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金代的“燕京八景”,在京津冀一带是很有名气的旅游景观。其中诸如琼岛春阴、金台夕照、西山晴雪、卢沟晓月等,从名称上就基本知其大意或一目了然。
唯有八景中的“蓟门烟树”,给人留下不少疑惑。
“蓟门烟树”碑,现在立于北京德胜门外五里的土城边。
据说这里历史上曾有“烟树”景观,但此处并非蓟门。
汉代以后的蓟城在今广安门一带已无非议,那为何又称此处为蓟门呢?《水经注》说:“蓟城西北隅有蓟丘”,指的当是原白云观那里的一处土丘。
往前数数,北京早在商、周、秦、汉、隋、唐时,就有燕蓟之称,又有蓟城、蓟州、蓟县、蓟北等称谓。但是专家考证下来,不论是蓟城、蓟州,还是蓟县,竟然没有一座城门叫蓟门。
而到了金代,在金中都城中出现了一处被称为“蓟门”的所在。
《金史》记载:大定二十三年(1183年),金世宗对臣下说:“朕前诣兴庆宫,有司请由蓟门,朕恐妨市民生业,特从他道”。
这段文字表明,当时中都蓟门一带是繁华的商业区,皇帝原来打算由此路过,可是为了不影响百姓做生意,他改道而行,没有走蓟门这条路。
可见,金朝时是拥有“蓟门”称谓的。
元末熊梦祥在《析津志辑佚》称:“蓟门在古燕城中,今大悲阁南行约一里,基枕其街,盖古迹耳,废久矣···”。
从此文来看,“蓟门”在古燕城中。说明在金中都城内,而不是在元大都外城。到了元末,蓟门“废久矣”,则佐证元末时蓟门已经找不到了。
从史料介绍分析,金代、元代、明代的文人墨客诗文中所叙,蓟门景色仍在金中都城中。
但明代的邹缉所题王绂之《燕台八景图》上却说:“蓟门在旧城西北隅,门外旧有楼馆,雕栏画栋,凌空缥缈,游人行旅,往来其中,多有赋咏,今并废,而门犹存二土阜,树木蓊然,苍苍蔚蔚,晴烟浮空,四时不改,故曰蓟门烟树。”
后世人认为,邹缉在这里误解了“旧城”的本意。史上所称“旧城”本指金中都,而非元大都城。因为元大都建成后,才称金中都为旧城。
(金中都宫室图画)
明代的《长安客话》还有说:“今都城德胜门外有土城关,相传是古蓟门遗址,亦曰蓟丘”。这显然也是以讹传讹,
不仅“蓟门”的位置各种考证说法不一,就连古时“蓟城”在哪里都有许多出处。
有人根据考古出土文物推断,春秋战国时的燕国以蓟城为国都,古称蓟城或为蓟门。而对于蓟城的始建之地,一说是在现在的北京广安门以西、莲花池以东;另一说是在现在的北京宣武门、和平门一线的南北侧;再一说是在广安门以南。
还有人根据古诗词中的描述,发现古时从朝鲜来中国的使者所写的《燕行日记》中,误把蓟门和“蓟门烟树”定位在了河北唐山的玉田县。
这样一些地名疑惑公案,考古学家、诗词学家都在争议不休,平民百姓就更说不明白了。
最终还是乾隆皇帝你一锤定音,将“蓟门烟树”锁定在了现今的位置。不服气的就去研究吧。
央视的专题片《记住乡愁》主题歌歌词中有一句感慨“日久他乡成故乡”。岁月久了,即使不是那里或也成了那里。
乾隆十六年(1751年),大概是在乾隆皇帝第一次下江南三个多月归来的春季里,一天读诗,乾隆帝看到燕京八景有描写“蓟门烟树”的词句,便问身边的侍臣们,“蓟门烟树”究竟在哪里?
这些侍臣对此也说不出准确答案,但在皇帝面前又不能表现孤陋寡闻。于是,有聪明的臣官上前禀告说:“蓟门烟树”就在元大都旧城肃清门北侧一带。
乾隆帝闻听不远,立即带领几人来来到肃清门遗址的土城墙下察看。他登上西土城远眺,果然是绿树茂盛、烟云缭绕,景致赏心悦目。
乾隆帝不禁来了诗兴,当即赋诗一首:
十里轻杨烟霭浮,蓟门指点认荒丘。青帘贳酒于何少,黄土填入即渐稠。牵客未能留远别,听鹂谁解作清游。梵钟欲醒红尘梦,断续常飘云外楼
诗赋完了,又御笔一挥,题下“蓟门烟树”四个大字,命人在此立碑。
竖好的汉白玉石碑正面为“蓟门烟树”四个大字,背面刻的便是那首诗。
从此,“蓟门烟树”的石碑,就一直耸立在元大都遗址的土墙上。
但现在人们看到的“蓟门烟树”碑,并不完全是当初乾隆年间竖立的原碑。
最初的“蓟门烟树”碑坐北朝南,汉白玉石质。碑高3米,宽近1米,座为须弥座式,碑外原覆黄琉璃瓦方碑亭,被称作黄亭子。
1860年英法联军攻入北京城,这些外国强盗在火烧圆明园途中路过这里,用洋炮把黄亭子给轰了一炮,使得“蓟门烟树”石碑也受到了损坏。
1985年,北京市园林局专家、工匠对“蓟门烟树”石碑进行了认真重修,同时在这里修建了楼阁廊台,青砖灰瓦,古香古色。随之又大量种植花木草坪,成为现在的蓟门公园。
但历史中的黄亭子已不复存在,只剩下这个地名留在老人们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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