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非常有才華的人曾說道:「無論冠以何名,玫瑰總會芳香如常(A rose by any other name would smell as sweet),」但一個非常討厭的卡通角色回復了這句話:「如果把它叫做臭花,那可就不見得香了。」我們真的很不想讓辛普森在這一局中贏過莎士比亞,但他說的也多少有些道理。你使用的語言的確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你對世界的感知,這一觀點來源於(有點爭議的)薩丕爾-沃爾夫假說。
這種案例其實並不少見——語言可能會改變你對時間的感知,掌握兩門語言會塑造一個人的個性。但薩丕爾-沃爾夫假說將語言和現實之間的關係帶上了另一個極端。它形成於1929年,由語言學家愛德華薩丕爾(Edward Sapir)建立,此後又由他的學生班傑明李沃爾夫(Benjamin LeeWhorf)繼承發揚,從那之後產生了諸多變化版本。但在這一假說的最初的版本中,薩丕爾寫道:「所謂的『真實世界』,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某個群體的無意識的語言習慣建立的。世界上沒有任何兩種語言能夠做到這一點——這兩種語言足夠相似,以至於在使用不同的語言時,描繪出完全相同的社會現實」。舉個簡單的例子:如果你的語言中沒有「捂臉」這個詞,那你很可能就從來沒見過這個動作。
實話說,這個觀點聽起來有些過於大膽,但不一定是個好的觀點。如果在兩種不同語言之間真的橫亘著一道無法翻越的鴻溝(不僅僅是交流上的鴻溝,此外也代表了現實本身的鴻溝),那麼人們又怎麼把不同語言相互翻譯呢?當然,翻譯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會產生某些偏差,但無論哪種叫法,土豆、洋芋、馬鈴薯或者Potato之間的差別真的沒那麼大。可即便如此,語言學家們也無法完全將薩丕爾-沃爾夫假說棄之不理。
幸運的是,薩丕爾-沃爾夫假說有個令人稍微愉悅一點的精簡版本。薩丕爾-沃爾夫假說通常被稱為「語言相對性理論」,而這個精簡版本則認為,個體的現實並不是完全由他們的語言潛移默化地塑造的。這裡有兩個前提:首先,不同的語言(尤其是不同語系種的語言)有顯著的區別;其次,一種語言的結構、詞彙對一個人構建世界觀有著非常重要的影響。這麼一想,似乎這個版本的語言相對性理論其實是有點道理的。
在一個發表於2018年9月的研究報告中,心理學教授MartinMaier以及Rasha Abdel Rahman研究了不同語言中的不同詞彙對說這些語言的人的認知影響。他們招募了100名志願者,其中有28人說希臘語,29人說德語,43人說俄語。然後,心理學家們向志願者們展示了由兩組顏色構成的幾個符號,要他們區分顏色。第一組是由藍色和淺藍色組成的,第二組是由綠色和淺綠色組成的。說希臘語的人將藍色和淺藍色歸類為不同的顏色(就像我們區分粉色、紅色、橙色那樣),而說德語的人和說俄語的人則沒有區分。因此,在看到第一組符號時,說希臘語的人天然地就將他們加以區別,但說德語或俄語的人則沒有區別。不過在看到綠色及淺綠色時,這三種不同語言的人都把它們看作是同一類顏色。
如果上邊的例子不夠,以下還有另一個更有說服力的例子。澳洲有一個部落,使用的語言叫做庫塔語(Kuuk Thaayorre),而這種語言有個區別於其它所有語言的特徵:在庫塔語中,沒有「左」和「右」這兩個單詞,在判斷方位時,只能用東西南北方向來作為基本的判斷依據。因此,說庫塔語的人會把你的右臂叫做「北臂」,然後等你轉個圈時,再把你的右臂改稱為「南臂」。因此你也就不難理解,比起說其它語言的人,庫塔語的人的方向感知能力超強,即使在陌生的環境下,他們也能夠分辨出東南西北。
在另一項研究中,研究者們為說各種不同語言的志願者們布置了新的任務:他們需要將給出的圖片按照時間順序進行排列。舉例來說,圖片內容包括:逐漸長大的鱷魚,正在被人吃掉的香蕉等等。說英語的人習慣把時間在前的圖片擺放在左邊、時間在後的圖片被放在右邊,而說希伯來語的人則習慣把時間在前的放在右邊、時間在後的放在左邊,實際上這同他們在閱讀文字時的順序相同:從右向左,還是從左向右。而說庫塔語的人則不管他們此刻面向何方,然後把時間在先的圖片放在東側,把時間在後的圖片放在西側。這個例證強有力的說明:你所說的語言,的確強烈地左右了你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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