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朝探花郎迫於形勢一度降清,受母訓斥,幡然醒悟,拔劍抗清

2024-01-17     郝傑

原標題:萬曆朝探花郎迫於形勢一度降清,受母訓斥,幡然醒悟,拔劍抗清

這兩個人分別是陳子壯、張家玉。

陳子壯,字集生,號秋濤,廣東南海人,縉紳大族,世代簪纓不絕。其曾祖曾官至南京工部尚書,祖父則曾任南國子監典籍,父為萬曆四十四年(公元1616年)進士,歷任知縣、給事中。父親登進士後,僅隔三年,即萬曆四十七年(公元1619年),陳子壯亦舉進士,且廷試探花及第,例授翰林院編修,榮入仕途。

陳子壯少時,值中秋之夕,家中宴客,時有纖雲掩月,有客因景吟詩道:「天公今夜意如何,不放銀蟾照碧波。」陳子壯信口續上:「待我明年游上苑,探花因便問嫦娥。」(陳子壯:《禮部存稿》首,《陳文忠公行狀》)

所以說,考中探花,早是陳子壯意料中事。

漫長的十數年為官生涯中,陳子壯心憂時政,勤研救國之道,著有《昭代經濟言》十四卷。對於閹黨當道,他作有五古六百餘言予以無情的揭露和鞭撻;對於李自成、張獻忠的起義造反,他頗能站在農民軍的角度陳言寬恤實政,提出「蠲租」、「清獄」、「束兵』,等十二事,說「四方之民,饑寒所驅,挺而走險。即流移稍集,而宿逋追比,新餉督催,民何以堪?蠲租緩徵,誠恩詔之宜首布者。」

……

崇禎九年(公元1636年),獲釋南歸的陳子壯在廣州城北白雲山築雲淙別墅奉母山居。別墅「有寶象林、朋泉、無畏岩、海曙樓、邀瀑亭、采簫閣之勝」,(陳子升:《中洲草堂遺集》卷之1l,《七言律》,《家兄雲淙落成》。參黎遂球:《蓮須閣集》卷之1,《賦》,《朋泉賦(並序)》)

范仲淹在名篇《岳陽樓記》中有這麼一句「身居廟堂之遠而憂其民,處江湖之遠而憂其君」,陳子壯,就屬於這樣的人。

雖然賦閒鄉里,但他傷時憂世之感並不能減少半分,與友人談及時事,往往欷歔流涕,不能自已。

在這個時期,他和陳邦彥相識了。

崇禎十七年(公元1644年)弘光建政,陳子壯向弘光拜本助餉,以禮部尚書起用。

次年(弘光元年,公元1645年),清軍大舉渡江,南京失陷。陳子壯奉太后懿旨「星馳還粵集旅勤王」(陳子壯:《禮部存稿》首,《陳文忠公行狀》)

回到廣州,陳子壯認為弘光朝既覆,應擁立桂王朱常瀛監國,故與兩廣總督丁魁楚相商。末已,隆武帝巳在福建即位,丁魁楚徬徨無計,徵詢陳子壯的意見,在這個問題上,陳子壯與瞿式耜是完全一致的,他認為隆武帝系太遠,應立桂王。不過,有人批評說:「如公議,閩立一君,粵復立一君,內自為敵,蚌鷸即無死,誰為之漁人者?」他也能接受意見,奉隆武詔以太子太保兵部尚書起用。

隆武二年(1646年)十月,隆武政權敗亡,朱由榔監國,陳子壯不滿丁魁楚破歷朝成例入閣,雖不肯入朝從政,卻在紹武與永曆爭立時力挺永曆,在廣州,他怒責蘇觀生等人「不鑒敗亡覆轍,猶欲各據爭立,勢必至天潢之內互為敵仇」(陳子壯:《禮部存稿》首,《陳文忠公行狀》)。

李成棟襲破廣州之日,陳子壯不幸落入清軍之手,迫於母陷不得不剃髮詐降。但這次詐降讓他的母親大為傷心,陳子壯自己也後悔莫及,不久潛逃匿藏於南海九江村(今南海九江鎮)。

張家玉,字玄子,號芷園,廣東東莞萬江鎮人。張家玉家境雖然貧寒,父母在對他的培養上卻毫不吝惜錢財。張家玉面如冠玉、天資聰敏,崇禎十六年(公元1643)考取進士,授為翰林院庶吉士,其不僅精通經文詩詞書畫,而且「好擊劍,任俠,多與草澤豪士游」。

因為太過任俠豪爽,崇禎十七年(公元1644年)三月,李自成大軍才剛剛進入北京,張家玉便主動投入大順軍中,稱要為大順政權效力。

從這一點上說,張家玉算是一個有節操「污點」的明朝官員。

不久,李自成兵敗山海關,旋即撤師西去,張家玉又改投入弘光政權,卻被指為曾變節投賊而鋃璫入獄。

弘光元年(公元1645年)五月,清兵攻破南京,隆武帝即位於福州,張家玉被授為翰林院侍講,兼編帝王起居注。

七月初一,隆武帝親征江西,張家玉又得改任為兵科給事中,受命到廣東潮、惠二州籌餉招兵,招有精壯萬人組成五個營。

不久,隆武帝在汀州被殺,張家玉剛建立起的新軍,缺糧少餉,只好解散,其本人於八月回到東莞家鄉。

陳邦彥信邀陳子壯、張家玉起兵,就是看準了他們兩人在民間的號召力。

陳邦彥寫給張家玉的信中,慨然說:「能不能成功,在於天;能不能克敵,在於形勢。現在聖上流亡,桂林危如累卵。我們如若牽制住清兵使其不得西顧,則潯州、平樂之間可保安全,我們努力在這兒作戰,可以讓聖上在西邊建功。」(「成不成,天也;敵不敵,勢也。方今乘輿播遷,桂林危如累卵。得牽制毋西,潯、平之間庶可完葺,是我致力於此,而收功於彼也。」溫睿臨《南疆逸史》卷二十五《陳邦彥傳》)

佟養甲、李成棟所部清軍其實只有四千一百餘名,再加上從福建收編的原鄭芝龍舊部,加起來,也不過一萬餘人,兵力並不算多。

而自占領了廣州,入粵清軍便一分為二。其一由李成棟率領,往西追殺永曆君臣;另一由佟養甲所領,坐鎮廣州。

偏偏,紹武政權已亡、永曆政權已去,廣東大部分府縣都處於無主狀態。

佟養甲一看形勢之麼好,就分兵四出,占城略地。

短短几個月,就把包括瓊州府(今海南省)在內的廣東十府之地全部納入自己的管理範圍,。

這樣一來,廣東的清軍留守部隊大為分散,各支部隊兵單力薄。

二月初十日,陳邦彥在甘竹灘發起義軍數萬人並於大敗清軍水師,擊斃降清總兵陳虎,焚毀清方船隻一百餘艘;十一日,取海道由珠江攻廣州進攻廣州。

陳子壯、張家玉也在廣州附近舉義師與陳邦彥遙相呼應,互成犄角之勢,準備收復廣州。

清兩廣總督佟養甲嚇得關閉城門,連遣使者檄令李成棟火速回援(陳恭尹述《兵科給事中贈資政大夫兵部尚書先府君岩野陳公行狀》,見《獨漉堂集》補遺。《明清史料》)。

李成棟不敢怠慢,星夜回師,直襲甘竹灘。

甘竹灘乃是義師的大本營,安置義師眷屬所在,李成棟此舉也是圍魏救趙之計,義師被迫撤退。

這樣,廣州之圍雖解,但桂林之危也暫時消除。

這就是瞿式耜等人左等李成棟不來、右等李成棟不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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