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年启程,很多人都爱做计划。
其中最常见的一项就是:
在20XX年,我要看完XX本书。
不过嘛,这flag,十立九倒。
为了避免再持续深陷这种恶性循环,有一档节目,或许能帮上大忙。
越早知道,后面的路,越好走——
《但是还有书籍》
书籍已死。
在这个纸媒式微的年代,每天都有人在唱衰纸书、出版社和书店。
可真是这样吗?
B站新推出的这档纪录片回答:没有!
豆瓣上的高评分,同样斩钉截铁:没有!
这档冷清但高分的人文纪录片,以书为题材,摘取现代生活中有关书籍的碎片,讲述那些在沉浸在书海里的人与事。
12月11日开播,每周三更新,一共五集,在连载中,实现了年际的跨越。
在带有科幻色与未来感的2020年,印刷字和纸墨味的书籍似乎更平添了一丝浪漫。
另一层浪漫来自于节目的配音:
胡歌。
一向来文质彬彬、儒雅气质的胡歌,实在是文人才子的绝佳代言人。
温润如玉的声音,讲述影像里呈现的书籍故事,着实性感。
男神开道,胡椒粉自然也是云涌而至。
满屏的“古月哥欠”霸屏弹幕让鱼叔一霎时还误会自己是不是走错了片场。
每集节目的标题取得也好。
尤其第一集,“书海编舟”。
很自然联想到14年日本电影学院赏最佳影片《编舟记》。
讲的便是那些做书、编书人。
虽然时长只有短短30分钟,但内容一点不马虎。
选取了后浪出版公司的文学部主编朱岳、中华书局的编辑俞国林和北京外国语大学的老师及翻译范晔三位代表性人物。
从不同角度展现做书的三个面向。
“先读书,后浪”
——后浪出版公司这句神来的文案,当年也曾在互联网上刷过屏。
文学部主编,更是无数文艺青年神往的职位。
然而不同于影视作品里的浪漫美化,现实中,编辑出版行业的枯燥繁复程度,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作为主编的朱岳,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欲戴王冠,必先秃顶。
大名鼎鼎的豆瓣秃顶协会会长
主编意味着对于文学作品拥有出版选择权,读者可以在市场上看到什么样的作品,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主编的选题策划。
然而,在这个充斥着大IP、成功学的网络时代,纯文学的市场一再被压缩。
直白地讲,卖不动书,赚不着钱。
但朱岳始终不离不弃。
与唱衰文学的声调相反,朱岳认为,华语文学已经出现了一场爆炸。
只是因为其地位的边缘性,加之快餐文化冲击,大陆读者对此并无很大的感知。
而他,便要做这场文学爆炸的火花,成为点燃火种的“普罗米修斯”。
如中国台湾作家袁哲生,马来西亚华裔作家黄锦树等不为大众所知的优秀作家及其作品,都是在朱岳的大力推广下,才得以在大陆市场上破土而出。
你仍然不知道他们是谁,没有关系。
但不妨在看完这篇文章,或刷完这档节目后,试着搜搜看这些令你陌生的名字,试着去读读他们的作品。
或许,一片新天地就将在你面前敞开。
除了对优秀作品的包装推广,挖掘新人作家,也是本土原创文学的新生力量。
这些初出茅庐尚且青涩的作者们,更需要朱岳这样的资深编辑进行扶持和培养。
在引领之下走一条好路。
如朱岳自己所言,“写小说是当上帝,编辑则是做杂役。”
繁琐枯燥的工作,是他平时的日常状态。
编辑的工位,想象之中
但就在这些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坚守里,“不遗余力地挖掘书,不择手段地推广书”,优秀的作品才得以面世。
更多的人得以享受到阅读盛宴,享受“大脑皮层受刺激的那一阵快感”。
最能磨练人耐心与意志力的,除了编辑,还有翻译。
范晔是一位文学作品翻译者。
大家今天如雷贯耳的《百年孤独》,便是其代表作品。
翻译,不是循规蹈矩的词汇转换,而是基于译者对作品的理解之后进行的“再创造”。
是在两种语言、两种文化之间,搭建桥梁。
不仅得对所译作品的语言有超强理解力,更得对本土语言有非凡驾驭力。
别说文学作品这种大部头了,哪怕是更为口语化、碎片化的电影/电视剧,翻译水平也有明显的高低之分。
进而影响到观众对影像作品的感受与体验。
前几年《银河护卫队》上映时,某字幕工作者就曾被群嘲,认为其糟糕翻译的生生毁了这部片子的大量笑点。
文学作品的翻译更是需要慎重再慎重。
《天演论》译者严复曾在言及翻译苦楚时说:
“一名之立,旬月踌躇。”
意思是说,一个词语的衡量,可能需要一个月的反复思索。
我们如今所能轻松阅读的每一部外国文学作品,背后的浩瀚工作量,是非业内人士完全不可想象的。
作为编辑,作为学者,他们需要为自己手下的每一个字尽心尽责。就像钻木取火,在文字的纹理中钻练火的魔法。
此事固然辛苦而寂寞,可当那火光喷射出来,光亮照映在众人脸上时,那种无与伦比的成就感,想必也是极幸福的。
而且,相比于混杂在人流中迷茫而空虚,沉潜于书海追逐初心的生活,多少也有些令人羡慕。
当一本书历经千辛,成为独立的成品得以面世之后,书籍的旅程其实才刚刚开始。
第一集主要讲述书的生产,第二集则侧重书的流转。
“九九八十一难”的迁徙之途,有太多奇幻的闪光点。
鱼叔大学时候最爱逛的,就是二手书店了。
一方面确实是穷学生囊中羞涩,另一方面,你永远不知道会在旧书店的犄角旮旯里,意外发现什么新奇的宝藏。
如果你也曾看过《书店的影像诗》,应该会对下面这位美女店主留有印象。
吴雅慧是一位“书店二代”,“旧香居”是她从父亲手上接下的旧书店,现以收藏绝版书、珍本书为主。
在台湾的旧书界,“旧香居”已经是一个响当当的品牌了。
在她的书店里,几乎每一本都是宝藏。
这些出版时期早,甚至已经绝版的书籍,都具有极大的珍藏价值。
透过一本趟过岁月长河的书,可以收获到的不仅仅是书中的曼妙文字,更能在触摸到那斑斑痕迹时,感受到穿越时空的力量。
吴雅慧以书店为根据地,为爱书者们提供了一个寻宝之地。
而来自上海的一对爱书夫妻,蜗牛和lulu,则以“流动的车厢”,四处散发着福音。
夫妻俩经营着一家书店,但爱旅游的他们又不愿每天苦守在店里。
于是,一拍大腿,开上一辆“书车”,一边卖书一边玩,实现了“身体和灵魂都在路上”的文艺理想。
他们驾车行驶了九千多公里,载着满满一车的厚重书籍,在城市与城市之间穿梭不停。
在哪里停下,就在哪里支起卖书的小摊。
公司楼下、菜市场、乡村小路,都闪现过他们的身影。
而在这段旅途中,他们也因为书,结交了更多爱书之友。
做有趣之人,卖有趣之书,行有趣之事,得以遣有生之涯。
不管是在生产线上还是流转线上,这些“以书为梦”的人们,都在以一颗纯真的赤子之心,专心致志地采撷书里书外的碎光,并渐渐拼成自己人生的彩虹。
正如片中所提及的:
“一本书,书里的故事是一个故事,编书的人是一个故事,看书的人又是一个故事。”
有些事情做起来辛苦,短时间内也看不到成效,并不代表它不值得。
越是浮躁的时代,越需要一种信仰和热爱来稳固自己的内心,否则在层出不穷的世事花样面前,总有使人心神迷乱的危险。
真诚有益的书籍不失为人生大厦的一个可靠支撑架。
被封为“神回复之手”的蔡澜先生最近开放评论。
今天的一条,就谈到了读书。
世间万难不可解,唯有读书知自心。
所以再回到开头的问题:
书籍已死么?
当然没有。
不知书者,谓书已死;
知书者,爱书如往。
在喧嚣繁忙的生活表象上,书籍只是以更为沉默的潜水者姿态,安静隐匿在角落。
被有心人保驾护航,被爱书人视之如珍。
不管时间往来回复,世事变幻诡谲,世间总还保有书籍的一方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