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往事:柘皋街上几十年前的发小们

2019-11-18   最忆是巢州

作者:谢昌泽

乡情是一种牵挂,乡愁更是一种独特的文化情怀,对于久居异乡的老人,更体会深深。而弥时愈久,乡愁愈烈的感觉,有时竟有难以抑制的“无边乡愁滚滚来”的莫名之感和冲动!

由于我住在河西,对东门,北门,河东及十字街的儿时朋友接触认识很少,几乎屈指可数,也记忆不清了。知之熟知的唯有河西及西门的儿时伙伴了。

从河西“洋桥”头数起,赵长荣,周成才,李益广,黄世英,王鸿昶,孙光盛,孙光全,昌献林,陈声秀,宋芝华,谢昌林等,西门的从玉栏桥起有鲍文娴,唐家媛,孔繁枝,唐本清,丁丙堃,马金泉,李政江,王金华,季昌清,黄时祥,杨承仪,陶象明等。

赵长荣,家住河西洋桥头,其三叔开小饭馆,好象一直到九十年代,我回柘去找他时,还在开饭馆,只是其三叔走了,由他在经营了。只是房屋地址搬到了合柘公路边。他喜欢听武侠评书,王栏桥头菜市场口有个说评书的赵姓说书人,我跟他常去那里听“三侠剑”,“三侠五义”等武侠内容的评书,还带着我和其他几个人练武功,为练铁砂掌,掌劈几块叠起的瓦片和砖头,晚上就对着月光吞吐运气练气功,练飞毛腿绑沙袋等。还组织了五个人“结拜”,被学校知道了,都遭了顿批评。后来想起感到幼稚又好笑。

周成才,家境似比我家还贫穷,但学习还是很用功,六十年代初考上合肥化工学校,与鲍二小姐(文娴)同校。毕业后分配到淮南化工厂,后担任厂总工会主席,直到退休。2008年四月下旬,我在绵阳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接后才知道是他打的,既高兴又惊讶!说是来绵阳西南科技大学儿子家中,我第二天即找了个车去学校看他,别五十年再未见,相逢时都己是鬓鬓白发,衰衰老年矣,既兴奋又稀嘘。原定第二周我接他到绵阳城中一聚,谁知震惊中外的四川汶川大地震发生了,他和老伴匆匆“逃离”了绵阳,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相聚。现在我们偶尔在微信里聊几句。

李益广,家境较好,做粮行生意。解放初期家中盖了栋二层“高梁瓦房”,完工时还“撘叮当”庆祝,可热闹了。我常去他家新楼上玩耍。成人后他好象当了街道干部,其他就知之不多,也未再见过面。

王鸿昶,是我老师王介安先生之子,书香子弟,聪明好学,我进正规小学前,在他家读了两个月的私塾,他家独门独院,前院后园,颇有鲁迅先生笔下的“百草园”之味,一度也是我们嬉玩的乐园。后来他进入西安军事电讯学院,初期偶尔有书信联系。九十年代后就失联了,听说后来调入江苏某地研究所工作。

孙光盛、光全两兄弟,和我家门对门,因此,我们接触玩耍最多,他们还有个兄长叫孙梅,时在合肥读书(六十年代任合肥七中校长)。他们家境较殷实,临河建有四间瓦屋,还有临河“晒台”一个,我们常在晒台上嬉耍或到台下河滩上拣“蚌売,螺壳之类的宝贝,是儿时的“乐园”之一。

光盛是老二,性格老实软弱,从小喜欢水墨笔画,无师自通,可惜无人专业点拨,终究难以成材,眼晴也因绘画而高度近视。1967年我第一次探亲回柘皋,他在峏山某村小教书,我们抵足相眠,长叙一晚,九十年代初回柘皋,最后一次会面时,已苍老尽显。生活无情,不甚唏嘘!而光全的人生比其二哥,就好多了。

昌献林,与我也是近邻,一巷相隔,是常在一起玩一起睡的光腚明友,他的人生经历,我曾在一篇《栽秧季节的忆念》中作了记述。这里不再赘叙了。

鲍文娴,柘皋有名的“鼎新酱园”家的二小姐,其父鲍春谷,著名的民主人士,共产党的朋友。她是我小学同学,六十年初考入合肥五里墩的合肥化工学校,与周成才同校。在合肥那几年,我差不多每年都要去化工学校找他们玩。他们毕业后都分配到淮南化工厂,后来听说调到安庆,此后我们就再无联系了。

唐家媛,是“大同康南货”家二小姐,是柘皋的典型才女,才貌双全,她和姐姐唐家衡与我小学同班,她的成绩稳列全班前三,巢县高中毕业后,她考上安薇大学无线电系,毕业留校任教,可见其学业之优秀。记得我大学毕业分配去重庆前,到她家向她辞别,但她彼时尚未回柘皋家中,其母谢氏与我系五代内宗亲,我向她讲述第一次领取60元报到费的心情时,她也颇为感慨并为我高兴。老人家是有福有寿之人,儿女五个,孙辈成群,如今健在,令人不甚艳羡。家衡、家媛等也必与老人家一样,是福寿双全之人,祝福她们!

杨承仪,出自柘皋有名的书香世家,其伯父是民国及台湾二蒋时期有名的杨亮功先生。小学和高中时同学,大学毕业分配至重庆其爱人处,是当时二机部绝密单位,我们虽在同一城市却相隔很远,用的都是信箱号,无法联系,后来他们双双调回合肥,彼此有过电话交流,世纪初某年,象明告诉我她突然意外去世的消息,痛惊之情,实难言表,连她高中闺蜜张莲湘同学听我转达之后也痛惊不己,几有失声……可见她在大家心目中的印象是非常之好。


李政江,是我家房东太太的最小的兄弟,家住三阳百货隔壁。我也曾在他父亲的私塾里读了一个月,因此我们成了好朋友,我和他常与赵长荣,李益广等在一起玩耍,相伴去峏山看桃花,去中垾看火车……一九五四年他被佛子岭水库招聘,去了佛子岭,不久给我寄回了一张头戴安全帽,坐在水坝工地上的照片,以后他就一直留在那里成家定居了。仅从他大姐那里听说一些情况。再未见面。

王金华,是柘皋有名的医药世家,他却学工弃医,六十年代就读在有名的芜湖电校,他和陶象明,季昌清等家挨近,关系很好,我们也就成了好朋友。一九六七年春末夏初,返重庆时到芜湖电校找他,在电校住了两天。他毕业后分配到济南黄河汽车厂,我出差途中经过济南时,特地下车去他们工厂与他玩了一天,后回巢湖,在油泵油咀厂工作直到退休。2016年5月,我回巢时,特约邀和他一起玩了半天。因他不玩微信,彼此偶尔通下电话,互致问候。


陶象明,小学时同学,玩伴,还是和赵长荣、我等“结义”过,在上海纺织学校学洗染专业,毕业分配安徽印染厂,后我们成为“老挑”,关系更近一层。退休后,因两个儿子均在重庆工作,遂举家迁重庆定居,儿女心过甚,晚年疲于带孙之累,以致一病难治,撒手而去,实为哀痛。

季昌清,是我辈中最才气横溢,口才出众之秀才。诗文书画,皆有独到。家庭事业双佳,仕途一帆风顺,实为我等之中佼佼者。皖大数学系毕业,分配至吉林市政府机关,回安徽后,凭着自己才气与能力,平步青云,由国企厂长,地区专员,到省经委付主任……最后完美收官。

九十年代初,我由南京经合肥返巢湖,特地拜访他,其时似住在包河附近某政府小区内,中午承蒙在合肥工大附近一饭店招待我,吃的主菜是酒醉活虾,其味之鲜美,至今尚有余味感。九十年代末或本世纪初,他来四川考察,四川省政府安排到绵阳访察,时任绵阳市委书记正好是一个安徽五河人的老乡和曾经的同事,遂约我去市委作陪,是第二次见面。此次相别,也近二十年了,现今每每在微信内书文往来,彼此有很多相通之言,为人生之一乐也。

其他未提及之朋友,有的很早离开柘皋(如孔繁枝,宋芝华等),有的以后几无信息(如黄世英,陈声秀等),黄时祥后在合肥钢厂工作,与陶象明的印染厂相邻不远,见过几次。只有唐本清,丁炳堃二位,他们在柘皋小学教书,但一直未再见过,直到2016年五月我返乡去柘皋,由侄儿陪同分别造访了二位,唐住在原来老屋,丁住学校内一个联排“别墅”,二位身体和精神都还不错。


“参星”与“商星“,东出西落,永难相见。杜甫的《过卫八处士庄》诗中开言“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还能有“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的惊喜与开怀,而那时的我们中不少人,别后再相逢的机会确是如“参商”二星一样,也是人生古难全之事。让我们健在的老“小友”们,“举杯邀明月”,“千里共婵娟”,以互祝我们彼此的健康快乐吧。

最忆是巢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