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一首诗李商隐《楚吟》,登临古迹,怀想生愁

2019-08-16   聆思赘言

山上离宫宫上楼,楼前宫畔暮江流。

楚天长短黄昏雨,宋玉无愁亦自愁。

——唐代:李商隐《楚吟》



江山未改,古人已死。几篇文章,尚传名字。今日重来,寻访旧迹。山上离宫,宫有高楼。宫楼非昔日之宫楼,楼前江流,千年依旧。登楼而眺,则古今所见同也。而所怀思,或亦有相似。古今不能对答,古人登楼所留下的文字,则可一读,或能寻些形迹。



昔日宋玉曾与楚襄王游于云梦之台,以望高唐。见有云气,变化无穷。楚王问:“此何气也?”宋玉对曰:“所谓朝云者也。”乃巫山神女所幻化,居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今日登临昔人之地,暮雨仍能看到,大概所谓“朝云”者犹存,而宋玉已经死了一千年。人的寿命短促,固不能与神女相比。人死之后,世上的事再也不与之有任何相关。这样想,真的有些伤感。不过对于死了一千年的宋玉来说,再也不会因之而生出悲愁,也不会再有悲愁。而今人也终将死去,唯有朝云,能历千世万世而不改。命也如此,无力回天,又焉能不愁,焉能不叹。


人生如白驹过隙,固可哀可伤。神女虽然能够长久,恐怕也不能免于愁怨吧!她虽然生而为神,有着神通,能千变万化,但是千万年来,也不能阻止旧时相识,一代代死去,不知有着多少悲伤。楚王、宋玉早已是千载上死人。楚国也已不存在。后来者,相继出现,恐怕也无心再去结识。她孤独徘徊于阳台之下,旦为朝云,暮为行雨,也没有自由。并且永远地徘徊下去,更像是无休止地经历劫难。

不管是人,还是神,生在这天地间恐怕就不能避免忧愁吧!今日的愁,恐怕古人也已有过。人终会死去,愁却不断地传下来。或许愁是附着在生命上的幽灵,力量强大,任何生灵,都不曾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