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n is born broken, he lives by mending.
我們生而破碎,用活著來修修補補。
——尤金.奧尼爾
Man is born broken, he lives by mending.
我們生而破碎,用活著來修修補補。
——尤金.奧尼爾
小時候以為,那些必須去醫院看的、帶來生理上疼痛的才是病。
看了醫生,開了藥或者做了手術,病就好了。
直到長大後才發現——
比身體上的病痛更甚的是,無處不在的焦慮。
因為成年人的世界少不了比較。
剛入職的那段時間裡,每當聽到親朋好友提起,誰誰誰年紀輕輕就飛速晉升,或者誰誰現在在名企工作已經買車買房,我總覺得他們在若有若無地擠兌拿著平平工資的我。
興許,他們真的只是隨口聊聊,但我卻忍不住去想,自己在這些「別人家的孩子們」當中怎麼這麼地一無是處。
那段時間裡,「我真的不行」變成了口頭禪。
別人讓我做點什麼,我都下意識地拒絕。
因為我感受不到什麼事是值得去做的,也不知道要怎麼找到對待工作的熱情。
就連手機相冊里的表情包也是各種喊著「我是廢物」的流淚貓貓頭。
父母的關心,在那時候的我看來,也是尖銳的刺。
他們剛開口說點什麼,我就已經開始煩躁了,甚至朝他們吼叫,等到冷靜下來,又是滿滿的愧疚。
偶爾去參加一次朋友聚會,我卻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朋友在問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而我很茫然地對TA說,我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一開始,我擔心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類的疾病。
為此,我還諮詢了心理醫生:
「醫生,我總愛胡思亂想。」
「試著放鬆自己,轉移注意力,調整心態。」
「可是我做不到,我沒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事。」
「這樣吧,你按照這個方子上的藥先吃著,儘量控制一下情緒,我們再看看。」
「醫生,我總愛胡思亂想。」
「試著放鬆自己,轉移注意力,調整心態。」
「可是我做不到,我沒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事。」
「這樣吧,你按照這個方子上的藥先吃著,儘量控制一下情緒,我們再看看。」
「試試」、「儘量」、「再看看」,這些詞彙讓我意識到:
焦慮並不是一個吃藥就能解決的問題。
那一刻我在想:
自己是不是被判了「死刑」?
我是不是可能永遠是個病人了?
自己是不是被判了「死刑」?
我是不是可能永遠是個病人了?
要是真的「作為一個病人活一輩子」,那麼這件事我一定是無法接受的。
同時我也意識到,與焦慮的對壘可能是一場只能靠自己的持久戰,因為沒有人會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被焦慮糾纏到快要精神崩潰的我,現在要如何拯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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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如你所見,萬物皆可焦慮」
「治癒焦慮」似乎是個偽命題。
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百科全書,但大概沒有人敢說自己已然閱遍世間各種焦慮的症狀,明晰它們的病原病理。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打開朋友圈或者微博,一條條小小的抱怨可能都是焦慮的來源,比如:
上學的時候是這樣的:
學霸的腦子vs.我的腦子. jpg
今天老師又念了班長的作文,哎。
老師真的很愛叫他/她回答問題,是不是老師不喜歡我啊?
學霸的腦子vs.我的腦子. jpg
今天老師又念了班長的作文,哎。
老師真的很愛叫他/她回答問題,是不是老師不喜歡我啊?
上班的時候是這樣的:
完蛋,今天剛入職就社死了,以後怎麼辦啊。
今天公司又新來了幾個應屆生,感覺自己又老了。
今天開會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領導會不會誤解我的意思了?
完蛋,今天剛入職就社死了,以後怎麼辦啊。
今天公司又新來了幾個應屆生,感覺自己又老了。
今天開會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領導會不會誤解我的意思了?
網上衝浪或者參加聚會的是時候是這樣的:
為什麼我的好友們人均富婆+名牌大學,只有我什麼都不行?
他們一會又要談起戀愛話題了,可是我還戀愛經驗為零怎麼辦?
大家的生活都步入正軌了,我怎麼還沒有方向,是不是他們在哪裡偷偷補課了?
為什麼我的好友們人均富婆+名牌大學,只有我什麼都不行?
他們一會又要談起戀愛話題了,可是我還戀愛經驗為零怎麼辦?
大家的生活都步入正軌了,我怎麼還沒有方向,是不是他們在哪裡偷偷補課了?
談戀愛的時候是這樣的:
爸媽把我生成這樣我能怎麼辦?為什麼他們這麼好看?我要不要整個容啊。
都是我不夠好,他才和我分手。
爸媽把我生成這樣我能怎麼辦?為什麼他們這麼好看?我要不要整個容啊。
都是我不夠好,他才和我分手。
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是這樣的:
今天晚飯吃什麼?那些昨天都吃過了。
我想一個人,但又不想太孤單。
吾日三省吾身:花唄還了嗎?還了嗎?還了嗎?
今天晚飯吃什麼?那些昨天都吃過了。
我想一個人,但又不想太孤單。
吾日三省吾身:花唄還了嗎?還了嗎?還了嗎?
如你所見,萬物皆可讓你焦慮。
甚至有的時候,焦慮就像數學問題里的排列組合,在其他條件不變的前提下,一個要素的變化,就會牽一髮而動全身。
比如,你本來只是因為同學結婚不知道穿什麼好而焦慮,在瞄見朋友圈裡另一個家境比你好的老同學曬出自己為參加婚禮準備的名牌服裝,你就又要開始焦慮,是不是要不僅要穿得好看,還得穿得配得上你們這個社交圈。
看,你的焦慮做了加法。
性別,年齡,身高,外貌,種族,環境,天氣,甚至微小的時間節點,都影響著焦慮作用在我們身上的最終形態。它是「發生在我們個體內部的一種內化問題( internalizing problems)」,當我們的意識接觸到環境的刺激就會做出不可預測的反饋。
焦慮讓我慢慢意識到,不是所有病症都可以被治癒。
有些被大眾定義的「不正常」和「另類」可能逐漸變成自己的屬性,與我們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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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我的畫就是我的一切」
焦慮難解的原因之一是,它涉及了我們內心最隱秘的角落,讓我們不願開口訴說。
藝術家明迪·阿爾珀(Mindy Alper)在獲得第90屆美國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紀錄短片獎的《Heaven is a Traffic Jam on the 405》(中文譯名:《天堂大塞車》)中分享了自己的焦慮:
紀錄片《天堂大塞車》| 明迪的自白
除了觸碰焦慮,與父親之間的關係也令她痛苦。明迪提到:
爸爸在我的記憶里有時是粉色的,有時是紅色的。
我總想成為他最好的孩子,但是這很難。
我不覺得他跟我在一起時是開心的,他總朝我發火。
爸爸在我的記憶里有時是粉色的,有時是紅色的。
我總想成為他最好的孩子,但是這很難。
我不覺得他跟我在一起時是開心的,他總朝我發火。
紀錄片《天堂大塞車》| 明迪的畫
這些焦慮讓她在長達10年的時間裡無法說話和分享內心痛苦。
表達能力的缺失不僅僅是明迪內向性格所致,還有年幼的她對是否要將這些痛苦傾訴出來的質疑:
這些情緒要說給母親聽嗎?
她會願意幫助自己嗎?
這會給她帶來負擔嗎?
如果最愛、最信任的母親都無法幫助自己,那自己還有希望變回正常人嗎?
如果沒有希望了,自己要怎麼活下去呢?
這些情緒要說給母親聽嗎?
她會願意幫助自己嗎?
這會給她帶來負擔嗎?
如果最愛、最信任的母親都無法幫助自己,那自己還有希望變回正常人嗎?
如果沒有希望了,自己要怎麼活下去呢?
同時,藥物治療也對她的身體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損傷。
種種經歷讓她不得不選擇遠離人群,自己獨處。
紀錄片《天堂大塞車》| 明迪的自白
《聖經》里有這樣一句話:「上帝為你關了一扇門,必定為你開了一扇窗。」
藝術創作便是明迪的這扇窗。
在無法開口與世界進行溝通的時候,她發現繪畫成了唯一訴說和渴求愛的方式:
紀錄片《天堂大塞車》| 明迪的自白
明迪的許多作品都有關「觸碰」——
這個困擾了她整個童年時期的夢魘。她用了很多心思去表現各種這樣的「手」與「觸摸」,好像在控訴那些攔著她、不讓她觸碰別人的無形之手,也好像通過揮舞的手表現自己想要觸碰他人的吶喊之態。
《天堂大塞車》紀錄片官網
她將那些無法開口說的情感,比如,她作為「異類」窺探世界的勇氣;對曾經一心想討好父親的自己的救贖;對其他正常人生活的好奇;想要換一種方式重新和這個世界交談的願景,都傾注在自己的創作中,讓繪畫和雕塑幫她來「說」。
看,這就是藝術治療!它作為一種治療重度焦慮的手段幫助明迪修補了支離破碎的精神世界。
美國心理學家、教育家瑪格麗特·南姆伯格(Margaret Naumburg)將藝術治療定義為「藝術創造過程是無意識與意識之間的橋樑,藝術可將內心世界投射為視覺現實」。作為弗洛伊德和榮格的追隨者,她建議將藝術作為一種幫助人類認識潛意識手段輔助治療精神疾病。
謝秋幼《意識障礙:藝術治療的探索》
美國心理學家、教育家瑪格麗特·南姆伯格(Margaret Naumburg)將藝術治療定義為「藝術創造過程是無意識與意識之間的橋樑,藝術可將內心世界投射為視覺現實」。作為弗洛伊德和榮格的追隨者,她建議將藝術作為一種幫助人類認識潛意識手段輔助治療精神疾病。
謝秋幼《意識障礙:藝術治療的探索》
藉助 投射理論,藝術治療可以幫助患者將無法直接說出口的意識投射在一些藝術創作產物中,比如繪畫,雕塑,和音樂。並且,這並不要求被治療者要像明迪一樣擁有專業的藝術創作能力。
大腦偏側化理論也從「左右腦功能彌補」的角度支持了藝術治療的科學性。
愛憶全腦 | 左右腦功能圖
這一理論主張藉助「右腦圖像性功能」來彌補「左腦語言性功能」缺失,以幫助經歷創傷後語言功能障礙的患者用一種他們可以接受的方式表達自己。
這正是藝術治療的好處——
給予患者自由,尊重與人性化的對待方式。
沒有人願意得病,所以大多數人抗拒「病人」這一說法:
「你是個病人。」
「我沒有我不是,你才有病。」
「你是個病人。」
「我沒有我不是,你才有病。」
但如果這些人被當成只是有點小毛病的正常人,他們反而更願意去主動改善這些小毛病去變回正常人:
「你沒什麼大問題,只是有點愛多想。」
「我的好兄dei啊,你可太懂我了。」
「你沒什麼大問題,只是有點愛多想。」
「我的好兄dei啊,你可太懂我了。」
參與藝術治療的人往往可以通過隨性的創作發泄情感,逐漸忘卻自己是「病人」的事實。
慢慢地,他們會開始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平平無奇有著特殊繪畫技巧的小天才罷了。
現在,明迪在洛杉磯的一家頂級畫廊中擔任代理。
藝術治療讓她重新變得強大,以「雖然是精神病但沒關係」的豁達心態逆風翻盤。
紀錄片《天堂大塞車》| 明迪正在籌備自己的作品展
03。
「說與不說,其實真的沒關係」
現在回到開頭的問題:因為焦慮,我們就要永遠是個病人了嗎?
你可以不是。
焦慮在這個時代是常態。我們每天因為不同的事情焦慮。不同的人也會因為同一件事產生不同形式的焦慮。我們無法阻止外界為我們帶來的焦慮根源——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們確實「生而破碎」。
焦慮面前眾生平等,大家都多少是廣義上的「病人」。
打開微博搜索關鍵詞焦慮,或許你會覺得自己「因為焦慮而焦慮」的情緒減少了很多。因為你會發現:
哦,原來大家都跟我一樣。
哦,原來大家都跟我一樣。
所以你看,焦慮不一定需要靠傾訴才能緩解。
一旦你找到一個讓自己好過一點的平衡點,焦慮程度就會有所降低。
而繪畫塗鴉正是這樣一種另闢蹊徑的緩解焦慮的辦法。
也許,你跟我有類似的感覺:你會因為某件事情而焦慮,因為你意識到自己被它牽著的鼻子走並且無法掌控它。
繪畫塗鴉的好處給你一個機會進行「主動權互換」 ,這個契機來自你握起筆的一瞬間。
請想像一下:
空白的紙張是你的王國,而你現在可以通過繪畫,把一個困擾你很久的「敵人」禁錮在這張紙上,並且你可以以自己喜歡的方式控訴他的罪行,甚至「審判」他。
這豈不是年度爽文?
這種主動權的轉變其實是一種逃離被未知掌控的自信心的體現。
在藝術療法中,我們通過在意識中追隨焦慮源頭並投射在繪畫創作中,來幫助我們在事件中重塑和梳理脈絡,尋找到有機會扭轉局面的點,並且以自己的擅長的方式做出應對。
對於有些人來說,開口訴說是他們不擅長的方式。
阿爾貝·加繆在《局外人》中提示道:「最通情達理的方式就是不要勉強自己」。
如果強求以自己不擅長的方式來應對焦慮,不僅達不到想要的效果,還會加劇一些社恐人士的焦慮,造成二次傷害。
所以面對焦慮,說不說其實真的沒關係,一起來畫張畫也是極好的。
來源:靈語國際心理中心
微信號:lingyuguoji_xin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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