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可怕的黑死病,這個英國村莊的壯舉讓世人折服!

2020-01-29   東瀛閒聊

提起傳染病,人們都是聞之色變,在死亡的陰影下,世人尤為知道健康和活著的意義。

但在這個人人自危的時刻,一些艱難但真實存在的選擇也擺在一群人的面前——逃,還是不逃?給自己生機還是給別人一片沒有「污染」的土地?

逃走,踏入一片乾淨清爽的土地,那裡沒有恐慌,沒有病毒,一片光明;但離開也並非那麼瀟洒——

這個城市已經淪陷了,還要下一個乾淨的地方被自己抹黑嗎?

當誰也說不準,機率卻不騙人的殘酷現實下。

不逃,空城如鬼城,日日耗盡眾人心力的,不是現實的殘酷,而是腦海里揮之不去的夢魘、人們耳邊焦慮的囈語。

留下來,不知道戰役還要打多久,失去了自由,猶如困獸,還有家人,還有老人孩子,他們應該離開。很難選,也很難代替別人做選擇,在自己和一群素不相識的無辜者之間。

而在350多年前,英國一群最普通不過的村民卻毅然決然地選擇了保全別人,在一場改寫了人類歷史進程的傳染病中……

1665年11月,英格蘭中部不知名的小村莊——伊姆村(Eyam)一下子在向來相安無事的周邊村鎮里出了名,不過,是不好的出名——這個只有300多人的小村子居然在短短2個月內出現了23位村民暴斃身亡的新聞。


關鍵是他們的死狀極其恐怖,全身沒有幾片完好無損的皮膚,渾身也散發著惡臭,

身上長滿了黑色斑塊,胳膊大腿上還長著如蘋果和雞蛋一般大的腫塊,情景讓人過目難忘。

於是,附近地區的村鎮開始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因為他們都知道,席捲歐洲大陸,殺人於無形之中的「上帝的發怒」,終於是逃不過了。

此時,伊姆村也效率頗高地定位到了「始作俑者」——年輕的裁縫George Vicars,因為他就是村子裡第一個像這樣死去的人。

而令人吃驚地,一切都只因他接收了一塊來自倫敦的布料。

當時,作為裁縫的George Vicars像往常一樣收到一批來自倫敦的布料樣品,拿出來檢查時發現其中一塊布微微有點潮濕,他順手就把這塊布掛在了壁爐旁邊讓它被烘乾。

沒人知道這塊神秘的布到底是如何感染了倒霉的裁縫,一周之後,年輕力壯的George Vicars死了,然後,是他的家人,接下來,一大波死亡接踵而至。

在惶恐和死亡的籠罩下,伊姆村村民開始有了拋棄故鄉,離開這瘟疫之地從頭開始的打算。

在這不知是去是留的關鍵時刻,駐村教區牧師威廉·蒙佩森(William Mompesson)站出來了,他呼籲大家留下,理由是任何離開這裡的人都會成為死亡使者,將這種駭人的疾病傳往大陸乾淨的北部——

「我寧可自己死,也不願意把這病傳給周圍的村鎮。

我們要留在這裡,贖完上帝派給人類的罪行,如果我們不出去,就沒有更多的人會被上帝懲罰了。」

牧師在感人肺腑的演講中,表示自己唯一能保證的,就是和村民們在一起,只要他一息尚存,就會全力超度村民的亡靈。

這個呼籲得到了村民們的認同,而且這裡面很多都是沒有病症的健康人,這個選擇意味著站到了死的那頭。當然也有分歧者,不過逃出去的他們也會發現再難有立足之地——外地的人們發覺ta是來自伊姆村之時,就會扔著泥漿和食物咆哮著將對方趕走,但似乎伊姆村的大多數村民都選擇了壯士斷腕,捨我其誰的守諾決心,對上帝起誓要留下來。就算意味著他們必須和死神生活在一起。

第一波大規模病發後,這些信仰虔誠的村民決定用盡一切辦法阻擋疾病的傳播:

他們給原本遼闊平原般的村莊四面都修起了石頭圍牆,嵌入了鐵制欄杆門,為了防止裡面的人跑出去,同時也杜絕了外面的人進來。村民們在牧師的帶領下發誓絕不會越過圍牆……在更遠的地方,他們用大石頭樹起了「界碑」,「這裡是疫區,不要越過這道地界。」


那這個「隔離村」的日常如何運轉呢?

剛開始村子裡還有牲畜和天地里的糧食,人們勉強自給自足,到了後來傳染病越來越嚴重之時,四處都開始瘡痍,村民不得不依靠外界的「支援」——他們還有錢,還可以從鄰村商人那裡購買糧食和肉。

為了不把疾病傳染給商人,他們和商人約定好一種特別的辦法,他們首先把錢幣放在村裡這口小井裡泡著,目的是給錢「殺毒」(並沒有什麼用),然後就把這用醋泡過的硬幣放進圍牆岩石的提早鑽好的小孔里,而商人們就把貨物放在岩石上,有的還會留下小飾物作為禮物,村民們等商人們離開了,就去把東西取回來。



傳染病沒有因為村民的善良就放過他們,每一天,村子裡堅守的人們都在和死神打交道,人們判斷家人是否染病,通常是根據他們有沒有聞到空氣中的一股「甜味」來的。

而這是因為此時的病人內臟已經開始衰竭腐爛,嗅腺感知到外界的味道都像甜味……

沒人知道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獵物。

死亡數急速上漲,有的一家8口最後僅剩母親一人,這一切可能在短短8天之內就發生了……

一開始,倖存者還會將死者拖到村裡的公共墓地去埋葬——


他們知道不能碰屍體,就用繩索套住死者的腳踝,從家裡一路拖來墓地,屍體上埋上土,插上一個十字架墓碑,但是當村裡的石匠都染病去世後,就變成了村民們自己親手為逝去的家人刻墓碑。

到了後來,公共墓地堆滿了屍體,人們無奈徵用了農戶家門前的空地、花園...

活著的人並不比這些死掉的人幸運多少,在這些大門緊閉的「瘟疫之屋」里,只有奄奄一息的人呻吟和哭泣的聲音。

每家每戶的大門都塗抹著白色十字架,儘管活著的人越來越少,但他們仍然堅持去戶外空曠的草地上參加禮拜,希望村子儘早得到「上帝的赦免」。

但顯然,這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村民對於這個奪命的疾病也並沒有什麼靠譜的預防辦法——他們相信疾病通過空氣傳播,他們認為村子上空的空氣都「有毒」,必須找個殺毒的物件過濾自己的呼吸,於是他們戴起了塞滿草藥的口罩。

「烏鴉醫生」這身奇特的行頭也是專門為防止傳染病設計,雖然並沒有什麼作用……

甚至有人開始坐在排水溝里,只因為他們認為這個病絕不會追到「臭」的地方來。

14個月後,伊姆村只有90人倖存,其餘的260人全部發病身亡,死亡率遠超其它發病地區的數倍。

期間,伊姆村附近真的沒有任何一個人染上這個病。

最後,這種神秘的傳染病自發消失了,正如它的開頭一樣無聲無息,

500多年前橫行歐洲的這個傳染病,想必大家都猜到了,就是歐洲黑暗中世紀最暗黑的一筆——黑死病(the Black Death)。

也就是大多數人認為的由老鼠身上攜帶鼠疫桿菌的跳蚤引起的鼠疫(plague)。

據說這個歐洲的頭號大敵是蒙古軍隊在攻城時故意傳入,因為沒打下城池,自己的士兵卻意外發生瘟疫,於是蒙古大軍用投石器將這些「有毒」的屍體投進了敵人的城裡……

發病離死亡只有三天至五天,最後整個歐洲死了2500萬人,當時1/3的人口……

當時裁縫收到的布料上可疑濕跡,就是大城市倫敦流通過來的帶著鼠疫病毒的跳蚤。

彼時的倫敦,是鼠疫巔峰時期最後一場大規模疫情的爆發地,倫敦人口的1/4都因此喪命。

伊姆村的這個舉動也成為英國歷史上最英勇的自我犧牲壯舉,有效阻止了疾病的傳播,令人感嘆。

而伊姆村「封村」舉動的本質也就是現代醫學如今對傳染病通行的「隔離(quarantining)」政策。

作為對抗傳染病唯一有效的辦法,「隔離」成為了人們的福音,儘管當時科學還沒有起步。

早在1377年,克羅埃西亞的Dubrovnik城就通過了一項前無古人的隔離法案——

新來城的外來人口必須先在城外隔離1個月之久,期間不允許探視,除非探視者願意和ta一起接受30天隔離政策。

當瘟疫快要蔓延到米蘭時,教會當機立斷,在最先發生瘟疫的幾所房屋外圍修起了圍牆,禁止圍牆內的人員踏出半步,在義大利這個鼠疫高度淪陷區,米蘭成功免去了一場大災難。

在法國馬賽,隔離制度更加嚴格,得病之人會被視為人民的敵人,被集中安置在郊區的病房,不被允許外出。

等黃昏推車人前來家家戶戶收屍時,人們會毫不猶豫把家人的屍體抬出來,搬上車,讓推車人送到城外集中焚燒。

在傳染病的陰霾下,有人悲壯赴死,有人六親不認,有人逃之夭夭……

百態叢生,只能說,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卻又不是簡單的重複。

今天我們遭遇的疫情,按照全中國的動員力、醫療條件和防疫條件,相信這次疫情舉全國之力,定能嚴控阻隔,戰勝病毒,我們都應該從自己和小家庭開始做起,照顧好自己和家庭,減少接觸幾率,不給社會和國家增加負擔;也沒必要盲目恐慌,以訛傳訛! 待到春暖花開日, 摘下口罩 共享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