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遊植物園

2020-03-30     最憶是巢州

文/圖/姚紅年

網上開完教研會,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以後。陽光在窗外喧鬧,心也變得異常躁動熱情。臻子邀我一起出去走走,欣然接受。網上看到消息,合肥植物園3月18日解封,這也預示合肥疫情要結束了吧。


和臻子各自掃了一輛助力車,迎著春日暖暖的陽光出發。微風習習,道路兩邊高大挺拔的白楊樹剛剛發出了葉芽,抬起頭似乎看到,充滿生命力的芽苞上那層絨絨的毛。

騎車不過十分鐘,我們就到植物園。通向植物園的是一條較長的夾道。路邊的紫玉蘭開了,像紫色的煙雲,美極了。

和我們一樣來尋春的遊人不少。剛剛解封,這些和我們一樣在城市狹小空間生活的人,是多麼渴望大自然的滋養。


買票後掃了安康碼,進園依然要測量體溫。通向主園的是一座小小的木橋,一位年輕的父親,帶著一對雙胞胎小兒女。孩子在橋上邊追跑邊奶聲地喊叫著,踩得木橋咔咔響,也踩到了臻子的腳,父親連忙道歉,臻子寬厚地笑笑,連聲說:「沒事,沒事!」好像是他踩了別人一般,好可愛的兒子!

行走在植物園主道,眼前豁然明亮。路兩邊擺放著好多盆各種顏色的鬱金香,它們簇擁在一起,在陽光下,春風裡盡情妖嬈。不,此刻用「妖嬈」來形容鬱金香,似乎胭脂味兒太濃。它們就像一群穿各色衣裳的小精靈,在藍天下盡情地舞蹈。

這第一站就讓我駐足不前,臻子在一邊催促:後面還有更美的景在等您呢!

我們在一個小池塘邊停下來,楊柳依依,亭橋曲直,頗有一些意境。這讓我想起巢湖岸邊的月亮灣,迫不及待想親近它。走上前去看池中之水,頓失了欣賞它的雅興——水是褐黃色的,在明媚的光澤里,似也不見一絲生機。這城裡的「死」水,終不如我巢湖水清澤靈秀。


有那麼一小會兒的失神後,看到池塘的右側有大片茂密的竹林。

東風弄巧補殘山,一夜吹添玉數竿。

半脫錦衣猶半著,籜龍末信沒春寒。

楊萬里的這首《新竹》,恰如其分地寫出了初春竹子欲說還休的怯滴滴狀態。而我覺得眼前的竹子,更多了一份蒼翠與堅勁,多了幾許鏗鏘與大氣——你看它們高聳入雲,似與白雲比高低,挺直峻拔敢與天地爭長短。而我們,有時缺少的不就是竹的這種高雅品質嗎?


沿坡而上,腳下是用各種形狀石頭磨平後砌成的路。好久沒有活動過,走這樣坡度的路,臻子在前面健步如飛,我跟在他後面氣喘吁吁,時不時還需要他扶一把。看來,能廢掉一個人的是缺乏運動的懶惰啊。

抬頭與一樹燦爛的山桃花相撞,這真是個讓人振奮的驚喜。山桃樹不似家養桃樹修剪得那麼姿態優雅,它的旁枝在一樹樹野荊棘叢中冒出,開出耀目的紅花,它的主枝直指藍天,讓我盡力仰頭也難見它的頂端。

記得外婆家的山地里也有一棵這樣的山桃樹。那時貧窮飢餓限制了人們的審美觀,從不會去欣賞滿樹花開的美。如果渴望它花開得多、美,也是為了夏季時能多吃幾個樹上的毛桃。和臻子邊欣賞山桃花,邊嘮叨著這些往事,眼裡頓時淚光盈盈。

坡地上到處是野草野花,蜜蜂蝴蝶翩翩來去。一些年輕的父母,帶著幼小的孩子,在草地上蹣跚學步。這是在喧囂中,竭力給孩子營造一個幽靜多彩的童年麼?而我斷定,這樣的體驗式記憶不會深刻。恍惚間,我似乎來到了家鄉的尖山腰,那一群在山崗地長大的孩子,那時絕沒有腳踩在草地里的快樂,有的只是地頭田間勞動艱辛的汗水與淚水。


明媚的季節里也能生出絲絲傷感,我暗自埋怨自己的不識時務。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繼續前行。

如果說剛才進園時,路邊的鬱金香是可愛靈動的小家碧玉,那眼前大片明艷的鬱金香,則可稱之為優雅從容、風韻萬種的大家閨秀了。她在春風的撩逗下,不心浮氣短亦不躁動難安。她緩緩舒臂輕輕頷首,眉目有情口唇幽香,在百花競放時節,盡展雅致的風姿。多一分則輕佻,少一分又有失風度,這恰到好處的美呀,讓整個春天都生趣盎然。

環湖又走了半圈,看到春梅雖已落盡,但繁花凋謝後的枝頭並不寂寞。那一樹深紅碧綠的葉子,正把它推向又一個季節的繁盛。


李花也落了滿地,還有少許半倚在枝頭的花瓣兒,是不舍母親給予濃烈的愛吧。

這忽憂忽喜的心,這欲拒還迎的情,讓我不再覺得植物園只是個人工堆砌的公園,她正點點滴滴地浸潤我的心扉。

時間就是飛快的,轉眼已是下午五點。娘兒倆雖依然不想離去,但我們終不能停下前行的腳步。

這個春日的午後,我在這裡,竟然又生出了幾許感慨。這座城市似乎正緩緩走進我的心裡,就如夜晚想戒又忍不住要喝的香茗,明知攪擾清夢,卻又忍不住啜飲……


作者簡介:姚紅年,原名姚紅蓮,巢湖市烔煬鎮人。先後在烔煬鎮姚王小學,烔煬鎮中心小學工作。現在北京市石景山區華奧學校任教。最熱愛自己的教育事業,最鍾情於讀書寫字。多篇文字散見於《燭光通訊》等報刊與網絡。


最憶是巢州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hk/jrEJMXEBiuFnsJQVS5I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