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版《女性癮者》,太生猛了

2023-12-24     獨立魚電影

原標題:內地版《女性癮者》,太生猛了

又到了每周日的奇情專欄時間。

最近,電影《小小的我》公布了一張海報。

黑白的色調,易烊千璽扭曲的背影成為焦點。

片中他將飾演一名腦癱患者,挑戰不小,也引發了熱議。

魚叔一直很關注導演楊荔鈉。

之前,她自編自導的「女性三部曲」都很獨特——

《春夢》《春潮》《春歌》(後改為《媽媽!》)。

楊荔鈉的電影總是聚焦於那些易被人忽視的群體,手法大膽、直白又極富個人色彩。

這些特點,在她第一部故事片上尤為明顯。

以鏡頭為眼,生猛地直視一個中產階級女性的身體,以此探究其心中的慾望。

可惜,因為種種問題,這部電影至今未能在國內上映。

10年過去了,故事中所展現的內容,依舊是一個群體性問題,值得我們深思。

今天的專欄,我們就來看看這場——

《春夢》

直面女性情慾,一直是內地電影少見的。

2019年,姚晨主演的《送我上青雲》算得上一次突破。

一句「我想和你做愛」,將女性對慾望的訴求,攤開在大眾面前。

電影還用了一場雲雨後的自慰戲來肯定女性的自主性。

這種表達在國產電影中,幾乎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而比《送我上青雲》早六年誕生的《春夢》,更為大膽。

同樣的自慰戲。

前者發生在雲雨後昏暗曖昧潮濕的氛圍中。

而後者則完全屬於「白日宣淫」的範疇,堪稱內地版《女性癮者》

女主方蕾,是一名全職太太。

除了照顧丈夫與女兒,就是在家搞搞家務,和姐妹逛逛街購物一下。

在這種規律且沉悶的生活中,有一個必需的小環節:自我紓解。

等丈夫、女兒離開家,她會從一個禮物盒中拿出一張碟片放入DVD機

然後躺在敞亮的大窗戶前,在日光的照射下,伴著電視中日本女優的聲音進行自我紓解。

快感來得直接,整個過程也簡單粗暴。

沒有調情,沒有他者,靠自己迅速獲得快感。

這讓方蕾看起來像是一個重欲的女人。

方蕾總是找丈夫求歡,有的時候是在清晨,對方還是半夢半醒的狀態。

而且,她有一點特殊的癖好。

某天,夫妻二人興致高昂。

正要進行下一步時,方蕾卻在丈夫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

丈夫聽後笑罵了她一句「變態」,就起身去了廁所。

方蕾也跟著走了出去,放了一首音樂,然後一臉享受地看著丈夫在廁所「自力更生」。

沒錯,方蕾愛看老公一個人解決問題時的表情。

哪怕她自己的身體沒有得到撫慰,精神也會十分滿足。

除去現實,方蕾還耽於桃色夢境

夢中,一個陌生的英俊男子變著花樣和她雲雨。

粗暴的,水中的,野外的……

一切感受都真實得不像做夢。

醒來之後,甚至還有感覺,以為是丈夫在自己睡著的時候做了什麼。

其實一開始,對於這個夢她還有些害怕。

一度跟著朋友找「高人」看過,說是有鬼附身。

這個「東西」在這。

到了後來,她卻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只是,一場場旖旎的夢境並沒有真正讓方蕾得到切實的滿足。

她開始跟著姐妹在現實中追尋更多的快樂。

雙重夾擊下,精神也進入一種迷濛的狀態。

方蕾漸漸開始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宛如真的鬼上身一般,生活也變得無序。

最終,在一次全家人郊遊時,方蕾因深陷夢境,忽視照顧,導致女兒意外落水。

雖然女兒所幸生活,但整個家庭卻走向了分崩離析。

如此荒誕縱慾的故事,放眼整個國產電影也算是少見。

尤其楊荔鈉還格外喜歡特寫角色「運動」中赤裸的身體。

當然,這一切的目的並非要展現方蕾究竟有多縱慾。

反而是為了表明,方蕾過得有多壓抑,她正常的需求很難被滿足。

夫妻二人看上去恩愛,丈夫一口一個「寶貝」叫著。

但,這種愛就像繡花枕頭,華而不實。

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所有的夫妻生活,都是由方蕾主動開始的。

而且並不是每次邀約都會被接受。

妻子對於丈夫的吸引力,往往還不如遊戲《水果忍者》。

方蕾洗漱後穿上性感的睡衣,丈夫卻只盯著遊戲畫面,連一絲多餘的目光都不願施捨。

妻子充滿暗示性的撫摸,丈夫也不理會。

時間長了,還會覺得玩遊戲受到干擾,用一個彈舌警告對方老實睡覺。

其他時候,丈夫更是覺得厭煩。

這件事情對於丈夫而言,就像應付工作,過程中只會快速了事,完全不顧方蕾的感受與情緒。

可方蕾畢竟是一個正常且健康的女性,而不是苦行僧。

一次次的需求被壓抑,長年累月,總會爆發。

方蕾壓抑的僅僅只有慾望嗎?

她是一位中產階級的全職太太,丈夫有錢,生活富裕。

但這並不代表她是幸福的。

在被壓抑的生理需求之下,還有被壓抑的自我

她是一名妻子

每天起大早給丈夫包他最愛的餛飩。

丈夫滿足地誇讚她上輩子賣餛飩的。

可是偶爾想要偷懶,簡單做個麵包煎蛋,就會被冠以懈怠的名號。

在丈夫看來,不合他意,就是沒有好好履行「妻子」這一職責。

她是一位母親

女兒生活中的一應事物都是方蕾負責,這一點自不必說。

所以,女兒出了事兒,她負全責。

而丈夫卻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

畢竟,在他看來,照顧孩子都是母親的責任。

她還是一名好孫兒媳

丈夫的奶奶,患有阿茲海默症。

去世前,曾託夢給方蕾,說自己想要穿一雙放在柜子里的鞋離開。

果真,鞋子就那個地方。

丈夫感到十分神奇,她怎麼就得了託夢?

是啊,為什麼呢?

或許正是因為方蕾成年累月無微不至的耐心照顧,讓老人發自內心地信任、愛憐她。

至於丈夫,除了在老人走的時候,出現了一下。

最多也只是在守靈時唱著奶奶愛唱的戲,哭上一哭。

而方蕾自己呢?

她是模糊的。

從他人的隻言片語中,我們可以獲知方蕾愛讀書、文筆很好。

也能明顯地看到,她再也克制不住的慾望。

剩餘,再無其他。

方蕾的人生,就像她那個昏暗逼仄的房間,整個人都被困在其中。

大膽的話題,直白的鏡頭。

讓這部電影成為一個特殊的存在。

而作為楊荔鈉的第一部故事片,《春夢》有兩個被人詬病之處。

一是晃動的鏡頭

有人覺得這種沒有焦點的運鏡,有些「不知所云」。

二是电影後半段突然陷入牛鬼蛇神的神秘文學中。

佛家、道家。

女鬼、前世。

這些元素讓故事的走向變得曖昧不明。

但在我看來,這才是楊荔鈉作為女性獨立電影人最犀利的地方。

一方面,《春夢》的紀實風格,貫徹的是導演拍紀錄片出身的初心。

楊荔鈉之前是紀錄片導演,拍攝過《老頭》《老安》《野草》等紀錄片。

她專門選用一種極富客觀的方式,用一種「告知」的態度,去陳述女性客觀存在的困境。

就像方蕾做飯時,窗外響起的警鈴聲

買菜時,背景電視中播放著新聞——女孩被反覆碾壓卻無人救助。

接女兒時,車窗外帶著孩子、乞討的女人。

每一件事兒,都代表了當年社會存在的一種問題。

每一個問題,都值得被放大深究。

楊荔鈉讓其成為一種背景音,某種程度上就代表了女性被壓抑的需求。

一個普遍問題,卻長期被忽視

而另一方面。

電影中所有的怪誕鬼神之說,實際上是一種質問和諷刺

方蕾的慾望,明明只是一種再正常不過的需求,要被看成要人命的鬼魔。

不僅要索她自己的命,還要害她的女兒。

而那個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丈夫,還因為方蕾的春夢,罵她是婊子,是賤人。

哪怕只是在夢中,方蕾也成了個「不幹凈」的。

憑什麼?

導演用一種誇張荒誕且戲謔的方式,去展現被壓抑的到極致女性會變得怎樣。

她在社會現實找不到出路,只能求神拜佛。

更可悲的是,這樣的女性不是個例,而是一整個群體。

電影中有一個場景讓我印象深刻。

眾多女性在一個高僧面前虔誠地排著隊,三拜九叩後向他訴說自己的痛苦,尋求靈藥解脫。

她們口中的問題,都是生活中被壓抑的部分。

可是完全找不到紓解的出口。

只能通過精神上的方法去戰勝心中的「惡」。

可真的有用嗎?

其中一員的方蕾,到後來看似好像通過神佛的幫助,克制住內心的慾望之鬼,得到了「升華」。

而電影的最後,在眾人瘋魔般念誦經文的聲音中,方蕾走向窗邊。

她痴迷地看著外面的年輕和尚,不自覺地將手伸向身下。

說到底,這所謂的救贖,都是只是一種粉飾太平般的自我安慰而已。

困境依舊在那裡,沒有任何改變。

這就像這部電影本身一樣。

你可以讓它如方蕾的春夢一般,直接消失。

但,問題就不存在了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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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編輯:旺達的托馬斯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cn/a7eba2cd3734b6375521899f04036eb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