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學分析:打車平台派單遠的問題,全局最優與局部最優的矛盾

2019-09-12   eBOND

全局最優與局部最優有什麼不同?

一些古典經濟學家認為,追求個人利益的最大化,就能累加成群體利益的最大化。但保羅·薩繆爾森指出,這是「合成謬誤」——誤以為在局部成立的事,就能在全局成立。

舉過一個例子:會場裡一個觀眾站起來,他看得更清楚了,能推廣到整體嗎?當所有觀眾都站起來,那誰也看不清了,還更難受。

在運籌學領域,「貪心算法」寄希望於,通過每一步選擇當前的最優,從而實現結局的最優。但這樣做難免有急功近利、貪小失大的問題。

一個雪球,面對一條很陡很短的賽道和一條很緩很長的賽道,該怎麼選?貪心算法會選擇初期增長快的,然後早早陷入停滯。而巴菲特會說:人生就像滾雪球,重要的是發現很濕的雪和很長的坡。

人們漸漸發現,全局最優沒那麼容易,甚至總結出了一些經典有爭議的模型:

公地悲劇

一塊公有草地,人人有權利使用,卻無人有義務維護,結局是什麼呢?每個牧羊人都會帶大群的羊來吃草(局部最優)——他們知道草地承受不住,就更不願落後於人——最後公地不復存在(全局最劣),這就是「公地悲劇」。

公地悲劇有很多衍生情況,例如濫用抗生素:

「抗生素的有效性」是一塊公共資源,自1928年發現青黴素以來,全人類都受益於此,但沒人需要對這種有效性負責。

於是,為了一次治病效果好,很多人大劑量使用抗生素。可是這樣做的人多了,就會產生耐藥性強的超級細菌,令抗生素逐漸失效。

每年,中國生產並消耗著全球近一半的抗生素,雖然其中多半用於飼養禽畜,但這並不改變濫用催生超級細菌的事實。

除此之外,大到全球氣候、海洋資源、生物多樣性,小到人行道上的空間,都面臨著公地悲劇的問題。

搭便車問題

公地悲劇稍作變化,就成了搭便車問題:當一個公共品不付錢也能用的時候,每個人都傾向於不付錢(局部最優),但所有人都不付錢的話,就沒公共品可用了(全局最劣)。

相同的案例還有網貸徵信:

一群網貸公司,為了提升風控水平、降低風控成本,決定共享用戶的信用和借貸記錄。然而,每一家都想著,我不用認真做徵信,直接用平台上別人家的數據就好……結果就是互相坑隊友,集中爆雷。

除此之外,大到聯合國事務,小到團隊作業,都少不了關於搭便車的爭論。

囚徒困境

甲乙合夥作案,被警方抓獲,但警方沒有足夠的證據指控,於是分開審訊兩人。這時,甲乙的命運面臨四種可能:

如果兩人都不招供,各判1年;甲招供並檢舉對方,而乙沉默,則釋放甲,判乙10年;甲沉默乙招供,則判甲10年,釋放乙;如果甲乙都招供,各判5年。

不難看出,「無論對方招不招供,自己都招」對每個囚徒來說都是最有利的選擇(局部最優),而雙方都這樣選,就會共同落入背叛結局(全局最劣)——這就是「囚徒困境」。

囚徒困境同樣有很多衍生情況,例如企業價格戰:

甲乙公司都不打價格戰,則維持現狀;甲打乙不打,甲會搶到更多的市場;甲不打乙打,乙會搶到更多的市場;甲乙都打,非但市場份額不變,雙方的營收壓力還大幅增加。

又如國家關稅摩擦:

甲乙兩國都不搞事情,好好開門做生意;甲打乙不打,甲國企業的競爭力增強;甲不打乙打,乙國企業的競爭力增強;甲乙都打,就是我們正在經歷的事,中美貿易關係受損,各國經濟也受影響。

人際關係、城際發展、國際政治、生物進化……隨處可見囚徒困境的案例。

全局最優

那麼,回到主題,全局最優是什麼樣呢?並不是所有場景都能實現全局最優,因為全局最優往往需要「上帝視角」和「頂層規劃」。

往大里說,氣候變化協定、關稅貿易協定、央行徵信系統、全民防疫計劃、高鐵航運規劃就是追求全局最優;往小里說,打車軟體的車輛調配方案就是追求全局最優。

很多人有過疑問,為什麼明明附近有車,打車軟體卻要派一個遠處的單?

打車軟體本質上是一個協調者、撮合者,運用大數據算法和經濟學規律,在高峰期儘量讓更多乘客能打到車,讓低谷期司機能夠有單可接。

大數據算法意味著,讓更多的人更快打到車,未必是個別用戶打到最近的車,但所有人的整體等待時間縮短了。

經濟學規律則意味著,通過分時計價等方式,平衡、撮合供需雙方,實現市場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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