整理髮布轉載請聯繫辣評社授權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mo/GQynrXABgx9BqZZIkF-h.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