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南區公安分局花溪派出所有個很出名的「爭爭工作室」,調解糾紛的成功率高達98.8%。工作室里有個很出名的輔警叫呂小紅,呂小紅非常擅長做人民調解,調解糾紛的成功率高達98.8%,被當地居民譽為「金牌調解員」。
呂小紅是誰?呂小紅調解成功率高的秘訣是什麼?我們前往花溪派出所進行了探訪。
性別誤會已成習慣
「小紅,又有人找你調解了!」剛進花溪派出所,就遇到了幾個中年大叔,他們一到派出所就吵著要找呂小紅幫忙調解糾紛。
為什麼要找呂小紅?一位大叔表示:「我上次的糾紛就是小紅調解的,解決得很好,所以這次的事,我還找小紅幫忙調解!」
在花了半個多小時成功調解了這起轄區內居民口角、打架引發的糾紛後,呂小紅和大家見了面,原以為是位能說會道的中年大姐,不料卻看到一個濃眉大眼、留著小平頭、面帶微笑的帥哥。
「呂小紅是男的?」聽著我們脫口而出的疑問,呂小紅本人笑著點了點頭:「是啊,我就是呂小紅。不過不奇怪,從我自己能記事開始,聽我名字以為我是女的已經是常事了。」
一個帥哥叫小紅,難道沒想過改名?呂小紅表示已經習慣:「名字這東西都是父母起的,男子漢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所以我也沒有去改名字,就一直用到現在,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呂小紅調解糾紛照片
半路出家的調解員
聽說是來探訪呂小紅,他所在的「爭爭工作室」的負責人秦爭忍不住為他點贊:「小紅這名字沒白叫,他做起調解工作起來,比很多社區的大姐都厲害。作為我們調解工作室的老人,他現在也是調解方面的專家了,平時除了做好日常工作,還要帶帶新人。」
聽到秦爭毫不吝惜的讚美,呂小紅有點不好意思,他先感謝了秦爭對他的肯定,隨後悄悄告訴大家:「其實我也沒想到會當調解員。為了離家近一點,方便照顧孩子,我2017年6月參加了巴南區公安分局的招聘。當時我應聘的崗位是花溪派出所巡邏員,結果在面試的時候,領導跟我聊了很多以前工作的事情,得知我曾做過社區工作後,就將我調崗到新成立的調解工作室了。」
在做調解員之前,呂小紅對調解工作接觸不多,加上花溪派出所在全市率先打造「3+N」矛盾分類聯調的新機制(派出所、司法所、法院民庭加自治組織),因此他剛到花溪派出所,第一件事就是學習。
回憶起三年前學習的日子,呂小紅充滿了感激之情:「2017年7月,我們先到巴南區法院跟班學習,了解法院庭審中是如何調解的,同時學習相關法律知識;隨後我們又到花溪街道司法所學習,當時不僅僅要多看多學,還進行了實踐,製作了人民調解協議書,還參與了意外傷亡賠償的調解……這些難得的學習機會,為我現在做好調解工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讓不是法律專業出身的我,可以順利走上人民調解員之路。」
研究調解資料照片
「小帥哥」智斗中年大姐
呂小紅長了一副「娃娃臉」,加上他沒有留須,今年37歲的他給人感覺仍是20多歲的「小帥哥」。「小帥哥」會不會調解的時候氣場壓不住難纏的中年大姐?這個有趣的問題讓呂小紅和他的同事都忍俊不禁,同事小王來了一個主動爆料:「你別說,還真有。那是小紅剛做調解員的時候,有次有個50多歲的大姐來了以後,看到小紅覺得他太年輕了,就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讓他叫領導來調解。不過後來隨著他調解的次數增多,和轄區居民越來越熟悉,現在主動來找他調解的人越來越多了。」
聊起給中年大姐做調解的趣事,呂小紅舉了一個印象深刻的案例:「2018年1月中旬,我們接到調解申請,屏都社區一個小區發生鄰里糾紛。三樓明先生(化名)是個69歲退休老人,他水管漏水把二樓的住戶淹了;二樓住戶是51歲的楊女士(化名),沒及時發現這個問題,漏下來的水繼續滲透,讓一樓31歲的陳女士(化名)也遭了殃,結果三家人因為賠償的問題鬧到我這裡來。」
一到花溪派出所的時候,明先生、楊女士和陳女士都爭得面紅耳赤:明先生只願意賠償二樓的損失,並揚言:「二樓的損失我認,一樓跟我隔了一層,關我屁事!」;二樓的楊女士則認為:「我家水管又沒漏水,一樓的水都是三樓漏下來的,應該是三樓全權負責!」一樓的陳女士則強調:「我不管你們樓上怎麼扯,反正我家的水是二樓漏下來的,我只找你(楊女士)!」
眼看場面就要失控,呂小紅採取了逐個說服的策略:「我先跟三樓的明先生進行了普法教育,明先生家的水漏到了鄰居家中,依據《侵權責任法》應該承擔相應責任樓下的賠償;隨後我又找了二樓的楊女士,讓她意識到她不及時發現漏水,才導致了一樓的損失,她也有過錯;最後才跟一樓的陳女士溝通,強調大家都是街坊鄰居,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出了問題應該努力解決,將問題激化於事無補還浪費大家時間……」
通過有策略的溝通,最終這場退休大叔和中年大姐的糾紛順利解決,三方簽訂了調解協議,並進行了司法確認,整個事情得到了圓滿的解決。
呂小紅調解糾紛照片
失敗經歷成就高成功率
花溪派出所的「爭爭工作室」從2017年成立,到目前為止共受理矛盾糾紛3000餘起,涉及當事人6000餘人,涉及金額900餘萬元,調解成功率高達98.8%。
如此高的成功率是怎麼做到的?呂小紅坦言這是和善於總結經驗教訓有關:「我做了上千次調解,其中也有偶爾失敗的時候。印象最深的是一個打架的糾紛,當天調解雙方都認可了。結果挨打的一方回到家,老婆一問明情況,就不幹了,非要打人一方賠醫藥費,不然就要去醫院驗傷。這件事讓我意識到,調解的關鍵不僅僅是簽調解協議,還應當有法律作為保障。通過上級領導的積極爭取,我們聯合巴南區法院,開始做調解協議的司法確認,自此以後我們再也沒發生過調解失敗的情況了,因為接受調解的雙方都知道,我們調解工作室出示的民事裁定書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正因為花溪派出所的調解有法律保障,因此慕名而來的人也逐漸增多,據呂小紅透露:「不僅是我,我的同事們也成功處置了很多調解案例。我最近接的一個案例是一家勞務公司和一個受傷工人的家屬,到我們這裡來調解工傷賠償,最後我們按照相關法律法規,讓傷者拿到了7萬多的賠償款。」
為做好調解不眠不休
雖然快捷司法確認的全新工作機制,幫助呂小紅提高了調解的成功率,但是在秦爭看來,呂小紅能取得現在的成績,和他肯吃苦有關係:「小紅是出了名的肯吃苦,他所負責的社區有在建工地,工人與附近居民發生矛盾,他都是第一時間到現場處理,不處理完就不休息。」
正是有一群像呂小紅這樣奮戰在一線的輔警做調解工作,花溪派出所的調解工作也受到了當地群眾的好評,目前「爭爭工作室」發出的調解協議,履行率高達100%,群眾滿意率也超過了98%。
工作成果讓呂小紅很開心,但他最後卻未多談成績,他面對我們滿懷愧疚吐露道:「其實這幾年工作下來,我覺得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的家人。因為每天做調解工作需要說很多話,我回家經常都沒什麼精神,只想安靜地休息一下,所以對老婆有點冷落了,她也抱怨過我『回來話都不說』。其實我不是不想說,是真的有點累了。一直想對她說一句『抱歉』,希望她知道家庭的幸福就是我做好調解工作的最大動力,即便我嘴裡不說,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以後一定會多陪陪家人,做一個合格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