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一回,又何妨?

2019-05-25     江徐的自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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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江徐


讀到作家簡媜一句話時,正值夜深,於是更容易心有戚戚:寫散文的人,心要碎,情要痴。

心,之所以會碎,必是因為在之前夢境中,遇見過最幽美的鏡花,邂逅過最清亮的水月。

情,唯有能夠痴,

彼此,你痴痴看著花,你靜靜賞著月,你漸漸為之入迷,忘乎所以,你也到底是個俗世俗人,全然忘掉君子寓意物而不留意於物的道理——豈止物,情又何嘗不是如此?

你一心一意想摘花,你一意孤行想撈月。

豈能不碎?

豈能不滅?

心碎時分,固然有痛,幻滅時分,固然有慟。

可是,那種痛與慟,在月光一般的窗外路燈的黯黯映照下,把之前一幀一幀朦朧幻美的畫面再次呈現,迴光返照般無比強烈而清晰地地呈現,像飛蛾撲火的倒影,像風中花月的幻影。

那麼想流連而不能再流連地流連著,那麼想迷戀而不能再迷戀地迷戀著。

一棵完整而敏感的心,用來展覽千年,或許孤芳自賞,其實都沒有太大意義。難道不該用它,在路上看留連戲蝶、聽自在嬌鶯?難道不該用它,歷經山重水複疑無路之後,以忽忽的豁然的意境去感受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小確幸與大驚喜?

是故,我甘願讓自己,在追尋美的路上一次又一次受傷,甘願在一次又一次從懸崖摔落的時候心碎——有什麼要緊呢,有夢與醒拖著。咖啡難道不苦麼?

假若哪一天,對痛變得鈍感,心兒也倦了,窗扉外的清風皓月、細雨花香,也通通進不來了。

心碎,是蟬蟄伏泥土而後飲露秋風,螢暫寄腐草而後躍彩夏月,樹隱痛作瘤而後結為沉香。

心碎,是一場速度緩慢的酣暢淋漓,一次欲哭無淚的內在微笑,獨自聆聽一具青花瓷器無聲且徹底皴裂的過程。

詩文中的女子,為了與心中良人相遇,結上一段塵緣,痴痴求佛五百年,讓佛將她化作一棵樹,熱烈開花,然後站在他必經的路旁,記著前世期盼,懷著一生深情,等他。

他走過來了。

他走過去了。

「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而你終於無視地走過,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難道不算一種美麼?

等待最終成空的心之凋零,難道不屬於美的部分麼?

人生如戲,人是戲子。舞台是假的,戲劇是假的,假戲真做才有精彩的動情之處。

詩人說:「不要把我的悲哀當真,也別隨著我的表演心碎。」

其實,心碎一回,又何妨呢?

心碎,和孤獨一樣,都是愛意味深長的饋贈。

【作者簡介:江徐,80後女子,十點讀書籤約作者。煮字療飢,借筆畫心。已出版《李清照:酒意詩情誰與共》。點擊右上角「關注」,收看更多相關內容。】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cG8cpmwBvvf6VcSZCsW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