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說:「行不行?不行我上」,副團長拿起爆破筒,沖向越軍暗堡

2020-08-12     這才是戰爭

原標題:師長說:「行不行?不行我上」,副團長拿起爆破筒,沖向越軍暗堡

本文是《越戰往事》系列的第八篇,作者:古槐(筆名),解放軍對越自衛反擊戰參戰老兵。未經允許,任何媒體、自媒體不得轉載,違者必追究法律責任,讀者隨意轉發。

1979年2月17日凌晨,當對越自衛反擊戰鬥打響後,我13軍39師115團,英勇頑強,捨生忘死,浴血奮戰,連續攻克越軍191、斗格、248、194、玻光、215、223、305、387、369、402高地等38個越軍重兵設防的支撐點,突破越軍三道防線。共擊斃越軍642人,俘虜72人,並繳獲了大量武器裝備。

為親密戰友、戰鬥英雄2連劉增武副指導員掃墓的2連劉連長

後我團1營被中央軍委授予「攻堅英雄營」榮譽稱號;3連和通信連報話班分別被昆明軍區和成都軍區授予「威震敵膽英雄連」和「英雄報話班」榮譽稱號;2連副指導員劉增武被昆明軍區授予「戰鬥英雄」榮譽稱號。全團還有很多單位和個人都榮立了戰功和受到了嘉獎。

2月22日起,我團完成第一階段戰鬥任務後奉命轉入預備隊,駐守369、387高地一線進行防禦,準備阻擊越軍316A師援兵和進行搜山清剿等戰鬥任務。

一天,副團長兼參謀長劉雲華走到我連駐守的369高地旁無名高地,對我說:「走,蘇副指導員,我們去轉一下。」我見副團長除了腰挎手槍外,肩上還扛著一支56式半自動步槍。於是我也跟他一樣,除了腰挎手槍外,還隨手從一個戰士手中拿過一支56式衝鋒鎗對他回應說:「走哇,副團長!」就跟著他沿著山脊一個一個的山頭去視察各營的陣地。

當我倆一前一後還沒走了多遠,副團長一個瀟洒也是出乎我意料的動作把我震了一下!只見他突然停住,一個半轉身用半自動步槍的刺刀挑起了路邊樹叢中一頂綠色的越軍圓盤帽,槍尖在空中畫了一道優美的弧線後,步槍又重新落到他肩上。出槍準確幹練,動作一氣呵成。隨後他挑著越軍的軍帽,晃悠晃悠地哼著小調又走了起來。

我在距他幾步遠的身後笑看著他的背影,頓時在腦海里閃現出我戰前剛分到團里就聽到的關於他的一些故事:

副團長個子不算高,但挺直的身板、敏捷的身手、深邃的目光,以及他臉上常掛著的睿智笑容,天生就是一副將軍的樣子。他嫻熟的參謀業務和精湛的從單兵戰術一直到班、排、連、營、團戰術,是讓全團上下都擊節讚嘆的。不過最讓大家津津樂道的是關於他抵近射擊的傳說。據說副團長在數十米抵近射擊時根本不用瞄準,只是雙手在胸前端槍,背對目標,雙腳原地起跳一個180度的轉身,在空中一扣扳機就能命中靶心。

不過這些都是傳聞,我沒看到過,直到這次對越自衛反擊戰,我親眼目睹了他過硬的身手,從此深深拜服。正是劉副團長過硬的軍事素質,才會有了那麼多在飯後茶餘的傳聞。

那是2月17日,戰爭打響的第一天,當我團前進指揮所及團主力挺進到越南248高地前遭到越軍阻擊。越軍一個殘留的暗堡瘋狂地向我們掃射,我團主力推進受阻。這個越軍暗堡位於我團主力進攻通道上必經的一個狹窄山脊,地形易守難攻、位置角度極刁,將我們前進的道路完全封鎖。

當時我連和大家一樣也趴在小路的山坡邊。這時候,我看見大約一個班的人員,前面的人端著一挺輕機槍,其餘人員均手持衝鋒鎗,護送著一位身披著雨衣,腰挎手槍的壯漢首長。只見那位首長急匆匆地走了上來,邊走邊罵罵咧咧地吼著:「老可(即我團可團長),你行不行?不行,我上了!」

直急的團長大聲命令:「82無,給我上去轟!」(即調團82無後坐力炮,上去轟掉此殘留的暗堡)後來我聽說,這位首長就是我們師長。

這張照片就是越軍248高地殘留暗堡瘋狂掃射,團主力受阻,可團長大聲命令82無後坐力炮上的瞬間。畫面左側沿著小路往上沖的第二位戰士至今我都記憶清晰,他個子比較高,臉上長著很多青春痘。當時他看到了我們連他的一個老鄉,想跟他打聲招呼,剛側臉回眸時,我團宣傳股項幹事趕到隊伍行進的前方,用相機定格了這一瞬間。右邊趴在地上的是我特務連偵察5班的戰友,我趴在靠邊第6個位置(就露了個頭)。

可是因為角度的問題,無坐力炮的射擊沒有奏效,只能採取人工爆破的戰法。然而248高地這一越軍暗堡仰角大,易守難攻,先後衝上去兩個戰士爆破,都中彈犧牲了。

這時,劉副團長從指揮所里躍了出來,來到攻擊分隊旁邊,從一名戰士手中搶過爆破筒。只見他左騰右挪,或滾進或匍匐,利用山上的地形地物避開了越軍的機槍火力,居然毫髮無傷進至越軍暗堡下方。副團長向越軍暗堡衝去時,可團長臉都白了,急的大喊:「快把副團長拉下來!」

我們也看得凝神屏息,只見在越軍暗堡下方的副團長,突然一躍而起,準確地把爆破筒投進越軍暗堡,然後他一個迅速敏捷的翻滾而下。終於,這個越軍暗堡被摧毀了。

這是對越自衛反擊戰中唯一一次,解放軍團級幹部手持爆破筒炸毀越軍火力點。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以前我聽過的,關於副團長的傳聞,都是真的。

圖中前排左1者即115團時任副團長兼參謀長劉雲華,後排站立者為可團長

戰後,劉副團長先後任115團團長、39師參謀長、38師師長、內江軍分區司令員,現已卸任退休。

回憶劉副團長在248高地上炸掉越軍暗堡這道剽悍、亮麗的風景線,對過去的軍營、戰爭的記憶頗有感觸:我們酷愛和平、反對戰爭;但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我們不怕流血犧牲。時光荏苒,當今在我國崛起、復興、實現中國夢的進程中,犯我中華,雖遠必誅,祖國有令、召必回。我等雖已退休,但心態、精神還在,也許這就是軍人的血性,這就是軍人的軍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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