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俄大飛機項目，俄羅斯再改口，西方制裁下，普京政府只能找中國
中俄合作開發的民用大飛機項目CR929，到底現在進展如何？從俄方最近的表態中，我們或許可以窺知一二。
俄聯航總經理斯柳薩里日前表示，中俄雙方仍保持在CR929項目上的密切合作，俄方技術團隊目前正處於繪製初步設計圖階段。但由於西方制裁等不確定性因素，按照原先的計劃進一步發展項目已經「變得不可能」。
而就在上個月初，俄羅斯副總理鮑里索夫還公開表示，隨著中國的工業實力發展，中方對俄方的服務「越來越不感興趣」，俄羅斯正在減少在CR929項目中的參與度。
俄方在CR929項目上的態度反覆，實際上並不令人驚訝。早在2020年，中俄雙方在CR929項目上的一些分歧就已經公開化，當時俄羅斯方面稱「與中國同行的合作很困難，因此CR929的交付時間不得不拖延」。但到了去年下半年，俄方對CR929的熱情似乎又高漲了起來，大量俄羅斯媒體在報道「首架CR929已經開工製造」的消息，但中國商飛這邊卻一直很低調，沒有確認開工的消息。
到這裡可能有人會問，為什麼中國要與俄羅斯合作開發CR929項目？中國難道不能像C919那樣獨立研製CR929嗎，這樣不就沒那麼多麻煩事了嗎？
實際上，中國選擇俄羅斯合作開發CR929，有技術和市場上的兩方面考慮。在技術上，俄羅斯有著豐富的大型客機研發經驗，蘇聯時代的圖-154、伊爾-86等飛機雖然技術落後，跟同時代的西方產品難以相比，但總歸不是像中國一樣的「零基礎」。除此之外，俄羅斯在發動機、金屬加工等領域相比中國也有著一定的傳統優勢。
在市場方面，CR929作為一款遠程寬體客機，最大航程約為12000公里，明顯就是要「衝出亞洲，走向世界」，執飛國際航線的。如果只拿CR929飛國內航線，不僅是大材小用，而且也與C919的定位相衝突。因此，如果中國能與俄羅斯合作，開發歐洲以及中東的國際航線，那麼對C929後續的市場發展也是相當有利的。
歸根結底，中國開發CR929項目的根本目的，就是為了完善自身中高端產業鏈，突破西方在大飛機領域的壟斷。而中國選擇俄羅斯合作的主要原因，就是希望在他們的幫助下，能把CR929儘快造出來。
因為只有把飛機造出來，很多調試和改進才能夠進行，才能確定下一步的調整方向，否則一切都是空談。殲-20於2011年首飛，2017年正式服役，中間經過了6年時間的調整；C919從首飛到完成試飛，中間經過了5年多的調整，目前仍在取證階段。
但從目前來看，俄方似乎沒有在CR929項目上起到預期的積極作用，當初設想的優勢互補並沒有實現，反而是中方現在還要考慮到西方對俄羅斯的制裁，會不會在CR929項目中影響到自己。
進一步來講，就算俄羅斯未來退出CR929項目，CR929變成「C929」，那麼這對於中國大飛機產業來說，也只意味著時間表上的延後——挫折當然會很大，但算不上致命。而如果離開了中國的資金和市場，再加上很可能長期化的西方制裁，那麼俄羅斯的大飛機產業恐怕就只能重蹈蘇聯的覆轍：自己玩自己的，然後被市場淘汰。
(中國曾引進的圖-154M客機)
俄羅斯當然很清楚這一點，因此儘管與中國的合作並不是很順利，但俄羅斯一直沒有徹底放棄CR929這個項目。因此我們可以看到，俄方在這次的表態中，不斷在給此前鮑里索夫那段消極的表態找台階下。斯柳薩里說，是西方的制裁改變了「中俄之間的合作組成」，讓CR929不能再按照原先的計劃推進。另外，宏觀經濟形勢也發生了相應的變化。因此俄方需要和中方一道，對此加以評估並找出答案。
（俄羅斯副總理鮑里索夫）
一句話來講，就是俄方之所以「減少在CR929項目中的參與度」，是因為西方的制裁，而非與中方出現了分歧。
當然我們也要看到，中方在CR929項目上的表態雖然並不頻繁，但一直都是非常積極的。今年5月，中國駐俄大使張漢暉就表示，中俄在CR929項目上的聯合開發工作正在穩步推進，雙方已就該項目的數個主要問題達成共識。
（中國駐俄大使張漢暉）
而對於俄方的幾次消極表態，中方也都沒有作直接回應，很明顯是不希望這種分歧繼續擴大化的。至於西方不斷炒作的「在制裁壓力下，中國將放棄與俄羅斯在CR929項目上合作」，到現在也沒有發生。這些跡象都表明，中方認為，俄方目前在CR929項目上仍能發揮自己的作用，中俄在該項目上的合作仍有很大意義。
總的來說，「說破無毒」，雖然中俄確實在CR929項目上存在一些細節上的分歧，但能公開化出來也並不是一件壞事，因為這總比「不透明的樂觀」要好得多。而中俄如何發揮自己的智慧，怎樣對這些分歧進行調和，將決定雙方未來在一些中高端製造業領域的合作上能否「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