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三片紅葉圍攏的空間裡，長著三根細細長長的棱形的紅色花莖。花莖的頂端，開著一朵玲瓏的小白花。

我終於明白，她為什麼要叫三角梅。

03

我盯著三角梅出神。

黃色的太陽越過對面的高樓，陽光突然灑滿陽台。三角梅紅得更耀眼了。

陽光下，我發現，同樣盛開的花朵，卻是不一樣的紅。

剛剛盛開的，最頂部的花朵是西瓜紅。再中間一點的，顏色淺一點，再淺一點，然後成了玫紅。

我認識三角梅四十多年了，今天才第一次如此真切地去注視她，關心她。

老家村裡的三角梅（王先利 攝）

在我的老家西昌，幾乎家家戶戶都會在院門口種三角梅。紅色，或者玫紅色。

她們熱烈地盛開在院門，或者屋頂上，順著屋檐調皮地掛下來，盪著鞦韆，顧盼生姿。

在我記憶中，三角梅生長需要巨大的空間。她開得鋪天蓋地，摧枯拉朽，自由自在，四處伸展。

如今，她那麼努力地在我身旁盛開，我卻一直視而不見，錯過了那麼久。

這像極了我生命里那些一直存在，卻又被我忽視的美好事物。

她們一直在我近旁，默默陪伴我，我卻從未享有過她們，從未像現在這樣，去認真感受花開的喜悅。

宅家。我把目光，從熙熙攘攘的世界裡收回來。我終於有機會看見三角梅歡喜盛開，自在綻放。

此刻，暮春的陽光，就像一張網眼細密的黃色漁網，柔柔地灑滿庭院。

有微風吹過，我聽見此起彼伏的啁啾鳥鳴聲。盛開的三角梅，舞動著滿盆紅色的花葉熱情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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