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老兵回忆：师里下令把越南人整座城都炸了，渣子都不要留

1979年2月26日，我军进占越南高平的第二天。高平市四面环山，市区的面积不过是两平方公里。虽说是越南的省会城市，竟然和我们的小县城一样，真的很令人失望。有一条大河绕着市区而过，河水十分清澈，有三座铁桥各自相距几百米，河边的山林和房屋倒影在河水中，市区的风景，在大河及桥梁的点缀下显得十分的美丽，高平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市委大楼三层楼高，可能就是这个城市最高的楼房了，其他民房是一层或者两层高高低低的沿街而建，街道马路横竖有序，整齐划一。

那天刚起床，我们还没有吃早餐就接到了任务，要求立即赶往三营8连安装电话，我们带上设备器材，在班长韦吉兴的带领下前往了8连阵地，8连就是三营守卫铁桥的连队，他们一个连分别守着桥的两边，重点是守东边，连部也设在这里。铁桥的两边都建筑了防御的工事。我们很快就将铁桥两边的电话线路安装好，并与三营部电话线连接一起，确保通讯畅通。在工事里外满地都是战斗留下的痕迹。

这时我遇到了8连的通信员，我们是老乡，他和我都是78年2月份一起从广东海康县(现雷州市)入伍。新兵时他曾经在我们通信连集训，学习吹号。老乡姓什么，叫什么名字，我都想不起来了。他告诉我，昨天晚上他们被越南特工袭击了。

他就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讲述起来： 昨天晚上，我和副连长同一个哨，12点钟交班。由指导员温玉恒(广东省兴宁县人，1968年3月入伍。中共党员，终年31岁。荣记一等功)带着两个从福建部队补充过来的兵前来接班。指导员出去没几分钟，外面就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原来指导员他们刚出去迎面就碰到了三个穿着我军军装的人员，其实是化装的越南特工。

指导员警惕性很高，立即问口令。那几个越南特工的反应也很快，在听到问口令的同时，抢先用冲锋枪直接扫射起来，指导员他们当即被打倒了。由于当天晚上很黑，什么都看不见。事发突然，当枪声一响，在工事里警戒的战士也拿枪朝枪声响的方向猛烈扫射。打了近10分钟停下来后，大家才搜索上去将指导员和两个受伤的兵抬回来。指导员的伤势最重的，他右腿大动脉被打破，鲜红的血不断涌出。

我们就把他抬到民房里面去，那个房子进门的是客厅，里面的一个套间是住人的。我们就将指导员放在床上进行包扎，房子里很黑，连长又不让我们照明，根本看不到伤口。我们只能摸着包扎。后来我就让指导员平躺在床上。指导员说很辛苦，很疼。他让我从他的钱包里拿几片人参片给他含着。他睡一下，我就拍一下他，怕他睡死过去。因为乡下老人说，受伤的人睡觉会睡死过去的。所以过了五六分钟，十来分钟的样子，我就会推他一下，他嗯一声，我就知道他没死。后来连长在旁边上说，你不要动他了，让他好好休息，然后我就守在床边再也不摇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也太累了就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的屁股上沾满了血，坐的地上全是凝固的血。我惊恐的呼叫着猛摇指导员，可他再也醒不来了。他的血流干了，他牺牲了…… 天亮了，我们看见夜里帮指导员包扎的地方根本就没在伤口的位置，如果当有照明的话，看清楚伤口帮指导员止住血，他肯定不会死的。后悔啊，后悔……

指导员是广东客家人，他准备元旦回老家结婚的，因为部队接到开住前线的命令，所以婚期就取消了。他把买来准备结婚用的喜糖果饼干等全部都拿出来分给我们士兵吃……

通信员边流泪边对我述说着。后来，他拿出指导员的遗物，是一个钱包，打开钱包是空空的，只有一张眉目清秀天生丽质的姑娘相片，她就是指导员的末婚妻…… （写到这里，我哭了，泪水顺着脸不断地滑落，我再也没办法写下去了……）

说实话，越南的特工真的很厉害的，你不得不佩服。在这次中越自卫还击战中，对高平这条线，越南特别重视。因为越军中很多人员是从我们124师培养出来的，可以说是学生与老师的关系，现在学生和老师打架，当然对你的套路很熟悉的。所以在东西两线700余公里战场正面，除了正规军和民军外，越军动用的主要特工力量集中在了高平战区，有上千名越军特工参加了高平战役。他们分散执行任务，或独立作战，或配合主力，或与民军组合，广泛出击，对我军进行袭扰，给我军造成了严重的损失。

从8连返回的路上，我无意中看见了我一个老乡，名叫周南方，他是师警卫连的。说实话，在战场上能够遇到自己熟悉的人，心里都很高兴。

他这次是跟着陈副师长下到我们团来，还有一个警卫班跟着保护陈副师长。陈副师长是个老兵，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他说陈副师长很勇敢，不怕死。部队在攻打高平外围的时候，受到越军的强烈阻击，部队连续攻击几次都上不去，仗打得很激烈，人员伤亡惨重。看到这情况陈副师很焦急，硬要坐坦克上去战场亲自指挥。当时为了保护他，我们都不让他上去，他死命爬上坦克几次，都被我们这些警卫硬把他拉下来，他就在破口大骂我们。当那几辆坦克前进不远就被越军反坦克弹摧毁了。如果当时陈副师长在上面的话，肯定也会牺牲的。

坦克这武器说它厉害也行，但在这峻山高岭环山绕路的地方作战那可是真的不行。(前面我也曾提起过坦克的事情)，我们团很多士兵都是坐坦克前进的，每个人都被绳子绑住挂在坦克上，敌人的炮弹，子弹打过来，你想躲也躲不了，无法逃脱只有死伤。我们连队两瓦班周清林 (广东韶关英德劳改农场职工子弟。同我一年入伍) 配合一营保障通信联络中，在坦克上被打到牺牲了，因为他坐的是指挥车，越南人实际上真的很清楚，看见坦克上有无线电天线等东西，就知道这是我军的指挥车，所以，越军集中所有的火力朝这辆坦克一通猛打，造成了我们372团指挥车上十多名团、营级军官和士兵伤亡……

2月28日一大早，天蒙蒙亮。部队己全副武装准备出发。高平作为这次战争的重点城市己被攻陷，我们团也就完成了这里的任务，现将往茶灵方向挺进。这时候我看大楼里来了很多工兵，他们手里拿着的是用竹片夹着的炸药条，每条长约有二至三米之间。我想肯定是当我们部队撒离后，他们就要实行爆破，要将这栋大楼炸掉。于是我就跑过去问，果然他们就是执行破坏任务的。工兵们跟我说：等大部队一走，他们就动手。现在整个高平城里全是工兵。师部下令了，把越南人整座城全部炸光，渣子都不给他们留。

说实话，对越南人实施焦土政策给他们惩罚，所有的参战官兵都打心眼里赞成。能拿走的机器设备全部拉走，拉不走的设备、房屋全部炸掉。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让官兵们的愤怒得以宣泄，只有用这种行为才能以示对其的惩罚！后来，越南官方的《人民报》刊登了损失统计表：有4个城市被彻底摧毁，320个城镇严重毁坏，城市里被摧毁的民房面积60万平方米，农村中被摧毁的住房有45,000座，被摧毁中小学735所，医院，卫生站被摧毁428所，省直医院4所全部被摧毁，20万人失去了住所。越南人哀叹：十年辛苦，毁于一旦。

确实，越南人的损失非常惨重，可是我们这些参战官兵听到这一报道后的反应普遍是：后悔了，炸的太少，当时应该更狠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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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号作者简介：王正兴，原解放军某野战部队军官，曾在步兵分队、司令部、后勤部等单位任职，致力于战史学和战术学研究，对军队战术及非战争行动有个人独到的理解。其著作《这才是战争》于2014年5月、6月，凤凰卫视“开卷八分钟”栏目分两期推荐。他的公众号名亦为“这才是战争”，欢迎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