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六年早春，袁偉民和戴挺斌走馬上任，中國男女排球在漳州基地冬訓隊中現場挑兵選將，爾後組隊宣告成立。這一段歷史不為世人所知，是因為日後中國名作家魯光寫的報告文學《中國姑娘》一炮打響，暢銷全世界，卻沒有隻字半句提到這一段。基地現場看訓練看、看比賽挑人，比聯賽中在全國各賽區跑選人準確多了，也輕鬆得多。袁偉民的組隊思想是全攻全守，快速全面。

（袁偉民排球夫妻與本文作者。）

他扯旗拉隊伍的主打人員身上，就相當明顯體現了這一思想。主攻張蓉芳、楊希，副攻曹慧英、齊麗霞，接應陳招娣，二傳孫晉芳。後來，更年青的：陳亞瓊、周曉蘭先後替下曹慧英齊麗霞主打。這一組合技術優化相當全面，相當抗打耐打。就技術含量講，這批人基本功紮實精深，能攻善守全面手。除了齊麗霞屬於老隊員外，其她人皆為冬訓隊湧現人選。

就這批人，按袁偉民的思路鍛鑄隊伍，配套戰術，磨合幾個月後就試陣迎戰日本女排來訪。這批東洋魔女是世界冠軍。袁偉民率隊與之惡鬥三場，居然在局數上取得九勝五負戰績。這是中國女排二十年來從未有過的突破，全隊信心徒升。日本教練小島治孝是中國通，有些氣急敗壞，他對袁偉民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來日再見！」袁偉民不動聲色，道了聲謝謝。

一九七七年，袁偉民率領中國女排參加第二屆世界盃賽。比賽結果是日本隊繼續衛冕冠軍，可是，冠軍卻偏偏2:3輸給了第四名的中國女排。中國女排名次推進了十名，曹慧英一人獨得三種大獎：敢斗獎、最佳攔網獎，優秀運動員獎，引起各國側目。反響太大了，有人說，中國女排的實力體現，僅僅距世界冠軍就是三步之遙，一層薄紙。而袁偉民心裡明白，各種環節並不輸於他人，輸就輸在缺少一個高大主改，能在關鍵分時一槌定音。

天降大任於斯人。一九七八年，北京女排的郎平出現了，她技術冒尖個子高大。郎平的出現與當今朱婷出現一樣，天降祥瑞一般。以後的事就不必多說了，一九八一年，中國女排在日本世界盃比賽中移動了群山，全攻全守快速全面，主導的世界排球格局內。中國隊以7戰全勝的成績首奪冠軍。袁偉民獲「最佳教練獎」，孫晉芳獲「最佳運動員獎」、「最佳二傳手獎」、「優秀運動員獎」，郎平獲「優秀運動員獎」。

（陳招娣與本文作者。）

一九八二年世錦賽上，中國女排陣僅換了副攻手梁艷、楊曉君和接應二傳鄭美珠，連克強敵登上頂峰，取得兩連冠。一九八四年奧運會上，中國女排主二傳換楊錫蘭。中國女排苦戰過關，侯玉珠替補發珠建功，三大賽全冠軍。袁偉民成就了三連冠，實踐和驗證了八年成器之說，錢處長的牛棚計劃過這支中國姑娘全面成功。

中國男排教練戴挺斌原籍福建廈門。「文革」前的國家青年男排二傳手，這一點比袁偉民有差距。戴教練與妻子袁德鳳雙雙從國家隊回到福建。戴挺斌執導福建男排時，戰將如雲兵強馬壯，人稱是半個國家隊。一九七六年，戴廷斌組建中國男排時，就具有相當實力。他率領中國男排先後奪得兩次世界盃賽第五名和兩次世錦賽第七名。他開發的「前飛」、「背飛」等新技術、戰術，他指導提升培養了汪嘉偉、沈富麟、胡進、鄭宗源、林榆挺、王鐵山、陳剛、徐真、郭明等一批明星球員，成了那個時代的風雲悍將。中國男排曾創下對日本國家隊16連勝的紀錄。

遺憾的是，天妒英才。2007年11月21日戴教練因病逝世時，新華社是這樣報道噩耗的：「一場突如其來的冷空氣襲擊北京的時候，中國排壇也傳來了一個令人扼腕的噩耗。本月18日，中國排球名宿戴廷斌因病辭世，享年68歲。作為中國男排當之無愧的教父，戴老的突然離去，是整個排壇的一大損失。

戴挺斌的太太袁德鳳，曾是福州軍區女排教練兼主攻手。她的人品和球品，隊里這樣讚美她道：你是一位排球美女，也是一位排壇精靈。北國的風霜雪雨，浸染出你的水靈；孕育出你的悟性，催生出你天賦來。從當年的瀋陽女排到中國女排。你練的仿佛是太極陰陽手，走的是一條技術流道路。每當你在排球場地上的出現時，仿佛就不是比賽，而是表演。

（66年中國女排。左二為袁德風。）

仿佛就不是你爭我奪的競爭，而是長袖善舞的展示！有幸觸及在你的纖纖十指之上和冰清玉潔雙臂之中的排球，想必總能體會到你那強於南人的細膩、勝似南人的溫柔。也許，只有北方女性的直爽，大度，才會讓你不顧一切。你一心一意跟著自己的排球先生戴挺斌，北女南嫁。從繁華北京到福建榕城，從國家隊到福建女排。原本，你可以安定下來，相夫教子。可是，部隊需要，你毅然放棄一切，從福建女排教練任上，又到了福部女排兼當隊員。

排壇精靈，總會在人們需要的時候出現。中國排壇名宿林亞嗚等人，總拿你事開著戴挺斌的玩笑：「羨慕喲！不要任何彩禮，就能娶到一位美麗的北國新娘，還為福建女排帶回一名絕對主力隊員。」七十年代初，當你與戴挺斌結成排球夫妻後在八閩招生時，你知道那是什麼樣的一道靚麗風景線嗎？

一對排壇金童玉女，才男俊女，帥哥美女！金牌教練陳忠和是怎樣感謝你們夫妻倆的嗎？陳忠和深情款款地說：「沒有戴教練和袁老師，就沒有我陳忠和的今天！」福部男排才子陳石曾經怎樣在背後形容你，知道嗎？「你就象一隻鳳凰，總是張開雙翅，不顧一切地護衛著你所有教過的女弟子們！誰能當你的學生，三生有幸。」知道弟子李華見到你倆人並肩同行進入校園選人的第一感覺嗎？明白不！

「震撼極了，羨慕極了！怎麼會有如此般配無比的一對排球老師，簡直是天作之合。」後來，你又上演一幕夫唱婦隨小品：轉業調回北京，任中國圍棋隊領隊，與時任中國男排教練的丈夫團聚。當中國男排引發出叫響「振興中華」口號時，你就是那位成功男人身後的一位偉大女性，一位排球女神。從北到南，從南到北。中國排壇歷史，記敘著您！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