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龍少年》的現實內核與電影氣質,正在一層層湧現

2023-12-14     影視獨舌

原標題:《鳴龍少年》的現實內核與電影氣質,正在一層層湧現

2023年12月14日刊| 總第3449期

由丁黑執導,張若昀、黃堯領銜主演的《鳴龍少年》在優酷開播後,觀眾對劇名產生了一個感知上的進階。第一集便以社會新聞的獨特形式告訴大家,「鳴龍」是「鳴英」和「龍海」兩所學校合併後的新校名。

看過前五集高三11班的組建過程後,觀眾立即會感知到「鳴龍」二字在作為學校名字之外,更重要的象徵意義——讓憋悶壓抑、未被聽見、未被看見的少年們,發出自己的聲音。

這種進階感,也是觀眾在追劇時的共通體驗。無論是劇情還是人物,無論是現實內核還是電影氣質,《鳴龍少年》都不是一股腦就全拋出來,而是一層層去湧現。觀眾追劇的時候,一集比一集更加深入、更加沉浸。

這和本劇的創作模式有關。主創團隊在編寫劇本和拍攝前,做了大量真人真事的調研和實地實景的考察,然後把海量的素材進行高度的凝練,將人物推向了極致。

可以看得出來,主創在調研的時候,並沒有背負類型的包袱,也沒有用類型去對素材進行篩選。類型與元素,是這些真實素材的附帶品。觀眾在類型與元素上的多維度、多元化體驗,都是由人物的複雜性所帶來的。

因此,《鳴龍少年》是無法用「青春劇」「校園劇」這樣的單一類型來貼標籤的。主創的初心就是不去迎合類型受眾的期待,而是通過對極致現實的匯聚,引發全民思考。

突破了類型的局限,受眾也就從年輕人拓展為全民向。不同年齡層的觀眾,都會對《鳴龍少年》後續的群像描寫充滿期待。

層現實突顯人文關切

現實主義是《鳴龍少年》的內核,而非表象。

高考生在中國何其之多,如果在框架上就貪多求全,即便是紀錄片也很難做到。劇集用「教學實驗」這樣一個並不那麼普遍的設定,來凝聚最有代表性的現實素材,反而是最彰顯現實主義精神的做法。

「一年特訓便從二本線都不到的差生逆襲考上一本名校」,雖然聽上去似乎有些脫離實際,甚至在桑夏(黃堯 飾)眼裡堪比忽悠人的減肥廣告,但是如果觀眾細看班主任雷鳴(張若昀 飾)在挑選學生時提出的三個標準,會發現後來入班的五位同學,都具備了一年逆襲的潛能。

雷鳴不是神仙,精力和能力都是有限的,一年的時間也不算長。他能做的,不是保證痴人都圓夢,而是讓那些因為陷入各種各樣的困境,與原本屬於自己的光明未來漸行漸遠的少年們,重回正軌,是讓那些被困住的龍,重新暢意鳴叫。

李燃(王鏘 飾)、程雨杉(徐若晗 飾)、禹洋(張琛 飾)、邊曉曉(曾宥臻 飾)、江晴朗(許淇傑 飾)這五位加入高三11班的同學,都不是單一的現實代表,而是複雜的、混合的現實代表。

劇集對他們現實問題的展現,是有鮮明層次的。雷鳴和桑夏對他們的認識,也是一層層深入的。

雷鳴最初是在社會上「偶遇」的程雨杉。因為看到了程雨杉穿著龍海的校服,雷鳴為了確保學生的安全,偷聽了她與約會者的談話。在確認程雨杉的段位比對方高後,雷鳴才放心。

此時雷鳴和觀眾對程雨杉的認識,只是停留在她想通過找對象來逃避家庭。程雨杉在家庭生活中具體遇到了什麼困境,尚不得知。

「拋出問題-解決問題」是一種直給的爽感。《鳴龍少年》捨棄了這種直給,每個角色都是一層再一層。雷鳴和桑夏來到程雨杉的家中,僅通過視覺觀察,便對她的困境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就在觀眾和雷鳴一樣,都以為程雨杉只是缺乏一個安靜的學習環境,並將目標轉移到下一位潛力學生時,程雨杉真正的危險才被揭示出來——她的繼父在她的房間裡偷偷安裝了攝像頭。

至此,程雨杉的現實困境完成三級跳,被推向了極致。

在劇集一層層揭開學生們身上複雜的現實困境的過程中,濃厚的人文關切被突顯出來。高三11班不僅有雷鳴這樣的教育怪才,還配備了桑夏這樣的心理導師。

桑夏和程雨杉在天台上聊天,試圖疏導已經忍不住淚水的少女。桑夏全程沒有問程雨杉究竟出了什麼事,程雨杉也全程沒有訴說自己的事。桑夏用自己的經歷為引子,給出了諸多假設,並告訴她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這才是把學生當作一個「人」來看待的關切——我不是八卦你的遭遇,也不是替你解決問題的工具,無論你遇到了什麼,都會支持你、鼓勵你、幫助你。

相對應的,童年禹洋本有語言障礙,卻被老師和同學認為只是不適應普通話。這種關切和鼓勵就是膚淺的,是沒有抓住病根的,很容易起到反作用。

在一個學生身上疊加多層現實問題,老師對學生的關切深入到心理層面。這已經遠遠不是校園劇和青春劇的範疇,而是具備了更廣闊的現實視野。

呈現痛苦是為了呈現希望

雖然逆襲的故事總會在底色上很熱血,但《鳴龍少年》里的人物並不會過於中二。本劇極強的現實色彩,並不基於學生的家庭問題有多麼普遍、廣泛,而是源於劇中人的各自視角都是冷靜的、現實的

桑夏和肖主任(孔連順 飾)起初都不看好雷鳴的教學實驗。他們並非找茬,而是基於自己的經驗。桑夏有心理學知識,簡單分析就得出了雷鳴是「以自我為中心」「不守規則」「貿然下判斷」「自戀且自負」「優越感爆棚」的輕微反社會人格。

肖主任在給雷鳴分析高三11班實驗的可行性時,更是提出了這麼大幅度的成績逆襲,不僅是在忽悠學生,更是在侮辱老師。

高三11班的五位同學,其中有兩位(邊曉曉和江晴朗),更是帶著自己的小目的、小心思來報名的。

這些冷靜的旁觀視角,是嵌在全劇的客觀與克制之中的。劇集對學生成績差的根源挖掘,同樣基於客觀與克制。五位學生的家庭問題讓人心痛,這些都是他們這個年齡無法直接解決的,但劇集並不是一味地呈現痛苦,而是通過團魂來呈現希望。

本劇的英文名為「The Hope」,正是「希望」。五位高三11班的學生,都是希望被現實暫時壓制了而已。雷鳴和桑夏所做的,是剝開希望上面覆蓋的痛苦,讓希望之光照進他們的人生。

從細節中我們可以看到,在進入11班之前,他們都沒有放棄過自己對命運的抗爭。

李燃家裡經濟條件差,他就嘗試自己打工掙錢;程雨杉在發現攝像頭後,第一時間也嘗試要大告天下;禹洋則通過做詳細的筆記讓自己遠離嘈雜的嘲諷;寄人籬下的邊曉曉把自己培養成了討好型人格;江晴朗為了滿足控制狂母親對成績的期待,變成了作弊高手。

然而,他們這些個人努力,都無法解決根本問題,只是被迫的還擊而已。雷鳴的出現,給了他們轉守為攻的機會。

一次摸底考試,雷鳴就能從答題的方式方法上辨別出每個學生的性格弱點。他提出的「學力值」概念,更是一個非常有戰鬥性的武器。可以看出,雷鳴的策略是精準打擊,只有拆解掉他們身上不同的枷鎖,才能讓他們自己騰飛。

「最渣的我們」群組上線,更是讓觀眾看到了一種新的力量——團魂。高三11班的團魂,正是拿回各自榮耀的希望。

電影氣質不止於畫面,更深入劇作

《鳴龍少年》給人強烈的電影氣質,主創做了很多提升代入感的努力。

在鏡頭運用上,有很多機位稱得上刁鑽。比如程雨杉發現隱藏的攝像頭後,在屋內進行了一番查找。按理說,她沒有發現其它攝像頭,觀眾和角色的心就都該落下來了。本劇卻維持住了這份受到威脅的恐懼感,這得益於兩個刁鑽的機位。

程雨杉翻找的過程中,有兩個機位,一個比正常偏高,一個比正常偏低。景別呈現上與攝像頭極為相似,只是沒有之前攝像頭視角的黑邊。

像,卻無法確定是不是,就留下了懸念。

除了機位刁鑽,構圖上也經常會對人物關係進行暗示。比如李燃和程雨杉,先後有兩次站著對視的鏡頭。人物在鏡頭裡的位置幾乎一樣,只是調換了左右區域。這就是一種命運即將發生連接的暗示。

還有鏡子的運用,也出現了兩次。

一次是李燃和沈耀(李明德 飾),一次是邊曉曉和江晴朗。鏡子能夠把一個世界分割,也能把兩個世界融合。身影同時出現在一個鏡子中,就難免會產生複雜的羈絆。

此外,主創經常會在人物鏡頭後銜接一個事物鏡頭。也就是說,通過鏡頭的銜接或運動,讓某個人物和某個事物產生關聯,為後續劇情做鋪墊。

比如沈耀上台領取「銘英之星」獎學金的時候,他看了一眼堆放在角落裡的破碎鏡子。碎鏡子的鋒利邊緣,給觀眾留下了「不舒服」的感覺。

雷鳴晚上在家打遊戲的鏡頭,最後被推到了他身後柜子上擺放的藥瓶。雖然觀眾看不到藥的名字,但是可以看到該藥的適應症里有「焦慮」「失眠」等詞。再結合劇情中經常會穿插一些對「致想」的提及,就引發了觀眾在彈幕上對雷鳴過往經歷的關注。

本劇編劇陳舒並非傳統的電視劇編劇,她的代表作是《繡春刀》《刺殺小說家》這樣帶有懸疑色彩的電影。因此,《鳴龍少年》的電影氣質不僅限於視聽表達,更體現在劇作上。

第二集和第三集在主題上分別以李燃和程雨杉為主,但劇情的推進實際上是兩位學生雙線並行。第四集《雙面人》更是同時講述了邊曉曉和江晴朗兩個人的故事。

雖然經常處於雙線敘事,但是一點兒都不會亂、不會散,主創牢牢把握著雙線間節奏和人物上的對應,反而形成了情緒渲染和主題表達上的合力。

每集片頭的獨立段落或小劇場,要麼是對主線故事的有機補充,要麼是對當集人物的點題,讓每一集都有看一部電影的感覺。尤其是第三集,還在片尾設置了一個監控對象的反轉,讓人眼前一亮,印象深刻。

《鳴龍少年》開播數集就在故事、人物、視聽上彰顯了獨特的氣質,基於現實主義引發深刻的話題探討,突破了類型的邊界,讓調研得來的真實素材自行發光發熱,形成極致的人物和犀利的表達,是一部真正全民向的現實題材話題劇。

文/滿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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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cn/079ab38ac9126eadc0c33264f3f3919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