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年度最受期待影片

2022-07-11     電影通緝令

原標題:終於等到!年度最受期待影片

今年5月,是枝裕和攜新片《掮客》亮相坎城。這是他自2018年憑《小偷家族》斬獲坎城金棕櫚後首次回歸坎城主競賽單元。

只不過,這一次,他導演的不是日本電影,而是韓國電影,製片方是讓《寄生蟲》揚名世界的CJ娛樂。

男主角宋康昊憑《掮客》榮膺坎城影帝,成為韓國電影史首獲三大國際影展表演類獎項的韓國男星。除此之外,該片還囊括了姜東元、IU李知恩、裴斗娜在內的諸多韓國熟面孔。

創作團隊更是一等一的強。音樂總監鄭再日曾為《玉子》《寄生蟲》《魷魚遊戲》等作品做配樂,攝影師曾為《雪國列車》《燃燒》《寄生蟲》等作品做攝影。

他們強強聯手,讓《掮客》成為本年度最受關注的新片之一。

近日,我們終於等到了這部電影。

但它收穫的評價,卻並不像它的陣容那樣惹眼——豆瓣開分後,評分從7.1跌至6.9,在是枝裕和導演序列中位列倒數第三。

雖然口碑不達預期,但是枝裕和依然在《掮客》中保留了鮮明的作者性。

是枝裕和一直深耕「家庭」議題,從《無人知曉》《步履不停》《如父如子》《海街日記》《比海更深》到《小偷家族》《掮客》,幾乎每一次,他都能通過家庭關係的內部碰撞,帶出舉重若輕的溫情敘事。

他將《掮客》比作《小偷家族》的姊妹篇。

這兩部電影都關注了社會中的邊緣群體,都聚焦了非血緣關係組成的底層家庭,主人公都在利己主義的基礎上凝結出了脆弱的真情。

何謂「掮客」?簡單來說,就是為幫買主、賣主達成交易,收取佣金的人,職業性質與中介、經紀人類似。

電影《掮客》主要就圍繞這樣幾個人所展開,只不過他們交易的不是物品,而是孩子。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電影里的主人公,就是我們常說的人販子。

影片以公路片的形式,講述一個團伙販賣嬰兒的故事。

故事起始於一種日韓常見的匿名領養體系——

無力撫養孩子的母親,會把嬰兒放在醫院或教會門口的「嬰兒暫存箱」里,暫存箱可以保障嬰兒的體溫,讓孩子得到福利部門的重視,通過正規途徑被安全地領養。

年輕媽媽素英(李知恩 飾)在一個雨夜將自己的孩子留在了福山家庭教會外的嬰兒暫存箱裡。

刑警秀珍(裴斗娜 飾)潛伏在附近,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一切。她打算順水推舟,進行釣魚執法,抓住非法買賣人口的掮客們。

電影里的秀珍,既是代表體制的公正執法者,也是代表觀眾的第三視角。

她痛恨掮客,更為素英這種拋棄孩子的年輕媽媽所不齒:「既然不能養,為什麼要生。」

拋棄孩子的素英很快就後悔了。第二天她折返教會,想要要回自己的孩子,卻發現孩子不翼而飛。

原來,教會工作人員東洙(姜東元 飾)監守自盜,和嬰兒掮客尚賢(宋康昊 飾)狼狽為奸,一起從事販賣嬰兒的不法勾當。兩人刻意弱化了他們的賺錢目的,說要把素英的孩子送到一個更好的家庭。

素英並不信任兩人,但出於對孩子的不舍與虧欠,她決定與兩人同行,給孩子找個好歸宿。

旅途中,從孤兒院跑出來的少年海鎮加入了他們。他們就像一家人一樣,踏上了弔詭的販賣嬰兒之旅。

兩名刑警跟蹤著他們,想要將掮客抓個現行……

《掮客》的劇本看起來非常工整,片中的人物關係,有著明晰的對照與互補——東洙與素英相對應,尚賢與海鎮相對應。

東洙少時被母親遺棄,對母親有著深深的依戀。剛開始,他對素英抱有很大的敵意,覺得拋棄孩子的素英不是個好母親。但後來隨著接觸增多,他逐漸了解了素英的苦楚,也透過素英放下了對母親的執念,達成了「母與子」的和解。

經營洗衣店的尚賢因嗜賭負債纍纍。離婚後,他與女兒愈行愈遠,對女兒有著深深的虧欠。他沒有機會彌補自己的過錯,卻將自己為人父的愧疚投射到了孤兒海鎮身上。而身為孤兒的海鎮,也在尚賢這裡找到了久違的父愛。

此外,女警秀珍也在追蹤過程中,發生了明顯的態度轉變。

剛開始,她將掮客視作十惡不赦的人販子,後來隨著外部事件的不斷助推,她發現這夥人不過是一夥互相依靠的苦命人。

剛開始,她認為「不能養,就不要生」,可接觸素英後,對方卻提出了「比起生下再丟掉,生之前就殺死,罪更輕嗎」的詰問,給主流價值觀以狠狠一擊。

和是枝裕和其他作品一樣,《掮客》也置入了灰色的道德困境,讓人物搖擺於正義與非正義之中。

這種搖擺不定,在警察秀珍身上得到了明晰的體現。

為了釣魚執法,在交易現場將掮客抓個正著,她自嘲「最想把孩子賣出去的是我」。

是枝裕和早年以拍攝紀錄片出道,這份經歷讓他明白,真實的世界和真實的人物,比自己腦海中想像的世界更加複雜。他習慣使用長鏡頭和固定鏡頭的拍攝技巧,讓鏡頭與人物保持一定的距離,從而尋求更強的真實感。

這種創作技巧,在《掮客》中得到了非常直觀的表現。

第一次嘗試交易,攝影用冷眼旁觀的遠景鏡頭進行呈現,人物都是剪影,與陰暗的環境融為一體,暗示觀眾畫面中正在進行一場非法的地下交易。

從敘事結構上來說,是枝裕和的電影,往往摒棄了傳統的戲劇衝突法則,用內在的情感衝突取而代之。

他喜歡從生活化的片段里,捕捉細膩、充滿煙火氣的細節。

一切看似波瀾不驚,卻又處處暗流涌動。那些平凡瑣碎的日常細節,總被他拍得有趣又生動。一如他本人所說,「無法取代的珍貴之物不在日常生活之外,而蘊藏在日常的細枝末節里。」

《掮客》里,同樣不乏這種生活化的生動細節:人販子尚賢會將眼睛架在鼻樑上,帶出一種縫縫補補的母性氣息;女警長秀珍會在辦案途中開小差,會打開車窗撫平一朵花,會與愛人分享一首歌。

《掮客》是是枝裕和繼2019年拍攝法語片《真相》後,第二部在日本外拍攝的電影。《真相》聚焦了一位將事業置於家庭之上的傳奇女演員的生活。凱薩琳·德納芙和朱麗葉·比諾什在片中扮演一對關係緊張的母女。

《真相》與《掮客》在創作上具有很大的相似性。

這種相似性主要表現在兩方面:其一,是陣容強大,擁有國際范兒的全明星陣容,將異國面孔投放在日式日常中;其二,是「水土不服」,創作痕跡比其他作品更加突出,這也是《掮客》不讓觀眾滿意的主要原因。

熟悉韓國電影的觀眾都知道,韓國電影的最大特點就是「極致」——極致煽情、極致冷峻,素來以尺度見長,敢於展示社會陰暗面。

可是枝裕和的電影,卻不願挑動觀眾情緒,只輕描淡寫地帶過類似殺人行兇這樣的重頭戲。

這種劇情設定,和韓國演員的表演體系產生了明顯的偏差。

宋康昊、裴斗娜都是好演員,都有豐富的類型片表演經驗,情緒濃郁且富有表現力。將他們投放在是枝裕和的電影里,他們習慣於用肢體帶動情緒,缺少一種綿長的內勁兒,缺少樹木希林、安藤櫻那種無聲勝有聲的內心剖白。

日韓電影的創作、表演壁壘,在一定程度上拉低了《掮客》的品質。

總的來說,《掮客》作為一部日韓雜交產品,雖然工整,但談不上驚艷。它只是是枝裕和在舒適區進行的一次穩定發揮,延續了他熟悉的風格、熟悉的鏡頭、熟悉的瑣碎細節,有點重複,還有點故步自封。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26a4bfaa9ee3004cf46174fcc22ee82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