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往事:老骥学校——那段难忘的复读生涯

2019-09-24   最忆是巢州

作者:今非昔比

93年那年,象众多学子一样从柘皋中学毕业,摆在在众多落榜生面前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继续复读,二是走向社会。迷茫的我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复读。




要复读得先找好学校,想当年,巢湖复读学校最出名的莫过于“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老骥补习学校了,是全巢湖地区乃至相邻地区或外省的“孙山集中营”。学校位于巢南官圩路下码头南区,一栋三层楼房及几栋平房,分文理科,十几个班,每班六七十人。校内那一排水杉树有些年头,笔直挺拔,花坛里各种花草枝繁叶茂。学校里的老师大多来自退休和外校聘请的老师,尤其是外校的老师,讲课讲的非常的快,上完即走,或赶下一家补习学校或返回本校。学生基本没时间没机会向老师去请教,学习全凭自觉,不懂也只能请教懂的同学。




学校周边的下码头、官圩新村、南苑新村等方圆三四里城中村自然成了名副其实的“学区房”,近处更是一房难求。濡须河水浅的见底,两岸乱石林立,河堤破损坍塌,河水污染严重。整个下码头处于圩区,村中多坑洼多水塘,沼泽的水草一人多高,偏僻之处野草蔽路,垃圾成堆。新房、老房、楼房、平房、院墙杂乱无章,小径曲直通幽,巷弄阡陌交错,房屋阴暗潮湿,生人进去晕头转向。

父亲托城里的熟人找到校院墙外一塘之隔一户曾姓人家,一栋二层小楼,三上三下临水而居,正房住着房东及其他房客,我嘛,伤心太平洋!住在一上二中间楼梯拐角平台的杂物间,约4、5个平方,有窗,与其说是一扇窗不如说是一眼窗,是那种大窗上面的摇头窗。室内面积小到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转身都困难,“过道改为房,进门就上床”。八月份,天气炎热,带上被褥蜗居于此,开始复读生涯。白天还好,最难熬的就是晚上,“水塘多蚊虫,门窗多裂缝”。灯光吸引无数小虫,床上、桌上、身上到处爬,讨厌的蚊子(小花蚊)嗡嗡响,多的随手就能抓几只,贼心不死地偷吻你,弄得抓耳挠腮、手舞足蹈、五心烦躁,刚有的解题思路被打断。熄灯后蚊子更猖獗,用被子裹住身体又热的大汗淋漓,想凉快就得奉献真身啊!直到凌晨都难以入眠,别人早已鼾声雷动,我却与蚊子战斗,用草纸塞门缝、拿毛巾堵墙洞、取垫单帐窗户。每天学习到夜里一二点,还要与蚊子作斗争,一早又要起来,两眼布满血丝、头昏脑涨、无精打采,学习效果差得很。




吃饭在食堂买饭票,学校附件五六家私人食堂,一放学,乌泱泱一大群从学校东门涌出,流向不同的食堂。食堂用臭塘水洗菜,大锅铲一米多长,在大锅中不停翻炒,炒好后倒进大桶或大盘子里一勺一勺的分发。烧的菜只能说是烀菜,没有油水,要么干巴巴,要么水滴滴,毫无味道可言,这是跟团旅游啊?只管饱不管好。早上的稀饭打在碗里,鼻子一呼气,那就是“洪湖水浪打浪,鼻子一吹两条杠”啊。父亲个把月来一趟,给点生活费,招呼去斩点烤鸭补补,改善改善,但等父亲一走,还是舍不得,转身走进门口的小店,买一毛五分钱一袋的榨菜。

三个月的时间,吃不好、睡不好,熬得我披头散发、红眼绿珠、胡子拉碴、皮包骨头。回家一趟熟人见面很为吃惊,关心的问怎么瘦成这样,是不是病了?只能一味的苦笑,谁又知道我正在经历着什么。十月份,父亲来校问我现在在征兵,要不要去当兵?我随口答了句,能当上就去呗,当不上就继续复读,反正这两条路都不好走。过了几天,通知我去体检,一系列的程序后,于93年11月份,踏上北上的军列,开始人生另一段终身难忘的军旅生涯。




人生就是这样,有许多路口总是难以抉择,但又不得不抉择,甚至来不及让你去思考,一瞬间一个念头又要奔赴新的征程,开启一段又一段难忘的岁月。如今已过去二十多年了,老骥还在,下码头却变为金码头了,再也不见当年那间小屋了。虽只在老骥待了短短的三个月时间,严格说还不算真正的复读生,但已深深体验了一把,复读生真的很苦很累不容易,让我这生刻骨铭心。每当路过老骥学校时,忍不住向里张望,对上高中的女儿再絮叨絮叨!




最忆是巢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