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不是一个虚构的故事,它是我儿时或者远离故乡多年后听到的发生在我老家村子里的真实事情。
很多年前我都曾想把我老家村子里的事情记录下来,因为这些事情大大超过我能理解和接纳的范畴,但是这个想法一直没有付诸实践。
现在我觉得可能是时候了,尽管我对自己的文笔还是战战兢兢的。但是最近一段时间,这些故事,一直冒出在我脑海里,吵嚷着要出来。
我试着把它们请出来。
你可能会奇怪,一家2口人都不到?怎么可能!那不成了寡妇或者鳏夫村了吗?
是的。村子里半数以上家庭成了“寡妇”,还有一些“鳏夫”和“光棍”。
年轻人大多都去城里打工了,剩下的就是这些中老年的“寡妇”或者“鳏夫”和“光棍”们。
在这些“寡妇”中有一名“名不副实”的寡妇!
她的丈夫并没有死,但他终生会在牢中度过,而且他不爱她。
一个村民能犯什么大罪导致终生牢狱之灾?
起因就是他不爱她!
我知道这个答案可能会让你很迷惑,但是让我们一起回到20多年前的农村看看吧!
1
唯独有一家整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这就是这名名不副实的“寡妇”婆家。
他们是三峡移民,属于外来户,说着不同我老家的方言,但早已经融入了村子,只是乡音无法改变。
那时候她还没来到这个村子,而是在离这里十公里地的另一个村子,也经历着相同的事情。
他们都是所谓的大龄“剩男剩女”。
他“剩下来”,不是因为他们家是移民,也不是因为穷,那个时候大家都差不多,而是因为他“太优秀”!
他长相清秀,有些体弱。上学时成绩很好,是广大女生仰慕的对象。
但他心高气傲,脾气古怪!
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娃,被家里的姐姐妹妹宠得“百花不入眼”!
所以一直迟迟没找到心仪的对象“剩下来”了。
她母亲每次跟人聊天就会唉声叹气说起这个事。
她“剩下来”却是因为“太不优秀”了。
她皮肤粗黑,长得五大三粗,一开口让听者耳膜地震,而且粗俗词汇连珠炮滚出来,她没上过什么学。
所以迟迟没有人上门提亲,也没有自由恋爱。
家里人也在为此发愁。
两家愁苦的人,月老看见了,似乎很怜悯,一次偶然的牵线竟然成功了。
黑壮的女人有位表姐嫁在我们村里,从“太优秀”男生母亲的平时闲聊中知道这个空闲资源后,有意撮合了一下,没想到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不可思议地结合了。
女儿,儿子学习成绩也都不错。
2
可是偏偏他们没有通过人性的考验,没有护佑住自己的福分。
那个年代流行外出打工潮,也流行打工外遇离婚潮。好几个村里出去的年轻人都没有经受住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选择了出轨,选择离婚。
也许这个出轨离婚的风传染给了黑壮女人家的老公。
一人带两个娃,大女儿上高中,小儿子上初中!都正是用钱的时候!
黑壮女人没日没夜地在地里干活!
村里人怜悯他们,有余钱的人会多少捐助一些给他们。从村里走出去先富的人,也几千几千地支助过上高中的姐姐。弟弟,初中没上完便回来了。黑瘦的小身板,坐在大大的拖拉机里开始学耕田了。
据说姐姐考上了一个大学,弟弟就在家里跟着妈妈务农。
黑壮女人和孩子们跟奶奶家成了两个陌生的家庭。
3
如果故事到这里停止了,黑壮女人过上了平淡却也平静的日子也就让人有一些安慰了。
可是生活的苦难并没有挫败黑壮女人对人生的追求。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孤独无依的黑壮女人会在月夜里晃悠。
在这个村子里,她没有亲友,表姐一家早年就已经搬走!
在这个世界,她也没什么亲友了,父母都已经过世!哥哥姐姐早就形同陌路了。
只有一些不咸不淡的村里邻居,只有偶尔打个招呼的交情!
有一天黑壮女人在月夜转悠到了村里的一个“光棍”门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光棍开了门。
黑壮女人开口便说:“我们两个一起过吧!”
光棍一时被弄得不知所措,支支吾吾,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连续几天晚上,黑壮女人都来敲“光棍”的门。
终于“光棍”明确地告诉了黑壮女人:不行!
不知道黑壮女人当时是什么心情!
黑暗的日子里,是不是寥寥几颗星星也被熄灭了?!
后来,就再也没有听老家的人说过黑壮女人的事!
但我确定她还活着,她家的两个孩子也还活着。
时间似乎抹平了一切的伤痕!
村里寡妇,鳏夫和光棍们,也一如既往地在农闲时节聚集闲聊,家长里短!
只是现在村子里的大树被砍光了,没有了树荫,吃饭都各自在各家里吃了。
拒绝了黑壮女人的“光棍”,为什么这么坚决 ?
这也是我当时一直很不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