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你》上映,我想起了《白夜行》:我的世界沒有太陽但有你

2019-10-25     新經典

幾經波折,電影《少年的你》空降定檔,在姍姍來遲四個月後,以首日預售突破千萬票房再度點燃熱搜。

這部改編自玖月晞同名原著,易烊千璽、周冬雨領銜主演的電影,在「上映前三天撤檔」的爆炸新聞前,早已因題材是否敏感占領熱搜。而在預告片中,易烊千璽飾演的男主角殺人入獄的片段,也在暗中引發了諸多猜測。

他為什麼傷人?人到底是不是他所殺?如果不是,他這麼做又是為了誰?

在小說原著的簡介中,作者寫下這樣一句:共生關係,指兩種生物互利生活在一起,缺失彼此,生活會受到極大影響,甚至死亡。

而「共生」二字,奇異地與東野圭吾《白夜行》中的一段互文。

「槍蝦會挖洞,住在洞裡。可有個傢伙卻要去住在它的洞裡,那就是蝦虎魚。不過蝦虎魚也不白住,它會在洞口巡視,要是有外敵靠近,就擺動尾鰭通知洞裡的槍蝦。它們合作無間,這好像叫互利共生。」

同樣是少年少女,同樣的共生,或許還有著同樣藏不住的愛和一顆隱忍的心……在周末看《少年的你》之前,重溫《白夜行》吧!

電影《少年的你》海報

R&Y 大阪第一家店的開業準備,一直進行到將近晚間十一點。

濱本夏美跟在仔細進行最後檢查的筱冢雪穗身後,在店內來回走動。

無論是店面的大小,還是商品的種類和數量,這裡都遠超東京總店,宣傳活動也十全十美、無可挑剔。現在只需靜待結果了。

「這樣就努力到九十九分了。」檢查完畢,雪穗說。

「九十九分?還不夠完美嗎?」夏美問。

「沒關係,缺這一分,明天才有目標啊。」雪穗說著盈盈一笑,「好了,接下來就要讓身體好好休息。今天晚上,我們喝酒都要有節制。」

「等明天再慶祝。」

「沒錯。」

兩人坐進紅色捷豹時,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半。夏美握著方向盤,雪穗在副駕駛座做了一個深呼吸。「一起加油吧!別擔心,你一定做得到。」

「真的嗎?但願如此。」夏美有些膽怯。大阪店的經營管理實際上交由夏美負責。

「你要有自信,相信自己是最好的,知道嗎?」雪穗搖搖夏美的肩膀。

「是。」回答後,夏美看著雪穗,「可是,其實我很害怕。我覺得很不安,不知能不能做得像社長一樣。社長從來都不覺得害怕嗎?」

雪穗那雙大眼睛筆直地望過來。「喏,夏美,一天當中,有太陽升起的時候,也有下沉的時候。人生也一樣,有白天和黑夜,只是不會像真正的太陽那樣,有定時的日出和日落。看個人,有些人一輩子都活在太陽的照耀下,也有些人不得不一直活在漆黑的深夜裡。人害怕的,就是本來一直存在的太陽落下不再升起,也就是非常害怕原本照在身上的光芒消失,現在的夏美就是這樣。」

日劇《白夜行》

夏美聽不懂老闆在說什麼,只好點頭。

「我呢,」雪穗繼續說,「從來就沒有生活在太陽底下過。」

「怎麼會!」夏美笑了,「社長總是如日中天呢。」

雪穗搖頭。她的眼神是那麼真摯,夏美的笑容也不由得消失了。

「我的天空里沒有太陽,總是黑夜,但並不暗,因為有東西代替了太陽。雖然沒有太陽那麼明亮,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憑藉著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當成白天。你明白吧?我從來就沒有太陽,所以不怕失去。」

「代替太陽的東西是什麼呢?」

「你說呢?也許夏美以後會有明白的一天。」說著,雪穗朝著前方調整坐姿,「好了,我們走吧。」

夏美無法再問下去,發動了引擎。

雪穗住在位於淀屋橋的大阪天空大酒店,夏美則已在北天滿租了公寓。

「大阪的夜晚,其實現在才要開始。」雪穗望著車窗外說。

「是呀。大阪不缺玩的地方,我以前也玩得很兇。」

夏美說完,便聽到雪穗輕笑一聲,道:「人在這邊,講起話來就會變回大阪口音呢。」

「啊,對不起,一時沒注意……」

「沒關係,這裡是大阪啊。我到這裡來的時候,也跟著說大阪話好了。」

「我覺得這樣很棒。」

「是嗎?」雪穗微笑。

不久她們便抵達酒店,雪穗在大門口下車。

「社長,明天要請你多關照了。」

「嗯,今晚要是有急事,就打我的手機。」

「好的,我知道了。」

「夏美,」雪穗伸出右手,「勝負從現在才開始。」

「是。」夏美回答後,握住雪穗的手。


日劇《白夜行》


MUGEN 一九八五年的營業於十二月三十一日晚六點畫上句號。

大掃除後,友彥、桐原(桐原亮司)和弘惠舉杯稍事慶祝。弘惠問起明年的抱負,友彥回答:「做出不輸給家庭遊戲機的遊戲程序。」

桐原則回答:「在白天走路。」

弘惠笑桐原,說他的回答和小學生一樣。「桐原,你的生活這麼不規律嗎?」

「我的人生就像在白夜裡走路。」

「白夜?」

「沒什麼。」桐原喝了口喜力,看看友彥又看看弘惠,「對了,你們不結婚嗎?」

「結婚?」正喝啤酒的友彥差點嗆到,他沒想到桐原會提到這種話題,「還沒想那麼遠。」

桐原伸手打開辦公桌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張 A4 複印紙和一個扁平細長的盒子。友彥沒見過這個盒子,它頗為老舊,邊緣都磨損了。

桐原打開盒子,取出裡面的東西—一把剪刀,刀刃部分長達十餘厘米,前端相當銳利。刀身閃耀著銀色的光芒,流露出古典風格。

「這剪刀看起來真高級。」弘惠直率地說出感受。

「以前拿到我家當的,好像是德國造。」桐原拿起剪刀,讓刀刃開合了兩三次,發出清脆利落的唰唰聲。他左手拿紙,用剪刀裁剪起來,細膩流暢地移動那張紙。友彥直盯著他的手,左右手的配合堪稱絕妙。

未幾,桐原剪完,把紙遞給弘惠。她看著剪好的紙,眼睛睜得渾圓。「哇!真厲害!」

那張紙已經變成一個男孩與一個女孩手牽手的圖案。男孩戴著帽子,女孩頭上繫著大大的蝴蝶結,非常精緻。

「真了不起,」友彥說,「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項本領。」

「就當是預祝你們結婚!」

「謝謝!」弘惠道了謝,小心翼翼地把剪紙放在旁邊的玻璃柜上。

「我說友彥,」桐原說,「以後是電腦時代了。這項買賣要賺多少有多少,就看怎麼做了。」

「這家店可是你的啊。」

友彥一說完,桐原立刻搖頭。「這家店以後會怎樣就看你們了。」

「講這種話讓我壓力很大哦。」友彥故意笑著迴避問題,因為桐原的話里有某種莫名的嚴肅。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

「桐原……」友彥想再次露出笑容,臉頰卻僵住了。

這時電話響了。可能是出自習慣,坐得離電話最遠的弘惠拿起聽筒。「喂, MUGEN,您好。」

一瞬間,她將臉沉了下來,把聽筒遞給桐原:「金城先生。」

「這時候有什麼事?」友彥說。

桐原把聽筒拿到耳邊:「喂,我是桐原。」

幾秒鐘後,桐原的臉色變得難看,拿著聽筒就站了起來,另一隻手已伸出去拿搭在椅背上的運動夾克。

「知道了,我這邊會自己處理。盒子和包裝……好,麻煩了。」放下聽筒,他對兩人說:「我出去一下。」

「去哪兒?」

「以後再解釋,沒時間了。」桐原圍上他常用的圍巾,走向玄關。

友彥跟著他出去,但桐原走得很快,直到出了公寓才追上。「桐原,究竟出了什麼事?」

「還沒出事,但快了。」桐原大步走向公務用廂型車,「盜版馬里奧事發了,聽說明天一大早,犯罪防治科就會去搜查工廠和倉庫。」

「事發了?怎麼會泄露出去?」

「不知道,可能有人告密。」

「消息準確嗎?怎麼知道明天一早警方要去查?」

「任何事都有門路。」

日劇《白夜行》

他們到了停車場,桐原坐進廂型車,發動引擎。在十二月的嚴寒中,引擎不太肯動。

「不知道會到幾點,你們弄一弄就先走吧,別忘了關門窗。弘惠那邊隨便幫我找個理由。」

「我跟你一起去吧。」

「這是我的事,一開始我就說了。」輪胎髮出聲響,桐原開動汽車,然後以稱得上粗暴的動作轉動方向盤,消失在黑夜中。

友彥無奈地回到店裡,弘惠正擔心地等著。

「這種時候,桐原到底要去哪裡?」

「大型遊戲承包商那裡。以前桐原碰過的機器,程序好像出了問題。」

「可是,都已經除夕夜了。」

「對遊戲製造商來說,一月正是賺錢的時候,只想早點解決問題。」

「哦。」

弘惠顯然看出友彥在說謊,但似乎明白現在不是怪他的時候。她悶悶不樂地望著窗外。

接著,兩人看了一會兒電視。每個頻道播的都是兩小時以上的特別節目,有回顧今年的單元。螢幕上播出阪神老虎隊的教練被隊員抬起來的鏡頭,友彥想,這畫面不知看過多少次了。

桐原大概不會回來了,友彥和弘惠幾乎沒說話。友彥的心思根本不在電視上,弘惠想必也是如此。


你是怎樣克服童年受過的傷害的?

《白夜行》

東野圭吾 著

劉姿君 譯

《白夜行》被普遍視為日本作家東野圭吾作品的無冕之王,一經推出即成為東野圭吾的長篇小說代表作。全書故事跨越19年時間,登場人物超過50個,草蛇灰線伏脈千里,情節線索縱橫交錯又絲絲入扣,用一樁離奇命案牽出案件相關人跨越19年驚心動魄的故事、悲涼的愛情、弔詭的命運。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tw/mPHGAW4BMH2_cNUgQKzg.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