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富是什麼,是如何產生的?

2019-10-18     運營的小事

財富是什麼?對於馬賽族人來說,財富是以牛的數量來衡量的。對於我們讀者而言,則以人民幣、美元、英鎊、歐元、日元或其他貨幣作為衡量標準。200多年前,偉大的經濟學家亞當·斯密指出,在整個歷史進程中,人們用以衡量財富的標準是多種多樣的:「在早期社會,牲口被當作商業上的通用媒介;在印度的某些沿海地區,人們使用的通用媒介是某種貝殼;紐芬蘭是干制鱈魚;維吉尼亞是煙草;美國的部分西印度殖民地是糖……」

正如亞當·斯密在其著作《國富論》中所述,財富並不是一個確定不變的概念,事物的價值取決於某個特定時間點上他人的支付意願。對於用貨幣衡量財富的人而言,財富更是一個瞬息的概念。已開發國家的大多數民眾從未見過或觸摸過他們的大部分財富,他們辛辛苦苦存下來的錢只存在於銀行電腦的電子信號里。然而,這些幽靈般的信號可以通過刷信用卡或點擊滑鼠的動作,轉換成可以觸摸的物品,比如牛、鱈魚、釘子或任何他們希望得到或者有能力購買的物品。

財富最初的起源在何處?人們流下的汗水和腦袋裡的知識是如何創造出財富的?為何隨著時間的流逝,世界變得越來越富裕?人們是如何從以牛交易轉變成以微晶片交易的?這一系列問題最終將把我們導向一個關於財富的最重要的未解之謎:人們如何才能創造出更多財富?

我們可以基於狹隘的自身利益提出這個問題,但也可以提出一個更宏大的問題,即如何才能增加社會財富?管理者應該如何發展企業,才能夠為人們提供更多的工作崗位和機會?政府應該如何發展經濟,以解決貧困和不平等問題?

我最近讀的牛津大學新經濟思想研究所掌門人埃里克·拜因霍克的《財富的起源》,就探討了:財富是什麼?財富是怎樣產生的?如何為個人、企業和社會創造更多的財富?

這些問題都是經濟學領域最重要,也最古老的問題。綜觀歷史,經濟學似乎很難回答這些問題。埃里克·拜因霍克的《財富的起源》提供了一些新答案,這些新答案不僅源自經濟學家的工作,同樣還源於生物學家、物理學家、進化論理論家、計算機科學家、人類學家、心理學家和認知科學家的工作。現代科學,尤其是進化理論和複雜適應系統的理論,為我們提供了一種全新的視角,來看待這些存在已久的經濟問題。

經濟是人類進化成功的體現

拜因霍克在《財富的起源》主張,在解釋財富時用複雜理論的經濟進化論來取代傳統經濟學理論。他指出,進化和經濟之間不僅僅只是類比的關係,它們實際上是一種更宏大的現象——複雜適應系統的兩種形式,該系統中的獨立元素和部分互相作用,然後進行信息處理以使它們的行為適應變化的條件。免疫系統,生態系統,語言,經濟,法律和網際網路都是複雜性系統應用的例子。

經濟進化和生物學上的進化有所不同:人類的計劃和適應能力,使得經濟進化比生物學進化更迅速、更有目的性。但它仍是一種進化。

我現在在做的創新研究,主要是對經濟增長和財富增長的研究,其實也是一種對進化的研究。我們早期的創新研究首先是對經濟發展規律作出研究,近年來創新的管理學相對成熟,創新的經濟學進展不是很大。我也希望青年經濟學者更多地參與創新的經濟學研究,如何從經濟學角度考慮創新的要素,提出中國經濟發展的新理論,這個是很有前景和空間的。

今天的經濟和財富是如何增長的?

經濟是複雜事物中的奇蹟,然而,既沒有人設計它,也沒有人管理它。那這樣一個系統怎麼就能創建起來?為什麼複雜性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增加?拜因霍克認為,這些問題的答案是可以找到的,經濟是「一個有適應能力的複雜系統」,其運作方式遵循著與生物進化相同的邏輯——動態、主體、互動、湧現、進化。

市場是一種非常強大的進化機制,它是創新機器。技術創新,包括商業設計、物理技術、社會技術在內的3大力量是促進社會財富增長的絕對力量。

一、商業設計

首先是商業設計的力量。市場是一個不斷演化並進行適應性調整的動態體系,正如達爾文進化論所說,適者生存,面對經濟複雜性的指數級增長——物聯網、數字經濟、信息社會和智能未來,不論是國家,還是企業,要想在殘酷的商業競爭中獲取成功,首先就需要形成不斷進化的商業設計。

傳統的經濟學是靜態的,但實際上現在經濟發展和企業發展並不是被動消極的,而是一個積極的、可設計的、開放的過程。我們可以主動建構國家機構和企業商業體系、商業合作行為,就像再造基因一樣,再設計後的機制會更完善、動力也就更充足。

同時,現代經濟體的一個標誌性特徵就是其高度的複雜性,所以還可以增加商業設計的複雜性實現財富的增長。我們知道,即便是像襯衫這樣較為低端的產品,也可能綜合了西非的棉花、印度尼西亞的石油,以及某個義大利人使用美國電腦軟體繪製而成的設計圖。此外,現代經濟體的產品數量也多得驚人:埃里克·拜因霍克就估計,在倫敦、東京及紐約等現代經濟環境中,可能存在100億種不同的產品和服務。商業設計越多元,在財富增長和技術創新上的機會就越大。

二、物理技術

物理技術,指的是硬技術創新,對財富增加有最明顯對推動作用。

「硬」是指有技術含量,有關鍵技術的突破,比如說在傳統晶片設計以及醫藥研發、材料研究和化學工藝等關鍵技術的研發突破,具體就是三「硬」——新材料、新產品和新工藝,這三者也是熊彼特關於創新的主要內容。

彼得·戴曼迪斯曾在《富足》里闡述了人工智慧、無限計算能力、數字製造、納米材料、合成生物等指數型增長的創新型技術,指出這些物理技術將使人類在未來20年內獲得巨大的成就,這些成就將要遠遠大於以往200年所取得的。不久之後,我們就能夠滿足地球上所有人的基本需求了,而且很快就能更進一步。富足時代已經觸手可及了。

但只有物理技術還遠遠不夠,還需要社會技術的協同創新。所以,我一直強調我們不能只關心信息物理學,還要關心社會物理學。

三、社會技術

最後是社會技術,即社會網絡、合作溝通的技術。比如法治體系、銀行系統、經濟透明度、清廉程度等等。

很多人覺得,國家財富的主要決定因素是自然資源、政府政策以及國家物理技術的發展程度,其實研究表明不是這樣的,一個國家等社會技術狀況比國家的物理技術發展程度重要得多,即使是資源很少、政府能力較弱的國家,如果擁有強大的發達的社會技術,也能取得相當好的成績。因為社會技術的進化意味著和平、愛和理解,意味著更加順暢和諧的合作。

每個領域的發現都能為其他領域提供可能性,所以社會技術空間其實是和物理技術空間一同進化的。

埃里克·拜因霍克說:「社會技術是我們用以獲取合作益處的組織方式。物理技術會和社會技術一起進化,而且物理技術的創新,將會使新的社會技術得以誕生,就像化石燃料技術使量產模式得以問世,或者智慧型手機使共享經濟模式得以建立。反之亦然,社會技術也將使新的物理技術得以誕生,例如,如果沒有全球供應鏈,喬布斯也沒辦法打造出智慧型手機。」

中國的創新怎麼做?

我曾經提出了整合式創新的框架,和這3大技術力量是不謀而合的。商業體系是經濟進化的支柱,物理技術和社會技術是兩個支撐結構,進而形成一個非常完整的動態的閉環。此外,我們還需要從經濟短期的上漲下降的搖擺曲線中跳脫出來,將創新作為一個整體、一個系統來思考。

雖然創新的本質是共通的,但在具體的創新模式方面,中西方則大為不同。西方式創新主要採用的是熊彼特主義範式,提倡技術創新至上,創新的主體是企業家。

中國式創新則不僅突破了熊彼特範式,也超越了單純強調學習模仿的東亞創新模式,以及注重發自草根的南亞樸素式創新模式。中國的創新其實很重要的是走群眾路線,每個人都可以自主創新,這樣一種群眾路線利用大眾市場創新,不知不覺把中國的創新做得非常好,尤其是以網際網路為主的服務創新。

按照麥可·波特的分段,一個國家的發展分為四個階段,要素推動、資源驅動、創新驅動和財富驅動。中國現在正從要素驅動、資源驅動走向創新驅動,我認為,這本書為中國走向財富驅動提前準備好了思想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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