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夏天風起,風止,一切又回歸平靜。只有迎風的樹幹低語,下次見,我會更挺拔。」
在《陳情令》收官之際,肖戰曾在道別信中寫下了這句話。但是,對於成名尚晚的他而言,這個夏天之前的來路有些坎坷,如今也並不會真的回歸平靜……
01
「我是一名普通的平面設計師」
肖戰一直被粉絲們稱為「有錢哥哥」,這當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相反,他的真實人生經歷里稍顯「普通」。
往前梳理肖戰的人生經歷,他從小就學習攝影、畫畫,大二時和朋友先後成立過設計、攝影工作室,偶爾會接一些LOGO和VI設計的小活。他能熟練使用PS、Id這些軟體,而且倒背如流。他在採訪中說自己最驕傲的是在原先的專業領域也能幹得很好,曾經「賣出過很多個自己的LOGO」。
大學畢業後,他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一名人間社畜,在一個傳媒老師開的工作室里當著全職設計師。
即便後來出道,演唱會的舞美背景是他親自所畫,參演的網劇在宣傳時也是他自己動手製作的PPT。
如果沒有進入娛樂圈,他很可能會出國深造,也完全可以靠著這門吃飯手藝安穩地生活、成家。
02
「舞台是我的起點,但不會是我的終點」
2015年,肖戰機緣巧合參加了《燃燒吧少年》,在第一期順利進入了李宇春帶領的白隊,而從第四期開始因分數變動、賽制設計進入了舒淇戰隊。兩位風格迥異的老師在舞台以及日後的演戲上都給予了他許多幫助。
經過數個月的殘酷競爭,肖戰及其隊友惜敗,彼時是由獲勝的白隊四人組成「X-FIRE」出道。
比賽結束半年後,又加入了包括肖戰在內的人氣較高的五位選手,重組成一個名為「X玖少年團」的新九人男團出道。當時的肖戰已經24歲,在這個連普通人跳槽轉行都要再三斟酌的年紀,肖戰卻毅然選擇了逐夢演藝圈。
此前他並沒有經過系統的唱跳訓練,與唱歌有關的經歷只限於大學時參加過的唱歌比賽。
在參加燃少前後,零基礎的他只能用最笨的辦法——硬練,跳到不得不在膝蓋上扎針,有一次甚至連「整個指甲蓋都踢掉了」。
肖戰在私服搭配上頗有個人主見和審美,他的自拍一直被人稱讚是男星模板。但當年節目組要求選手們拍硬照寫真,他四肢僵硬,成品也不太盡人意。而有一次舒淇提出覺得他的眼神不夠到位,他就會對著鏡子一直練表情控制。
他曾在團里「鑲邊」,但沒有鏡頭、沒有工作的時候他也會嚴於律己,減肥和訓練都不敢鬆懈。
當然,焦慮的不僅是肖戰。整個組合,或者說中國的所有偶像組合在那個時期都舉步維艱。
其實,X玖出道後就有出單曲、開演唱會、上綜藝,該有的流程他們都沒落下,成員們在顏值、性格、能力上都可圈可點,可惜公司對偶像組合的運營缺乏經驗,運營規劃模糊且混亂,出道兩年整體的知名度都無明顯增長。
有網友說,最慘的不是不火,而是明明優秀卻不火,這正是當時X玖所面臨的尷尬境地。
再加上國內偶像環境十分貧瘠,沒有舞台,沒有可持續的曝光率,除了演戲似乎再也沒有更好的變現渠道。雖然有推出過uniq、MIC男團等組合試水,但嚴格意義上說,近十年來能打入主流視線的組合就只有TFBOYS。
「自信讓你敢嘗試很多東西,自知能讓自己有個清醒的認識。」客觀環境和自身條件使得肖戰意識到,偶像或許並不是長久之計,轉型之路必須要加快。
03
「做演員最棒的一點就是可以體驗很多人的人生」
在隊友心裡,肖戰也是當之無愧的偶像劇男主擔當。身高、顏值、性格等既有條件似乎都註定了他早晚會走上演員的道路。
他在出道後並不是沒有演過戲,但像《超星星學園》、《哦!我的皇帝陛下》這些從片名就能猜出質量的片子,口碑和熱度也的確反響平平,除了粉絲幾乎無人知曉。
雖然後來的北堂墨染和極樂凈土小小地屠了一波抖音和b站的熱門區,但距離真正的大爆似乎還欠了幾分火候。
他也有在大熒幕上露過臉,他和幾個隊友曾在《捉妖記2》的片頭部分客串永寧村的小妖,鏡頭一閃而過,似乎也沒辦法歸入實績。
《狼殿下》讓他第一次有了做演員的實感,與專業人士合作,以一個主演的身份走完電視劇的全程,雖然工作體量比現在大得多,但收穫也與之成正比。
嚴峻的環境、顛倒的作息,對於演員來說都不過是必修課而已。努力則是一個不便向外人言說的品質。提的越多,努力就越會被稀釋。但保持努力,才能在成百上千個可能性中找到屬於自己的機會,然後大放異彩。
長期遊走在影視圈邊緣的新人演員,在2018年才等到一個意外又不意外的機會,那就是《陳情令》。
原著《魔道祖師》這個IP已經通過動畫、漫畫以及其他產業鏈延伸完成了粉絲群體的原始積累,這意味著肖戰飾演的魏無羨要麼爆紅,要麼被釘在恥辱柱上,兩種結果對於當時的他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無論看好與否,《陳情令》都在六月如期而至,它的火爆程度超越了所有人的預期。
除了微指數、百度指數均創新高以外,《陳情令》平台播放量突破60億,豆瓣評分也低開高走,由最初的4.8漲到了如今的8.2分,62.7萬人參與打分,超過《人民的名義》《琅琊榜》成為豆瓣評分人數最多的劇集。
要知道,「書粉」這個群體對改編劇的苛刻度往往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但在觀眾反饋中,作為主演之一的肖戰並沒有拖後腿,而是憑藉出人意料的完成度實現了從愛豆到演員的驚人飛躍。
許多人把肖戰對魏無羨的演繹稱為「獻舍式演技」。在魏無羨的成長線上,前期風流洒脫,後期冷冽凌厲,靈性和邪性共存,肖戰的確從層次、張力上都立住了這個飽滿立體的人物形象。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偶然或必然。在一年前的《陳情令》選角階段,製片人還不知道肖戰時,就覺得「他的笑容非常有感染力」。
在合作過的導演心裡,肖戰非常聰明踏實,可塑性極高。雖非科班出生,留給他的磨合時間要被濃縮更多,但社畜的經歷也為他打開了一扇新的門,社會經歷能讓他更快理解劇本,用自己的方式去詮釋角色。
曾經的劇本受各方面的條件限制,他或許也有無處發力的無奈,他自己也承認了此前角色表演上的不足。陳情令則讓他第一次覺得進入了角色內心,殺青後也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走出角色。
誅仙是緊接著陳情令拍攝的,恰巧前者的上映日期也和後者緊密銜接。走紅後第一個月就要在大熒幕上接受更嚴酷的市場檢驗,誰也不知道這對肖戰來說是幸還是不幸。他本人對此直言過上映前自己的內心「很害怕」。
有人捏把汗,也有人等好戲。但這部小成本電影誅仙卻強勢領跑中秋檔,如今票房破4億,這是一個連粉絲在上映前都不敢誇下海口的成績。畢竟,當普通觀眾逐漸回歸理性後,真金白銀才是最能直接地檢驗演員商業價值的一把標尺。
「酸甜苦辣,苦為上。」表演讓他體悟到了人生百態,也加強了他的感知能力。演員是一個生命很長的職業,只有日積月累、不斷鑽研,才能有如今的厚積薄發。
細數這兩年的存貨,他竟然也已經陸陸續續拍了十餘部作品,待播作品裡和陳道明的《慶餘年》、和楊紫搭檔的《餘生,請多指教》也被不少人寄予了不小的期望。
雖然許多人對於流量轉型演員一事抱有天然的敵意,用流量二字輕易否定別人的付出。但造成劣幣驅逐良幣的,僅僅只是那些才不配位的人。如果能夠真正潛下心來打磨劇本、研究角色,為影視圈注入健康新鮮的血液,這又何樂而不為呢?
04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肖戰在這個夏天通過《陳情令》成功躋身頂流行列,如果具象為數字可能更為直觀:
八月肖戰累計熱搜在榜1068小時,關聯熱搜103條,劇集播出期間微博漲粉700+萬。迄今新增代言推廣蒙牛真果粒、瑞幸小鹿茶等等,前段時間也作為GUCCI唯一受邀中國男藝人出席米蘭時裝周。
若是喜歡一個角色,往往始於劇,終於劇,作品的長尾效應也有一定的局限性。無論是演員還是偶像,都需要依靠顏值外形、人品性格、藝能才華,構成個人特質的閉環,才能實現真正的「圈粉」。
但網際網路也往往會把一個人全方位暴露在大眾眼前,缺點和優點都會被無限放大。在這種苛刻環境下能夠脫穎而出的人,也證明了其本人個人魅力的強大。
據稱,大學時期的肖戰就已經是風雲校草的存在,但凡出現在食堂,就會有人將消息發到學校貼吧上,然後聚集更多迷妹前去圍觀。
類似這樣的傳聞有很多,不排除其中有藝術加工的成分,但不可否認的是,肖戰乾淨清秀的五官是他的一大優勢,若有心了解過他的舞台、訪談、團綜後,就會發現,和正直、溫柔、獨立、上進的性格特質相比,帥只是他身上最不起眼的一個標籤。
也許是因為在濃厚的藝術氛圍中長大,肖戰的談吐和笑容能給人沉穩、踏實、溫潤的如沐春風感,在陌生人面前也始終保持謙遜禮貌。
「好脾氣可能是當設計師時被甲方磨出來的」是一句玩笑話,但業內人士也曾當面誇過他能夠站在別人的立場上去想問題也是事實。將心比心,是成年人難能可貴的美德。
他在出道之前和現在出道以後都用的是同一個微博號,足以可見他的真實和坦蕩。
他的一條微博是屬於他和粉絲的「秘密花園」,他會在這裡傾聽粉絲的叨念,也會在粉絲深夜反黑時默默評論一句「我在,晚安」,想必很難有人不會因為這樣的溫柔而動容。
走紅對他的工作帶來了很大影響,通告變多、行程更滿,睡眠時間大大減少。
但是生活的有些部分並沒有因為做藝人而被改變,他也依然有很多像我們社畜一樣的瞬間:在團內他和伍嘉誠經常給其它隊友做飯,劇組裡會幫其他人貼膜,下了飛機後自己打滴滴,在機場裡沒人拿行李所以只能自己叼著登機牌。他曾因為躲避私生在兩天裡上了四次熱搜。在事後解釋時,他只說是出於對粉絲及其它路人的保護。
肖戰說,他很羨慕張小凡的平凡。面對爆紅的現實,他會盡力讓自己在心態上保持平凡。機會更多,但自己也會更慎重。
他希望挑戰鮮活一點的市井人物,他的內心深處也有些許牴觸過於完美的人設,因為自己的不完美,駕馭不了完美的角色。
「沒有人不喜歡穩定,那是一個未知的狀態,大家都很好奇,可能恰恰是這份好奇,讓我繼續走了下去。」在肖戰眼裡,年齡並不是他的牽絆,夢想有的是時間去實現。
儘管在暢享20年後的生活時他說自己很可能不再干這行了,但每一個階段他都會發自肺腑地喜歡並且投入當下的生活,並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做到最好,因為他相信只有「熱愛可抵歲月漫長」。
對於粉絲來說,追星歸結下來無非出於慕強或陪伴兩種動機,而肖戰顯然兩者兼具。
他在不長的時間經歷了素人、愛豆、演員多重身份的角色轉換,在事業上他有無限的實力和潛力。
同時,肖戰貼近生活的言行使得偶像這個詞不再遙不可及。他讓粉絲相信努力是有迴響的,保護也是雙向的。他就像是真實可觸的朋友、鄰家哥哥,他的迷茫能讓人感同身受,他的成功也能讓人與有榮焉。
就像霍金曾說的,世界上最讓人感動的,就是遙遠的相似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