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多年,刀郎以一首《羅剎海市》殺回內娛。
羅剎國、那馬戶、那又鳥……
歌曲里的一個個意象竟然變成對號入座的現實隱喻。
《羅剎海市》來自專輯《山歌寥哉》
另一方面,當coco李玟與某檔選秀節目的陳年恩怨衝上輿論場之時。
我們驚奇地發現,《羅剎海市》再一次完美適配。
這裡有顛倒是非、混淆黑白的羅剎。
這裡還有一群生來就黑,咋洗也是髒的東西。
奸讒之輩
世道炎涼,總有醜人多作怪。
《紅樓夢》第七十四回,也講了一隻牝雞司晨的那又鳥——
王善保家的。
此人是賈迎春的大丫鬟司棋的外婆,榮國府大房邢夫人的陪房。
仰仗邢夫人陪房的身份,再拿著王夫人給的雞毛,她肆意報復平日看不慣的人。
不僅把大觀園折騰得雞飛狗跳,更把晴雯往死里推。
話說,老太太一丫鬟意外撿到一個十錦春意香袋。
邢夫人路邊發現後,就打發王善保家遞給王夫人。
這是在暗中嘲諷王夫人和鳳姐管家不嚴。
王夫人看到香袋,被氣個半死。
她氣色更變,找鳳姐興師問罪:
「這樣東西,自然是那璉兒不長進下流種子那裡弄來的。外人知道,這性命臉面要也不要?」
鳳姐又急又愧,雙膝跪下直喊冤:
「這香袋是外頭仿著內工繡的,連穗子一概都是市賣的東西。我雖年輕不尊重,也不肯要這樣東西。再者,我縱然有,也只好在私處擱著,焉肯在身上常帶,各處逛去?」
為了安撫王夫人,鳳姐提出一個點子。
把周瑞媳婦、旺兒媳婦等五家陪房安插進園裡,查出香袋真主。
同時,趁著這個機會,把年紀大些的、磨牙難纏的通通攆出去。
王夫人頗以為然,但又嫌人數太少。
此時,王善保家的前來主動請纓,願助王夫人一臂之力。
身為邢夫人的陪房,為何巴結王夫人呢?
這裡面,藏著一顆私心。
由於邢夫人的緣故,丫鬟們都不趨奉王善保家的。
王善保家的心裡不舒服。
恰逢受到王夫人的委託,她可以睚眥必報了。
第一件惡事:告晴雯的狀。
晴雯性情潑辣,樹敵太多,早就是老媽子們的眼中刺肉中釘。
王善保家的特別看不慣其千金小姐般的架子。
這次逮住機會,必定要肆意攻擊。
「仗著她的模樣兒比別人標緻些,又長了一張巧嘴,天天打扮的像個西施樣子,在人跟前能說慣道,抓尖要強。一句話不投機,她就立起兩隻眼睛來罵人。妖妖調調,大不成個體統。」
王夫人聽到這話,還了得?!
本來就討厭黛玉,可晴雯偏偏又像黛玉。
火氣一上來,狠狠地罵起:
「你天天作這輕狂樣兒給誰看!我看不上這浪樣兒!誰許你這麼花紅柳綠的妝扮!」
第二件惡事,深夜查抄大觀園。
平日裡,王善保家的常常調唆邢夫人生事。
這次,她又向王夫人提出夜抄大觀園。
查到怡紅院,她拿晴雯殺雞儆猴。
「這幾個箱子是誰的?」
晴雯挽著頭髮闖進來,指著臉罵:
「你說你是太太打發來的,我還是老太太打發來的呢!太太那邊的人我也都見過,就只沒看見你這麼個有頭有臉大管事的奶奶!」
抄到探春屋,她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三姑娘。
大晚上抄家,探春罵天罵地。
「我們的丫頭自然都是些賊,我就是頭一個窩主。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必須先從家裡自殺自滅起來,才能一敗塗地呢!」
王善保家的心內沒成算,又仗著自己是邢夫人的陪房。
她趁勢作臉,拉起探春的衣襟,故意一掀,嘻嘻的笑道:
「連姑娘身上我都翻了,果然沒有什麼。」
探春頓時大怒,一巴掌賞了過去。
「你是什麼東西,敢來拉扯我的衣裳!
我不過看著太太的面上,你又有幾歲年紀,叫你一聲『媽媽』,你就狗仗人勢,天天作耗,在我們跟前逞臉。如今越發了不得了,你索性望我動手動腳的了!」
最後輪到迎春的綴錦樓,她反而偷雞不成蝕把米。
迎春的大丫鬟是司棋。
偏偏司棋又是王善保家的外孫女。
為了保護外孫女,王善保家的當著鳳姐,假模假式。
隨意掏一下箱子,做做樣子,走個形式。
正要關箱子,周瑞家的前去攔住。
順便從箱子裡掏出一雙男子綿襪、一雙緞鞋、一個同心如意、一個字帖兒。
一心只要拿人的錯,不想反拿住了自己的外孫女。
王善保家的又氣又臊,只能打著自己臉罵道:
「老不死的娼婦,怎麼造下孽了?說嘴打嘴,現世現報!」
費厄潑賴
正所謂:
愛字有心,心有好歹,百樣愛也有千樣的壞。
女子為好,非全都好,還有黃蜂尾上針。
那又鳥們,終究還是狂嗥咬人、人心泯滅之流。
他們不解公平道義。
即便落水落魄,也會爬回岸邊。
輕則,把水灑得老實人一身一臉;重則,狠狠反咬一口留下狂犬病,揚長而去。
只可惜,老實人總是心念仁慈、息事寧人。
探春罵個痛快,最終還是放過了王善保家的。
賈寶玉再怎麼討厭李嬤嬤,也沒有求老祖宗趕出去。
李玟以求全的姿態收尾,卻遭受一次從藝28年來的羞辱。
由此可見,忠厚就是無用的別名。
套用粉絲的話,「惡毒也是一脈相承的。」
美版同名選秀,同樣面臨不公爭議。
「擦媽」克里斯蒂娜·阿奎萊拉,原本是這檔選秀綜藝的創始導師之一。
作為一名選秀出身的歌手,她深知選秀綜藝的不公平、不公開。
但節目組告訴她,這是來自歐洲的節目。
不但推翻了以往選秀比賽的形式,而且非常真實。
由於節目規則的束縛、對音樂才華的不尊重,她最終宣布退出。
談及原因,她半遮半掩。
「我的確看到了一些我不喜歡看到的幕後工作,而我的工作只是出現在舞台上。我最好抽身離開,做回自己最喜歡做的事。
我不是那種乖乖被動挨打的小女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做不到。」
後來,她還發布一首diss該綜藝的歌曲《Sick of Sittin』》。
部分歌詞如下:
「我可不是來弄虛作假的。
別搞那麼多小動作,我還有孩子要教。
我仁至義盡,你們應當感恩戴德。
因為我已不再需要。
別試圖告訴我說我瘋了。
錢給的多,但那是在奴役我。
我無法戴著這些鎖鏈苟且。
我必須得到自由。
我已厭倦坐著,我曾致力於活成行屍走肉。」
台詞矛頭指向明確,更表明擦媽的態度。
我不禁地聯想。
假如coco還活著,她是否會寫一首歌曲diss回去呢?
魯迅先生《論「費厄潑賴」應該緩行》一文,提到痛打落水狗。
小人得志,猖狂一時,踐踏公平正義。
一旦失足,忽而垂影自憐。
此時,一部分老實人不但不打,反而自以為公理已伸。
殊不知,全是假象。
「它何嘗真是落水,巢窟是早已造好的了,食料是早經儲足的了。雖然有時似乎受傷,其實並不,至多不過是假裝跛腳,聊以引起人們的惻隱之心,可以從容避匿罷了。」
對此,我深以為意。
雖然小人自作自受、現世現報是一時的大快人心。
但我們該打還是要就打,該錘還是要錘。
畢竟,他日復來,仍舊先咬老實人開手。
到那時,我們後悔都來不及了。
參考文章:
《論「費厄潑賴」應該緩行》 魯迅先生
3 / Sep / 2023
監製:視覺志
轉載:影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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