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一線丨明知會被報復卻還堅定展示愛國立場,是條漢子

2019-11-14     直新聞

11月4日凌晨,香港科技大學學生周梓樂在將軍澳一個停車場跌落,送醫後於8日早晨離世。雖然香港警方一再闢謠周梓樂的跌落與警方無關,警方也從未阻攔救護車到場救援,但還是有不少香港激進分子藉機鬧事。

4日傍晚,一群身著黑衣的香港科技大學學生以「聲援在將軍澳墜樓的科大生」為由在科大校園內舉行集會,儘管當時這名學生墜樓原因仍未明朗,但示威者卻把科大校長史維包圍並禁錮近6個小時,強迫他譴責「警暴」,其間更把到場支持校長、來自內地的教授須江也裹挾在內。期間有人汙衊他「非禮」,還有人大聲辱罵,讓他「滾回內地」,但須教授都未退讓。

8日早上,港科大舉行畢業典禮,一些學生再度借周梓樂一事擾亂典禮秩序。港科大的幾位資深教授以及校方的管理層幾次喊話,希望學生可以安靜下來,但都沒有效果。就在這樣的混亂中,須江教授不懼威脅,掏出國旗,與上台受禮的畢業生共同舉起國旗,引起了台下觀眾的陣陣掌聲。然而就在當天下午,須江教授的辦公室就被暴徒打砸得不成樣子。

親歷了兩場騷亂的香港科技大學教授須江接受了直新聞記者的專訪,講述當時的情況以及自己在混亂時刻站出來的緣由。

以下是專訪的文字實錄:

直新聞:您當時在11月4日校長被圍得衝突現場,有幾個女學生「指控」您性騷擾,事情的經過是怎樣的?

香港科技大學教授 須江:當天我上了一天班,晚上我哄完孩子睡覺,在睡覺之前看新聞,結果發現學生居然正在包圍我們學校的校長,而且校長在那裡站了5個小時左右了。我就聯想起早前香港中文大學的段校長長時間被圍困,學生逼著段校長說出一些不應該說的話。我非常擔心我們的校長也被這樣對待。校長不僅是在學校里廣泛受到大家敬重的一位同事,同時也代表我們科大的一個門面。所以如果他被侮辱,那麼這也是對科大的侮辱。所以我當時想到場給校長打氣。我知道學生有自己的想法。按理來講,一個公開的社會,一個文明的社會,一個所謂民主的社會,人人都是有說話權利的。所以我也尊重學生說話的權利。我並不想挑起任何的事端,所以當時我沒有帶任何的東西,沒有拿相機,也沒有拿手機,手上沒有任何的東西。我就是想到場讓校長能看到我,然後有一個支持。結果到場了以後,很快有學生就發現了我。站在我前面的兩位女生,其中一個回過頭來就開始高喊「非禮」。緊接著站在她邊上的另外一個女生也回過頭喊「非禮」,然後另外一個站在她們前面的女生也轉過頭來開始喊「非禮」。然後周圍的人、所有的人也都開始喊「非禮」。其實當時在左右兩邊都有人在不斷的擠我,前後也有人擠我,我就問他們證據在哪裡?你指責我可以,但是證據在哪裡?他們拿不出證據,我說「好,那我們報警吧」。可他們也不想報警。

後來在跟他們討論時,問他們到底是要報警還是校內處理。兩位指控我的當事人,其中一位女生後來轉化成所謂的「證人」,說希望通過學校內部處理而不報警。但是我仍然堅持報警,所以我還是報了警。

從發生這個事情的地點到保安中心短短的路程,平時走大概半分鐘就到了,但是這半分鐘的路程當時花了差不多10分鐘。中間我被周圍的一些所謂的「學生」包圍,我相信有好多都是校外的人,他們在周圍拳打腳踢,不斷擠我,不讓我前行。好不容易到了保安中心以後,在保安中心裡做完一些必要的記錄。當我想離開的時候,在門口突然有兩個人高喊「出來了」,然後大批的人往這邊跑,想再一次圍堵我。在這個過程中,非常遺憾,我報了警,但是學校沒有讓警察進來,我保留法律的權利,控訴這樣的行為,因為在整個過程中,我自己個人受到了進一步的傷害和恐嚇。

直新聞:在他們對您喊非禮之前,她們跟您有沒有進行肢體上的接觸?

香港科技大學教授 須江:當時人很多,也有大量的記者,有一些人沒戴口罩,有些人戴口罩,所以站在人群里大家都會有一些相對的移動。我當時也是看到一些人移動,我也移動了一下,但是這都是正常的在人群裡面的行為。中間很突然的,左邊擠我,右邊擠我,然後發生一系列的事情,完全是非常出乎意料的。

直新聞:您本意是到場支持校長的,校長在知道您被指控這個事件後,他有沒有跟您進行溝通?

香港科技大學教授 須江:當場的時候,校長看學生在鬧事,馬上就示意我最好離開,我堅持不離開。我覺得他們的指控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這麼多記者和相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發生這種事情,我想會找出一個公道的,所以我並不害怕他們。

直新聞:這些學生裡邊有沒有您自己的學生?

香港科技大學教授 須江:當時我看的話,沒有自己的學生,如果有自己學生在場的話,這也是他們自己說話的權利。我並不否認他們有表達自己意見的權利,但是打人、侵犯別人,這不是一件對的事情,我沒有發現我的學生做這些事情。

直新聞:您在科大教書十幾年,您覺得學生跟老師平日之間的溝通多嗎?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的社會動盪才導致學生對老師的這種不尊重的行為呢?

香港科技大學教授 須江:其實在香港的學生群體里很早就已經產生一種現象,他們更感興趣參加各式各樣的社團活動,而不是去上課。上課的學生是少數,從開學到學期結束,最後只剩下全體註冊學生的30%或40%都很了不起了,所以我非常擔心學生沒把精力放在學業上。其實我很早就跟學生聊,他們最關心的是什麼?早早的就聽本地的學生講,他們認為所謂的social skill(社交能力)比所謂的technical skill(學術能力)更重要,所以他們更多地去參加一些社團的活動,更願意去參加一些社團的活動,這個是我一個最大的感受。

從其它方面也確實感覺到香港本地的學生越來越迷茫。每當問到他們以後有什麼打算的時候,好多人其實並不清楚,有清晰想法的人並不多。而且絕大多數學生並不想離開香港發展,還是想待在香港。

直新聞:香港科技大學也是內地學者跟學生最多的學校之一,您這麼多年有沒有見到來自內地的學者、學生在校內受到歧視的現象?

香港科技大學教授 須江:歧視的現象其實總是存在的。但從一個社會角度來講,這是不是一個普遍現象,我不能從自己的個人角度來評判。偶爾會看到一些,我只能這麼講。

直新聞:最近這兩年,在跟您的同事溝通的過程中,有沒有發現大家有很明顯的分歧?

香港科技大學教授 須江:這些在我們的領域還好一些,因為我們是做技術的,技術主要的是講一些特別確定的東西。而且像我們技術領域的學者,非常看重的是事實和邏輯。如果你不尊重事實,沒有一個嚴謹的邏輯的話,是不可能把問題分析清楚的。所以在這個基礎上,我覺得大家這種把主觀的或者是一些周圍的東西帶進生活的事情會少一些。

直新聞:再談一談您在畢業典禮上舉國旗的事情,您剛上台的時候,其實應該會預料到結果,可能會有危險,但是您為什麼要堅持做這個動作?

香港科技大學教授 須江:舉國旗的前一天晚上,校長召開了第二場和學生的對話會。在這場學生對話會上,有一位內地同學被當眾毆打了,而且是一大堆學生黑衣蒙面、毆打了他。這當時在校內觸動了幾乎所有內地學生和學者的神經。第一反應,大家都非常的恐懼,非常非常的恐懼。因為這是第一次在學校內、公開的、因為學生是內地人而遭到毆打。

其實,我那天去支持被圍校長的時候,周圍站著的很多人已經開始大叫讓我「滾回內地」了。我沒有給他們任何的回應,因為這是無稽之談。但是毆打的這個事情,這已經不僅僅限制在言語層面了,而是一種真真正正的暴力行為。所以當時大家都很生氣。學校舉辦畢業典禮那天,在奏國歌的時候,一大批黑衣人蒙面,拿著黑旗衝上台,然後打斷國歌,唱他們自己的歌曲。我覺得非常非常氣憤。其實在前一天,我就已經決定要展示國旗,那麼展示國旗的行動確實會有結果的(會遭到報復)。所以我也跟當時一起舉旗的學生詢問過了,他也表示贊同。所以當天下午,我在台上,當那位同學上台的時候,我們首先展示國旗,然後我就把國旗送給了他。國旗是我從一個同事那裡要來的,因為時間很緊湊,所以我就問了一下同事誰有國旗,有位同事就送給了我一面。

直新聞:暴力事件蔓延到高校,出於安全問題考慮,這幾天很多內地在港學生離開香港,您覺得這對高校是不是一種損失?這對學校的國際聲譽影響大不大?

香港科技大學教授 須江:這個事件造成的影響是非常深遠的。在發生這個事情以後,有大量我的朋友,海外的和國內的學者,他們知道這個事情後都非常驚訝。整個的社會氣氛確實是不利於內地學生過來求學或者是進修。確實是這樣。

在香港來講,港科大是第一所被砸的學校。我的辦公室是香港所有教授裡面第一個被砸的。所以,不僅是在內地,在世界範圍內,我的朋友、同事的朋友,都紛紛來詢問這個事件。我在日本、韓國、美國、歐洲的朋友都寫信問候我,他們關心我有沒有受傷,然後詢問我這個事情的經過是怎麼樣的。

香港科技大學在全世界範圍是有極高的學術聲譽的。那麼科大這麼一個例子,就可以告訴全世界,香港這邊真正發生了什麼事情。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j6Rlam4BMH2_cNUgDC0R.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