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說我喜歡什麼,很少人問自己能不能做到」

2020-02-11     Lens



在現代舞領域裡,陶冶和他的陶身體劇場,是一個倔強的異數。

倔強,然而強大無比。



比如,他所有的舞蹈作品名稱都是數字,《2》《重3》《4》《5》《6》……

理由是,最大限度地拒絕被傳統的慣性思維解讀「意義」。


再比如,他和太太段妮有一支雙人舞《2》,被雲門舞集創始人林懷民玩笑般地描述為「在地上爬來爬去三十分鐘,站都沒有站起來」。

為了這個舞,兩人「死爬活爬地弄了十個月」。


林懷民最後感嘆,陶冶是他目前在大陸最看好的編舞家:「別人是流行什麼搞什麼,他沒有。」


說起來,舞者陶冶的人生軌跡,其實簡單到幾句話就可以概括:

用幾乎所有的時間和精力,喚醒體內原始的力量與天性,並將其打磨到極致,——只做那一件天性賦予他的事。

第一次發現身體天賦時,陶冶12歲。

那一次,小男孩陶冶在電視機前看舞蹈節目,出於好玩,模仿著做,恰被外婆撞見。


外婆驚訝於陶冶的身體之軟,也暗自驚嘆基因的強大:當年,陶冶的媽媽同樣擁有超乎常人的身體柔韌度,但因為種種原因放棄了舞蹈之路;如今,同樣的天賦再度出現在陶冶身上。

就相當於你的身體被老天點了一下,你能感覺到那個東西,你自然自帶,可以完全通過它去自由表達。對我來講,身體就是一份禮物。」陶冶對Lens回憶說。



無論如何也要讓陶冶學舞——抱著某種補償的心情,外婆把他送進了重慶舞蹈學校。

「舞者最強的追求從入行學習時就開始了,因為他最先面對的是自己身體的鍛造。每天跑步、壓軟度、踢腿……在這個過程中,就會淘汰很多人。如果對於舞蹈沒有熱情、沒有愛意,很少有人可以最後走出來。」

在日復一日的訓練里,陶冶的舞蹈天賦,得到了喚醒和滋長,又經過重重篩選,進入文工團成為一名職業舞者。



但和許多習舞者不同的是,陶冶從小就對很多規則保持懷疑和距離。

比如傳統舞蹈里對於美的一些固有規則:身體比例要「三長一小」——手長、腿長、脖子長、臉小;上舞台要掛著標準式的笑容……

這些規矩一度讓他對跳舞感到困惑,直到遇見上海金星舞團。


陶冶永遠記得他第一次看到金星舞團排練的觸動和嚮往:所有舞者都在按照自己的方式舒展開合,或坐或臥或立,或躍或蹲或轉,整個舞蹈室瀰漫著自由和浪漫的氛圍。


「我深刻地被感染了,覺得這就是我想要的。我形容它為自由——就是有自己獨立的世界,做自己選擇並認定的一件事。」



某種在陶冶身體里潛藏已久的渴望被激活了。原來身體的舞動無需遵守那些傳統的既定規則,原來身體的解放和自由尋之有徑。

從此,陶冶真正開啟了自己在現代舞領域的身體探索之路。



身體是舞者最原始的素材,直觀地感受身體本身的運動,在陶冶看來是最原始的藝術。所以他選擇一種不源於故事,像數學家一樣絕對理性的,在思維和邏輯層面變幻的方式來進行身體探索。


能夠找到在世界舞台上獨樹一幟的身體語言,絕非易事。

當陶冶決心以身體為素材時,他必須經常拷問自己的問題變成了:「我是誰?」「這真的是我想要表達的嗎?」」自我意識中,怎樣生長出一個東西,是真的不同於這個世界的?」


陶冶找到的答案,是「圓」。


他逐漸認知到,西方舞蹈的身體語言通常是直線式的,諸如芭蕾舞強調線條的流暢和優美;可是,東方的哲學和思維方式,往往是迴環往復的,相應而生的東方身體,適應的是太極——這是圓的語言。


對他來說,找到屬於自己身體的美感,也是回到獨立的個體裡面再出發。

「我們開發了圓運動體系,就是身上所有部位都會生筆畫圓,用那個點去帶動身體的每一寸,然後讓它流動起來。你在想身體怎麼去動的時候,你的意識也在根據身體的運動,不斷地去做判斷。」


「這種狀態是特別能忘記時間的,經常一個熱身過去,半個小時就沒了。其實在舞蹈的時候,那個時間就慢慢模糊掉,好像是自己在跟自己溝通。或者說,是你把時間跟空間全部融到了自己裡面。」


這個過程,讓他看到,看似柔軟的個體,也可以有澎湃的能量,可以生長出無限的世界。

然後,跳舞就變成了「你覺得自己沒有這個事情就不行,是自己賦予自己的對生命的訴求。」



帶著這種訴求,2008年,陶冶和段妮、王好共同創立了陶身體劇場。


每個新進舞團的舞者,基本都會經受脫層皮的訓練洗禮,比如非常多的地面動作——陶冶視之為某種解放身體的探索——人站立的時候只有左腳、右腳兩個支點,但是一旦躺平趴下,全身都會變成支撐身體重量的支點,人的移動、行徑也會因此變得非常豐富、繁瑣。


但隨著年齡漸長,陶冶很明顯地感到了身體的變化。許多舞者沒有邁過這個坎,轉行轉型。


人是有限的存在,但理解這個有限、激發自己內蘊的力量,是不是可以儘可能接近無限?



在思考的過程中,他重新注視自己的身體,開始把身體看做劇本,上面一層層疊加著他這麼多年的經驗和感受。


他找到一種新奇的視覺感受:被限制的肢體運動反而讓舞蹈從視覺上產生了另一種可能。



「最後,觀眾看的不僅僅是舞者的技巧、能力,還看到內在的一種力量,強的力量。」

「其實,看跳舞看什麼,就是一個人的生命力。生命力的強和弱,能在舞台上得到檢驗。那是你沒辦法去脆弱、去逃避的地方,沒有一個動作可以遁形。」



相比於發現自己的天賦、找到對舞蹈的熱愛,這是更深刻的一次天性的喚醒。

看到自己的生命力,然後,「要有一顆很勇敢、很堅強的心站在舞台上,而且是持續地站在舞台。段妮說過很打動我的一句話:『每一次跳舞要把它當成是最後一次跳舞來對待,極致地給予全部。』」


此時,跳舞不僅僅是一種表達,也是一種「相信」,不僅是感染別人,也是打動自己,並把自己跟世界連接。


舞團成立的頭五年,對外界的聲音,陶冶非常在意,直到英國倫敦沙德勒之井劇院的藝術總監聊天時告訴他:

「你永遠都不要受到輿論的干擾,因為藝術家永遠走在他們的前面。」


陶冶聽進去了。

幾乎同時,他也學會了放鬆。

開始因材施教,不再如早期那般苛刻。

更重要的是,他意識到,無論舞蹈還是人生,其實都是在自我覺醒的過程里,不斷做選擇。


「我就是一跳舞,那種探索欲和好奇心完全被啟動,而且過程中還可以自我啟發,不斷去喚醒。自己燃燒自己,然後可以自明。我覺得這是一條通路。到最後,好像跳舞不是為了跳舞,而是你開始在尋找自己的意義是什麼。」


「『自明』就是你要知道自己缺什麼,想要什麼。跳舞、編舞是這麼回事,做人也是這麼回事,你要一直在與自我覺醒。這個過程中,所謂『頓悟』,就是量變積累到質變,會在某一個時間一下衝破掉。但前提是你要知道自己要什麼,才可以有選擇的能力。」


「現在很多人都在探討我喜歡什麼,很少有人問自己能不能做到。我覺得強者的態度是,我能這樣、也能那樣,我有選擇——選擇是一種實力的表達。最重要的是你能達到,但達到其實是永無止境,是要持續下去的過程。「


陶身體劇場已經12年,在這個過程里,陶冶依然享受和這些優秀的舞者們每天在一起努力的感覺。強者之間自有共振。


不管是他和段妮、王好,三個人一起合作了12年,還是被雲門舞集這種幾乎用一生在做一件事情的團體所鼓舞,他知道,這條路上,他自我,但並不孤單。



他的作品中,最極致的呈現就是所有的舞者都在舞台上聯結在一起,「每一個不同的我,變成了我們」。

那種能量的共振,「不是整齊劃一地做動作,而是變成了一個整體,一直在跳,永動機一樣地在跳。如果你用一個攝像機的視角去看,是不是也會有一點動力、一點溫度產生呢?」

對陶冶來說,跳舞就是人生,是一件萬物皆通的事情。

「看陶身體,有人說它很時尚,很現代,很未來,其實,它所有的好都是因為它回歸到最樸質的本體。如果這樣去看待這門藝術,它會變得更廣闊。」


在天性的喚醒之路上,陶冶依舊在求索。

他說自己不會像很多藝術家那樣害怕重複,相反地,這一生,他都要慢慢地在重複中,「用時間,用行動,還有人和人的聚力,一遍一遍地去做,去印證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不設局限,但憑本性,持續不斷地走下去。


「都在說我喜歡什麼,很少人問自己能不能做到」

這是所有強者的底色,也是你可以在全新BMW X6那裡感受到的樂趣:它有著強大驅動系統帶來的澎湃動力,也有著極致設計帶來的掌控性和自由感,不畏途艱路遠;它以強勁的越野性能詮釋內在的精神力,正如真正的強者,在倔強背後,是珍視天性和生命體驗——既不把自我看低,也不是膨脹自大,而是把自己放在漫長的人生旅途上,去反覆地提問,驗證,喚醒,體會……


「都在說我喜歡什麼,很少人問自己能不能做到」


這樣一條屬於全新BMW X6的旅途,車與人的能量共振,最終是源源不斷地去發現,四野八荒地去馳騁……

陶冶說,「我能這樣、也能那樣——選擇是一種實力的表達。最重要的是你能達到,但達到其實是永無止境。」

屬於強者的旅途,沒有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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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tw/y4xEPnABjYh_GJGV_Clf.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