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學科」實驗|專訪藝術家鄧碧文

2020-08-11   漢辰藝術

原標題:「跨學科」實驗|專訪藝術家鄧碧文

「關於科技藝術我個人認為他並不只是一類已經被定義的藝術形式或方式,它應該是一種藝術的狀態,這種狀態我描述為一種吸取、總結、提煉、呈現一套理性的邏輯方式。」

——鄧碧文

《被限制的極限》,鄧碧文,2019

鄧碧文,1982年11月生於湖南,2005年本科畢業於西安美術學院版畫系,2008年碩士畢業於中國美術學院綜合藝術系總體藝術工作室(現跨媒體學院),2016年作為訪問學者在中央美術學院進行深造,現任廣州美術學院跨媒體藝術學院實驗藝術系副教授,研究方向為科技藝術與實驗藝術。

《機器·人·藝術·時代》展覽海報

2020年8月8日,位於深圳的華·美術館推出新展《機器·人·藝術·時代》,該展覽由張海濤策劃,包含 23位(組)藝術家作品,類型涵蓋智能機械裝置、交互影像等多種媒介,我們有幸邀請參展藝術家鄧碧文進行訪談,並對科技藝術相關的問題進行了討論。

《被限制的極限》,鄧碧文,2019

《被限制的極限》局部

談一談你在本次展覽的參展作品,以及你對本次展覽主題「機器·人·藝術·時代」的個人觀點。

鄧碧文:本次展覽的參展作品是2019年創作的《被限制的極限》,當中運用Dobot CR6-5無編程自學習全感知協作機械臂以及一套圖形化編程系統,在這件作品當中思考:人類在文明的進程中總是在不斷挑戰自身智力的極限與肉身的極限,我將超出機械臂運動極限範疇的程序寫入機械臂的運動當中。

《被限制的極限》程序部分

在這當中,程序對應的是思想,機械運動對應的是肉身,現場是一個在牢籠中不斷挑戰自己機械運動極限的機械臂亂舞。進一步猜想當有自主意識的人工智慧AI真的出現時,他(她)會否也如人類一般通過這種不斷的極限挑戰來進化自己,也會否出現類似人類這一物種一般的奧數賽、諾貝爾數學物理化學獎、哲學辯論、奧林匹克運動會的比賽,甚至程序博弈論呢?

《被限制的極限》,鄧碧文,2019

本次以「機器·人·藝術·時代」為主題的展覽是國內少有的以類機器人以及延伸議題為討論方向的專題展覽,其中涵蓋仿生機器人、工業機器人、藝術家自製智能機械裝置、數據與現實交互影像等多種媒介對機器工業、機器生物與人之間的關係進行探討和視覺物質化化的呈現,探討機器人對當下和未來產生深遠影響的藝術化想像。

《機器紀元的巴別塔》,鄧碧文,2019

你長久以來關注的問題是什麼,你圍繞什麼展開自己的創作,講一講創作中的趣事。

鄧碧文:我始終關注歷史、文明、人性等人類的幾個永恆話題,在未來的創作當中我還是會持續關注未來學、後人類、控制論、賽博悖論、AI人工智慧、奇點、量子力學等科技話題,在研究傳統、關注現實的同時,會更加積極的與科研機構及高科技公司合作,在跨學科的語境中共同探討新興科技對於人類未來的影響。

《機器紀元的巴別塔》局部

這得益於在作品創作及文字閱讀,以及和優秀的藝術家、哲學家、科學家聊天時他們也無不在關注此類的話題。這些話題也促使我透過視覺以及聽覺的表面去思考實物的本質,打開想像與人性去思考未來,甚至預言未來。

《機器紀元的巴別塔》局部

談到創作中的趣事那就應該是這幾年與其他學科以及科技創新企業單位合作,例如最近幾年的創作理念就是在技術研發當中才萌生的,當我去大灣區的深圳、廣州、佛山、東莞等地考察時遇見了很多有意思的科技創新獨角獸公司,他們對於器物、IT行業、創意程序編輯及長遠想法和我們藝術家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次展覽作品中的協作機械臂就是由深圳越疆科技有限公司提供的設備和技術支持,並在接下來的作品中與這類優秀的科技創新獨角獸公司深度合作一起來呈現創新高科技下的藝術形式。

《機器紀元的巴別塔》局部

進入他們內部的場景讓我蠻感觸的,他們那種基於程序精準控制下的機械化產業鏈,同時為程式設計師、為整個生態所建立的相關工作和製作研發場景讓我覺得異常陌生,同時又非常興奮。陌生原因是難得有機會可以進入他們的實驗室和他們的測試工廠去看他們如此有意思的那些產品是怎麼製作和生成的。這個確實是讓我感到很陌生和驚訝,與我們的日常生活是兩碼事,和藝術家的生活也完全不一樣。

《機器紀元的巴別塔》局部

怎樣平衡教師、奶爸及藝術家身份的?

鄧碧文:人生在不同時期總是在扮演不同角色,這種角色的切換總是像命運的安排般的襲來,我還蠻享受這種不斷的疊加和切換。2001年讀本科,2008年研究生畢業就來了廣州美術學院教書,2017年小九兒出生,這些生命中的一個個節點讓我不斷的對人生、生命、藝術、社會有著累進式的理解。

從以前單純的學生、藝術家、教師、奶爸之間不斷調整自己的時間分配和精力分配,逐漸的需要一個人完成幾個人的事,理性安排好這幾者之間的關係才能更好的去實現自己短期和長期的目標。

《機器紀元的巴別塔》工作現場

你認為科技藝術是否是不利於收藏的,藝術家在其中如何取捨?

鄧碧文:關於科技藝術我個人認為他並不只是一類已經被定義的藝術形式或方式,它應該是一種藝術的狀態,這種狀態我描述為一種吸取、總結、提煉、呈現一套理性的邏輯方式。藝術家在關注傳統與現實的同時,必須保持的一種對新事物、新現象、新技術的關注和反應。

《真身》,鄧碧文,2018

反觀當下的藝術生態正處於2008年-2012年藝術市場巔峰後的反思階段,市場喧囂和熱鬧後大浪淘沙,很多投機藝術家、策展人乃至藝術機構逐漸退去,很多真正熱愛藝術的人還在持續地進行著自己的思考與探索,在新的技術催生下的藝術形式逐漸走入大眾視野,網絡化和媒體化的年輕一代也正在成為創作和收藏的主力軍,就在這幾年陸續有很多80、90後開始資本化的做起美術館和系列收藏,這對科技藝術方向的藝術家太有幫助了。

《真身》局部

特別是越來越多的藝術家和策展人開始關注科技對於藝術,對於社會,對於人的影響,很多作品參與到國際頂尖的科技藝術展覽,在這當中我們能看到中國關注科技藝術的年輕藝術家和世界上優秀藝術家同台展示,並且共同在思考人類面對的未來問題。雖然在作品的數量和經驗上還有待提高,但是這種加速度是讓世界關注的。

同時很重要的一點是科技藝術的作品已經超出現有老的收藏系統,它更加展示虛擬化、創作過程化、關係公共化、設備資本化、運作商業化,面對這些新特性,科技藝術的藝術家們和社會認可系統也會做適應性調整,這一點我前面也聊到整體都處於一個適應期。

《真身》局部

用一句話形容自己未來一年的工作規劃。

鄧碧文:在跨學科的語境下研究傳統、關注現實、思考未來。

鄧碧文參展經歷

群展:

2020年,「機器·人·藝術·時代」,深圳,華美術館

2019年,「第十三屆全國美術作品展覽進京作品展」,北京,中國美術館

2019年,「科技藝術四十年——從林茨到深圳」,深圳,設計互聯

2018年,「2018年中國(西安)青年實驗藝術展」,西安,西安美術學院實驗中心展廳

2016年,「極限頻率:AMNUA學院計劃」,南京,南京藝術學院美術館

2015年,「動·靜」,北京,NO! 空間 [NO!SPACE]

2014年,「這個世界待改變」,廣州,廣州美術學院美術館

2013年,「另一種地域性」,廣州,嶺南畫派紀念館

2013年「實現之外」,曼谷,當代唐人藝術中心

2012年「身體噪音」,上海,同祺文化藝術中心

2012年「重複書寫」,杭州,恆廬美術館

2011年「中國學院實驗藝術教育大展」,北京,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

2008年「青澀創想——中國優秀大學生作品展」,北京,今日美術館

2008年「十八案——中國實驗藝術教案展」杭州,中國美術學院美術館

2008年「粉紅中國」,倫敦,英國切爾西藝術與設計學院美術館

2007年「成都雙年展新人特展」,成都,成都現代藝術館

2006年「上海雙年展國際大學生特展」,上海,上海城市雕塑藝術中心

2004年「焚 生」行為藝術展,西安,西安美術學院

2003年「一千零一夜當代藝術展」,西安,西安美術學院

個展:

2015年「無盡參與鏈上的一個時刻」,北京,草場地藝術區獨角獸藝術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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