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庆木
一、我从书本知识上所了解的坝镇
坝镇是巢湖市最南端的一个镇,东南与无为县接壤,西南与庐江县、白湖农场毗邻。那是一块古老的土地,也是一方英雄的热土。说她古老,是因为其境内有多处独特的历史文化遗址——多个神墩和一座巢山,这里曾是古人类的发祥地和有巢文化的起源地。说她英雄,是因为这里在过去革命战争年代里曾是新四军七师的根据地之一。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坝镇人民英勇参加对敌斗争,支持巢无根据地的建设与发展,为新中国的成立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坝镇区域在解放前有魏家坝、毛公、泉水和向山等数个乡,原属巢县,只是在抗战时期曾为关河区管辖,属湖东县(后撤销)。1949年解放后,划回巢县属槐林区。1952年7月至1956年元月单设坝镇区,后撤区变乡,隶属槐林区。1958年成立坝镇公社时,其面积在槐林区最大。1972年区域缩小,将垅山、惠峰、染坊三个大队划给海如公社,将山王、湖东、青山和竹林四个大队划归新成立的青山公社。1992年撤区并乡,坝镇单独设镇,青山乡撤销后将原来4个行政村回归坝镇。现在,坝镇面积61平方公里,总人口约4万人,是远近闻名的贸易古镇和茶叶之乡,被评为“全国环境优美乡镇”和“全国生态镇”。
二、我对坝镇的最初了解
我对坝镇的最初了解是从上小学记事后开始的。在上五年级时老师给我们讲乡土地理,介绍巢南革命老区中谈到槐林嘴、高林桥、沐家集与魏家坝等地名,其中魏家坝即是坝镇。1958年公社化时的大跃进年代里,坝镇有两项农业生产在全县出名,即毛公大队的“亩产双万斤山芋”和花大门大队的“稻田养鱼”。1970年后,毛公大队的农村合作医疗办得很好,是全县的先进典型之一。在1960年代里,坝镇公社的水利兴修也开展得很有成效,将沿白湖周围的43个小圩联成大圩便于防汛抗洪,从而保证众多圩区的农业丰收。另外,坝镇猪头山的茶叶和毛公的山芋粉丝也是著名的土特产品。
对坝镇的实地了解是在1967年3月,那是文革动乱时期。当时,县抓革命促生产第一线指挥部抽调干部去各公社抓农民造反派的大联合。我当时在巢县一中读高三,被抽出参加由县委组织部杨晓贵干事和县武装部孙秀章参谋带队的小组下乡,去巢南槐林区的各公社了解情况和做大联合工作。我们先到槐林区、后到沐集公社,分别开展工作。尔后,从沐集步行十几里山路到坝镇。当时,公社党委书记吴智平靠边站,改由公社武装部长魏取芳顶班抓工作。魏部长接待我们,当晚住在街道上的一家小旅店。我们除开座谈会了解情况和做相关人员工作外,还抽时间去街道的东关、南关与西关都跑了下,印象还不错。坝镇老街比槐林街道大些,也整齐些,街面房屋比较好,两旁的店面较正规。第二天早饭后从坝镇走到海如公社大潘村,沿途看到坝镇的几个大队的小麦和油菜等农作物长势较好。大家议论说,如果不是文革造反动乱,这里的农业生产形势会更好。
三、我与坝镇结交的缘分
我没有想到,自己竟和距家百里之外的坝镇结上缘分。
我在1968年10月下放回家劳动几年后,于1970年12月被招工分配到槐林区当小学教师。1971年春节过后,我们一行20多人乘小火轮到槐林区报到,先被安排到槐林中学参加当时区里办的中小学教师学习班。但只过几天,我便同季学鹏、姜蓉两位教师被抽调到槐林公社的槐林大队学习班做服务工作。半个月后,教师学习班结束,区教卫丁干事宣布我们新教师的工作去向。当时不少人可能有各种关系被安排到槐林中学,各公社初中和中心小学,而我这个正牌六六届高中生却被定在槐林区最偏远、最南端的坝镇公社沿山大队园棵小学,同行还有梁沪生老师(马鞍山知青)。事后,丁干事对我说,你小杨比较能干,派你去园棵小学是要你去把文化关;因为沿山大队的文化工作基础好,且与无为县关河相邻,你到校后要帮助大队孙书记做好群众文化工作,要与对面无为县的关河大队相比赛。不知这是鼓励的话还是糊弄人的话,但我只好听从;心里想,我一名新去的小学教师难道还能干出什么名堂吗?不管怎么说,我的命运就与坝镇连在一起了。可是,之后事情却起了戏剧性的变化,因为区委王荣堂副书记当时要临时抽人参加路线教育学习班,而我也被选中。这样,我便不能到职;区里通知说,这几个人稍迟到校,坝镇公社及园棵学校也只能服从。
在其后的一段时间里,我虽然没有到校,但与坝镇公社及园棵小学却有不少联系。第一次是在3月中旬参加所办槐林大队的学习班结束时,需要审批新组建的大队领导班子,而这时区委几名领导却在坝镇的毛公大队召开农村合作医疗现场会。槐林公社工作组两位领导孙群与董长春要我带着公社报告去坝镇找区委审批。那天事情急,又是雨天没有班车,我只好冒雨从槐林走到坝镇的毛公大队。交上报告后,我走回到坝镇街道时浑身湿透,只好到坝镇初中找到我认识的邬发源老师(原一中六四届校友)。他很客气,帮我换衣,并把湿衣服烤干,又留我在那里住一晚;第二天早上我才乘车返回槐林。第二次是在这一年的五月份,我去坝镇学校安户口及粮油关系去园棵小学,当时找梁沪生老师代办,他很热情留我住宿吃晚饭。园棵小学的朱海泉老师知道我来了后,第二天早上邀我和小梁去他家吃早饭。我人未到校,他们这么客气,弄得我不好意思。第三次是在1972年的五月份,我去白湖农场东大圩找军垦战士办事,下午回来时从农场东圩埂走到沿山大队的园棵村,又来到园棵小学,照例还住在梁沪生老师处。那天,学校的李贤祜老师很客气,邀我同小梁老师一道去他家吃晚饭。他家住在附近靠河边的圩埂上,我们俩人在那里吃晚饭后,摸黑赶回学校。这是我感受到园棵小学老师对我的友好之情。我与园棵小学的杭发顺校长只见过两次面,他对我也是很友好的。我未到校上课,给他增添了工作压力,但他还是笑嘻嘻地说,服从上级决定,在我干完有关事情后再来校上课,他会克服困难安排好我所担任的教学工作任务。并且,他还将我每月九角钱的小伙食补贴发给我,可见他很体贴属下的老师;我是很感激他的。
区里说是临时抽调我做中小教师学习班的善后工作(即全区学校老师在文革中的被审查的各种问题的清档和结案工作,是与当时县教育局领导协商好共同决定的事),坝镇公社的朱一雄教卫干事有些看法,但也只好服从区委的决定,我也要干好分给我的具体事务。在这期间,我与坝镇公社的联系还不少,经常去坝镇公社办事,吃住都在王小平老师处。王老师先在坝镇初中任教,然后去任中心学校校长。他与我关系很好,象兄长一样关心爱护我,我对他至今都情谊难忘,只是可惜他因病早年去世了。那时,坝镇初中的墙报宣传工作做得不错,我向区委领导作了报告后,区里便要我找初中的韩道蔚校长,要他们做好总结工作。韩校长与张学启副校长很认真地抓好后面的宣传工作,他们的总结材料也被区委转发到全区学校进行表彰和推广。
在1975年5月份,我因已结婚并在沐集供销社安家,便向区委领导提出把我的工作调动到沐集公社的学校。但是,坝镇公社的宫维贵副书记、周志文组织委员与朱一雄干事却不愿放我走。当时,在区委唐兆信副书记亲自去坝镇做工作后,他们终于同意让我调走。这样,我就离开坝镇调到沐集小学去了。可是,我对坝镇公社领导与坝镇初中、中心小学与园棵小学的感情还依依不舍。
四、我在坝镇的实际工作
我在槐林区学校工作了八年之久,但最后两年却是和坝镇有实实在在的联系。第一次是在1977年的夏季“双抢”期间,我被抽调陪区委季健群书记到各公社检查工作,从而有机会走遍了坝镇大地。盛夏的7月底,头顶着火辣辣的烈日,我们俩从海如公社的垅山大队走到坝镇公社的向山大队,再到夏店大队、毛公大队、花大门大队、沿山大队和坝镇附近田埠大队,一路上山道崎岖,风尘仆仆、口干舌燥,只是到大队部才停下谈工作,并喝点水休息下。那时巢南的瓜果种的不多,想吃一口西瓜却很难。这次虽累又苦,但看到坝镇公社的干部社员抢收早稻与抢插双晚秧苗的苦干实干精神,却是令我非常敬佩。季书记在路上对我说,海如公社有武山电灌站,因而水利条件较好;但是,坝镇的东部丘陵与山区相对要差些,他们的农业大丰收是靠社员的拼搏精神得到的,这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第二次是1978年元月我去青山五七中学上班任教导主任,这也就是到现在坝镇区域内供职。当时的校长朱光华也是坝镇人,学校所招收初中生是青山公社的学生,而高中生却是坝镇公社居多(当然还有白湖农场与兆河农场的学生)。坝镇的文风昌盛,文人辈出,象现在的中国作协会员、巢湖地区著名作家和诗人朱鹤年先生就是坝镇人(其实他于七十年代也在园棵小学工作,我们虽然未在一起实际工作过,但也应是同校的同事也!)。还有当时公社办公室的朱克坤先生,一手正楷好字,坝镇初中的很多学生都效仿他写字,他带出了坝镇特有的朱氏文笔。
我在青山五七中学工作期间,也是该校在巢县教育界显露头角的时候。1978年春季学期中,全县高二年级的数学竞赛中,青山中学取得前十名席位中的两个名次;全县初二年级的数学竞赛中,青山中学取得前十名中的四个席位(其中第一、二、四、六名),这在当时巢县的教育界影响很大。而且,当年的高、中考中,青山五七中学的成绩在全县农村中学中也是较有名气的。这样,青山五七中学的影响大为扩展。当年的秋季招生时,到校找我想来青山就读(借读)的学生比较多,我当时竟有些招架不住。当然,这样的成绩取得是得益于这所中学的教职员工的共同努力;但是,我为当时坝镇的教育发展也作了一些力所能及的贡献。
1978年秋季,我在恢复高考中被录取到安徽师范大学,并于10月中旬离开青山中学去上大学,也就是结束了与坝镇的缘分。大学毕业后虽分配到县城工作,但却一直鲜有时间去坝镇看望。现在,虽然离开坝镇四十多年了,但我仍然十分怀念当时的学习、工作与生活,十分怀念坝镇的父老乡亲。可以说,坝镇也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对坝镇的那份情感是铭记在心、难以忘怀的!
最忆是巢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