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心理主筆團 | 笛子
最近有一個段子:
假如時光倒流,我們回到武漢疫情剛被發現的那一個月,提醒相關部門重視,疫情會得到控制嗎?可能成,可能不成。
美國拍了一部電視劇,告訴了我們其中一個結果:
美劇《血疫:伊波拉的故事》里,人們成功遏制了病毒的爆發,拯救了無數生命。
我們來分析一下,他們都做對了什麼。
美軍傳染病醫學研究所的專家南希·傑克斯,是這部劇的靈魂人物,日常工作是研究各種送檢的動物攜帶了什麼病毒。
1989 年,美國華盛頓,郊區一所猴子養殖場,用於科學實驗的猴子接二連三地病死,病因不明。
南希在檢測病死猴子的血塊樣本時,發現這是一種可怕的線狀病毒,會以難以想像的攻擊性摧毀細胞。
她猜測,這很可能是人類史上最恐怖的伊波拉病毒。
早在 1976 年,伊波拉病毒突然出現,瘋狂「虐殺」伊波拉河沿岸 55 個村莊的百姓,很多家庭無一人倖存。
在當時,一旦感染了伊波拉病毒,沒有疫苗,沒有治療辦法,致死率高達 90% ,等於被判死刑。
而且死狀慘烈,會全身內外孔洞出血而亡。用一位醫生的話來說,感染伊波拉病毒的人會在你面前「融化」掉。
「就如他們受到了魔鬼最惡毒的詛咒」。
在世界通用的生物安全等級中,非典病毒和愛滋病病毒都是三級,而伊波拉病毒則被世界衛生組織列為最高等級的四級病毒。
1976 年至今,伊波拉已在世界範圍內爆發疫情多達 30 余次,奪去了無數無辜的生命。
它就像一個幽靈,來去無蹤。只能預防。
南希知道,這是一個足以摧毀一座城市的敵人。
如果不及時確認這是否伊波拉病毒,在最短的時間及時找到傳染源,阻止病毒的傳播,後果將不堪設想。
但在抵抗疫情的路上,有些人總是充當著「攔路虎」的角色。
首先是對病毒的無知無畏和態度輕慢的人。
南希提出,懷疑出現了伊波拉病毒,想引起研究所的重視。
但另一位研究者傑林博士,卻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認定南希的判斷是錯的,還諷刺南希操作錯誤,是製作的病毒培養皿被細菌污染了。
他盲目自信,覺得美國本土不可能出現致命的伊波拉病毒,而是他所熟知且常見的猴出血熱病毒,「這是經驗」。
為了證明自己的推測才是正確的,他甚至慫恿另一位研究者,跟他一起,不作任何保護地用鼻子去聞病毒。
第二,是懷著僥倖心理,覺得自己不可能會被感染的人。
南希設法拿到了新的病猴樣本,檢測後確認,伊波拉病毒真的出現了。
傑林博士這時候才認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但他懷著僥倖心理,覺得自己不可能會被感染,刻意隱瞞自己和同事聞過病毒樣本的事情,並且要求同事也保密。
因為,他害怕被隔離觀察,害怕接觸到的家人朋友也因此被隔離。
僥倖心理是一種防禦機制,我否認了這件事,或許壞的結果就不會發生了。
僥倖心理確實能屏蔽掉焦慮、恐懼這類情緒的影響,更專心地去解決問題。
但是在真正的麻煩面前,僥倖心理只會招致最糟糕的結果。
同樣,在這次新冠肺炎疫情中,懷揣僥倖心理和刻意隱瞞病毒接觸史的人,不勝枚舉。
僥倖心理和刻意隱瞞導致的惡果,是越來越多人可能被感染,從而導致醫護壓力加大,讓抗擊病毒的道路舉步維艱。
第三,相關職能部門因為害怕引起恐慌,而不向公眾發出預警。
確認是伊波拉病毒後,南希馬上聯繫了她已經隱退多年的導師卡特 。
他是在 1976 年非洲伊波拉病毒爆發時最早深入疫區研究的專家。
為了探尋病毒的源頭、症狀、潛伏期,可以連命都不要。
甚至為了隔絕傳染源,幫助了一位染病的部落首領自焚,被同行罵作「瘋子」,南希對伊波拉病毒的恐懼和謹慎都是從卡特身上習得的。
卡特問南希:「接觸病猴的所有工人都隔離了嗎?」
南希無奈回答:「我們沒有權力。」
因為基地監管局的高層領導害怕引起工人恐慌。
卡特很失望:「一切都沒有改變,對吧?這意味著每個走在華盛頓路上的人,都有被感染的風險。」
接下來,每一分鐘都是在和伊波拉病毒賽跑。
他們緊急對另一隻患病猴子進行了安樂死,並全面消毒,以為阻止了病毒的傳播。
但,卡特又在另一個籠子裡發現了一隻染病的猴子。
他們沒能及時制止,也不知道病毒到底傳播了多遠。
直到基地一名照顧猴子的工人出現了疑似伊波拉病毒的嘔吐、發燒症狀,南希懷疑,伊波拉病毒很可能已經從猴子傳染到人身上
她申請要對基地所有的猴子實行安樂死,並且希望政府能向社會大眾發出伊波拉疫情預警,做好預防措施。
但遭到了疾控中心的高級官員羅德的強烈反對。
理由是:為了控制輿論,害怕引起大規模的公眾恐慌。
而且,他不相信美國真的有人會感染伊波拉病毒。
沒多久他就被打臉了。
第一名感染者在度過病毒潛伏期後,檢測為陽性。
南希把他密切接觸過的人集中起來做血液檢測,又發現了 3 名感染者,確認出現了人傳人現象。
但羅德面對質詢時,依然堅持要再觀察一天病人的情況再決定是否要發起全面警報。
理由是為了方便管理,避免跨部門協作帶來的麻煩。
早在 17 年前,柴靜的非典節目播出後,有同行說:「你們在製造恐慌。」
當時《財經》雜誌主編胡舒立說了一句話:「比恐慌更可怕的是輕慢。」
這句話放到現在依然奏效。
在武漢肺炎初期, 武漢市的大型聚集性活動依然一個不少地舉行,而且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萬家宴、迎春聯歡會……
因此錯過了阻止疫情爆發的黃金時間,患病率成倍增長。
讓普通大眾恐慌的,除了病毒本身,更多的是我們對疫情的不了解,信息的不公開、不透明。
劇中,伊波拉病毒最終被控制住了,沒有爆發。
這裡面有很多人的功勞。
一是,像南希、卡特這樣科學嚴謹、永不放棄、探究到底,有著強烈的責任感和使命感的一線人員。
一開始,所有人都覺得猴子是因為普通的病毒感染而死,只有南希沒有掉以輕心,她覺得哪怕有一絲可能是伊波拉病毒,都可能會給美國釀成一場大災難。
研究樣本被破壞了,就想辦法突破層級壁壘,跳過重重的申請程序,直接跑到猴子基地去找病猴樣本。
疾控中心的官員和研究基地的高層害怕承擔責任,而不願向公眾預警,不願批准消滅可能已經染病的猴子。
而南希始終堅信:我們不能因為害怕而袖手旁觀,什麼也不做。
她把消息透露給了權威媒體,希望用輿論的力量倒逼疾控中心做決定,最終獲准給動物基地所有的猴子實行安樂死,消滅傳染源。
二是,靈活應變的領導們。
前面說到,南希為了抓緊時間拿到新的猴子病毒樣本,直接去了猴子基地找。
負責人一開始也不願意給她,因為不符合程序。
拿樣本沒經過總部允許,一旦被發現會被開除的,自己還有三年就退休了,幹嘛蹚渾水?
但總部批示得好幾天,病毒可沒耐心等。
負責人也擔心這不是普通病毒,考慮再三,私下給南希拿了四隻猴子樣本。
當然,後面被發現後也挨了一頓罵。
第二個沒有恪守成規的官員,是猴子工廠基地的一個高層。
南希確認是伊波拉病毒後,擔心基地的上百隻猴子被感染,從而把病毒擴散出去,甚至傳染到照顧猴子的人類身上。
她和研究所的領導找到了基地監管機構的一位高層,想要去基地處理染病的猴子。
一開始,他也推諉,稱自己只是個小領導,沒有權力做這個決定。
南希的上司說:我們都了解行政管理體系,你也許沒權力,但你絕對有能力讓我們進入基地。
振聾發聵。
這個小領導決定偷偷帶南希他們去給染病的猴子進行安樂死。
在面對可能爆發的重大疫情面前,他們跳出程序正義的固化思維,打破了層層壁壘,以人性推動體系做出了應變,這是這場戰役取勝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
面對病毒,每個人都會恐懼,這是人的本性。
南希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自己的爸爸還病危,她也是普通人,一樣會害怕。
深愛她的丈夫,多次勸阻她不要參與抗擊伊波拉的行動。
丈夫問她:為什麼非得是你呢?也可以讓其他人做的。為什麼你非得要犧牲這麼多呢?
南希覺得:這不是犧牲。因為這是我的責任,我的職責,我要考慮的不僅是自己的孩子,還有幾百萬平民百姓。如果因為把家人放在第一位,而導致病毒泄露出去,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她的父親也不舍,但一直是她背後最忠實的支持者。
當她忙完工作抽空去醫院看望父親時,他第一句話竟然是:
「親愛的,你救了世界嗎?」
「我真為你感到驕傲。」
那些跟隨南希秘密處死猴子的年輕軍人們,面對可能染了病的張牙舞爪的猴子,他們的眼裡也滿是恐懼。
但沒有一個人選擇退出。
任務完成後,南希對他們說:全世界都應該知道你們在這裡拿著生命冒險,但恐怕沒有人會知道你們做了這些事。
他們搖頭。無所謂。
這就是無名英雄吧。
就像這次肺炎疫情,始終堅守在一線的你們。
不眠不休四處籌集物資的你們。
醫護人員、警察、送餐員、快遞員、司機……
都是生活真正的勇士。
讓我們相信,抱著希望走下去,一定會有陽光照進黑暗裡。
劇的最後,美國國會上,議長大人認為這次躲過了一劫,可以放鬆下來了。
但一次伊波拉病毒的爆發被掐滅在初始階段,不代表戰鬥就此結束。
因為人類不會永遠幸運。
病毒不會消失,當我們放鬆警惕時,它正在悄悄進化,不斷變強。
然後在人類安居樂業的時候捲土重來,殺個措手不及。
南希提出,我們不能總是等到災難發生後再來應對,必須未雨綢繆。
疾控防治中心也需要更多的資金進行研究和開發。
一直害怕擔責的官員也提出,還需要更強大、更透明的監視網絡,以及和世界各國合作。
而卡特又回到了非洲,他說,總得有人找到這種菌株的來源。
他途經一個地方,船夫說,猴子貿易商會隨意把生病的猴子扔到湖泊里。
愛滋病毒、馬爾堡病毒、伊波拉病毒……這些致命的病毒混在一起,就像人間的地獄,而病毒們,都在尋找機會逃離。
這個地方,名叫瘟疫島。
原著中作者寫了一句話:
「每一次致命性病毒的爆發,都可以看作是大自然啟動免疫系統在殺『病毒』。」
從這個角度看,人類是病毒,大自然是在保護自己。
一次病毒爆發只是對人類的一個警告。
警醒我們,要對大自然保持一顆敬畏之心。
因為你不知道下一次浩劫,會什麼時候降臨。
-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