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公元165年至180年間的安東尼亞瘟疫,被認為是一場恐怖、災難的瘟疫,以至於許多歷史學家認為這是羅馬帝國衰落的第一次重大事件。
這場災難的安東尼亞瘟疫甚至被記錄在古代中國的歷史編年史中。
這種疾病可能通過絲綢之路貿易路線的相互連接的路徑傳播,絲綢之路覆蓋了歐洲和亞洲的大片地區,使它成為首批真正的「國際災難」之一。
那麼,這場恐怖的瘟疫到底對當時的社會造成了怎樣的危害,羅馬帝國的覆滅和這場瘟疫有沒有關呢?
起源和症狀
公元165年,在雄心勃勃的路奇烏斯·維魯斯將軍的指揮下,羅馬軍團圍攻塞琉西亞,這是帕提亞要塞作為最終征服皇帝統治下的東方最重要的部分。
對於帕提亞的敵人來說,羅馬偉大軍隊的紀律和訓練比他們強太多了,以至於他們的城市被羅馬領導人和他們久經沙場的士兵夷為平地。
然而,勝利是短暫的,在洗劫了這座城市之後,羅馬士兵開始注意到他們的皮膚上出現了奇怪的黑色腫塊,一種骯髒的瘟疫開始侵襲士兵。
當獲勝的士兵回家時,也許是回到羅馬,或者駐紮在羅馬-日耳曼邊境,以防範更遠的內陸地區的機會主義部落,這種疾病開始在民眾中迅速傳播。
這種新疾病的最初跡象之一是發燒,它可能持續長達兩周,既不熱也不燒,腹瀉這是另一個主要症狀,而糞便的顏色往往決定了存活的機會,因為顏色最深的糞便通常會亡。
這種疾病還引起炎症和內部潰瘍,患者經常咳出由後者引起的內部結痂,此外,由於喉部感染,變得沙啞而微弱,呼吸變得惡臭和腐爛,喉嚨中不斷積累的粘液只會加重咳嗽的嚴重。
這種疾病的主要症狀是一個大的黑色皮疹,稱為皮疹,如果病人存活下來,皮疹會像鱗片一樣脫落。
羅馬安東尼瘟疫期間,亡天使敲響了一扇門
社會影響
安東尼瘟疫成為羅馬輝煌歷史上最大的災難之一,帝國多達三分之一的人口亡,羅馬評論員戴奧·卡修斯聲稱,亡人數在最高峰時達到每天2000人。
許多人認為這場瘟疫是對羅馬人的懲罰,也是諸神對他們在征服東方的過程中走得太遠的一個信號。
一些人認為瘟疫是路奇烏斯·維魯斯造成的,據說他在1920年打開了塞琉西亞一個封閉的墳墓將傳染病釋放到古代世界。
而其他人懷疑這可能歸咎於一名羅馬士兵,他在阿波羅神廟打開了一個金棺材,據說是為了讓自己自由。
後來羅馬歷史學家奧羅修斯報道了新瘟疫對羅馬帝國民眾的嚴重影響:
隨後一場流行病在許多省份蔓延,肆虐義大利的瘟疫如此嚴重,以致到處都是無人耕種和被居民遺棄的農場、田地和城市,取而代之的是廢墟和林地。
艾利烏斯·阿里斯蒂德的敘述說明了這種傳染病傳播的速度有多快,以及它是如何不分老幼甚至物種的:
「盛夏時我碰巧在郊區,瘟疫幾乎感染了我所有的鄰居,開始我的兩三個僕人生病了,然後一個接一個。我是最後一個被攻擊的……牲畜也生病了,如果有人試圖移動,他會立即在前門前……一切都充滿了絕望、哀嚎和呻吟,各種各樣的困難」。
一位匿名的羅馬作者概述了羅馬執政官不顧一切地試圖讓各階層的人哀悼者:
「成千上萬的人被帶走了瘟疫,包括許多貴族,其中最突出的安東尼烏斯豎立雕像。他的心地是如此善良,以至於他甚至用公款為下層階級舉行葬禮」。
事實上,隨著如此多的社會上層階級的亡,馬可·奧勒留被迫在雅典採取極端措施,政治官員的短缺使羅馬前哨陷入行政危機。
傳統上,羅馬人只能申請政治職位,如果他們有三代羅馬公民身份。174年和175年,羅馬皇帝馬可·奧勒留給使者們的一封信徹底改變了雅典的規則,哀嘆
「降臨的災難」
,奧勒留宣稱:
「我妥協並同意雅典人,關於(家庭的)過去,他們只考慮這一點,一個人是否有一個良好的出生的父親此後,只要一個人的父母雙方都是生來自由的就夠了」
即使在社會的最高層,疾病也同樣無情,在169年奪去了路奇烏斯·維魯斯的生命,最終奪去了皇帝的生命,他在180年於瘟疫。
經濟災難
安東尼瘟疫摧毀了羅馬經濟,讓它破爛不堪,滿目瘡痍。
來自埃及的倖存土地契約的證據顯示了人口亡對農業和糧食生產的毀滅影響,埃及是帝國的麵包碗的一部分,也是瘟疫可能進入歐洲的地方。
53份土地契約表明,在165年之前,每份契約都擁有相對較大的20阿魯拉或以上的地塊,然而,在165年後,租期縮短了,1至3年的租期實際上從記錄中消失了。
此外,在165年至183年期間,租金顯著下降,這一時期的最高租金僅為165年前最高價格的一半,25年來的最低點出現在182年。
土地契約
商人和技術不熟練的工人,他們也遭受了嚴重的損失,174年,一個來自普特奧利的貿易商協會請願,抱怨他們負擔不起總部的租金,因為他們的隊伍因疾病而大量減少。
在其他地方,公共建築建設的中斷進一步突出了安東尼奧瘟疫造成的人力短缺。
記錄顯示,公共建築在166年至180年間完全中斷,這預示著自近200年前奧古斯都皇帝建立帝國以來的第一次重大突破。事實上,馬可·奧勒留統治時期出現了幾個重大的經濟偏差,包括義大利公共建築支出減少50%,公共碑文率下降25%。
帝國各地建築材料產量的下降加劇了這種情況,在羅馬Docimium的皇家採石場弗里吉亞有證據表明,從17世紀60年代中期到173年,這裡的生產出現了中斷。
另一個採石場,進一步證明了產量的下降,因為在該遺址發現的26塊刻有文字的磚塊中有14塊的年代在163年至166年之間,這表明磚塊一直閒置,從未被運出。
當代帝國硬幣進一步描繪了一幅經濟危機的畫面,因為167年後大量硬幣的稀缺意味著從那一年開始產量下降。從170年到177年,埃及的鑄幣業完全停止,這進一步加劇了危機,埃及 同時也是疫情打擊最嚴重的地區。
格拉努姆的浮雕
羅馬軍隊的幾乎消亡
安東尼瘟疫對羅馬軍隊造成的損失是驚人的,致命地削弱了他們的軍事實力,整個羅馬軍事力量完全崩潰。
羅馬學者傑羅姆特彆強調了在168年和172年爆發期間軍隊的全部殲滅:
"瘟疫席捲了整個世界,羅馬軍隊幾乎全軍覆沒"。
"羅馬、義大利和各省的大部分人口以及幾乎所有的軍隊都成了這種疾病的受害者"。
從167年後消失的軍隊退伍證中可以看到軍隊衰落的現象,但10年後又恢復了,只有少量案例,其他人,如奧羅修斯,注意到了疫情對馬可曼尼克戰爭的影響,這是一系列在羅馬北部邊境與德國野蠻人的小規模:
「至於羅馬軍隊和所有分散在冬季營房的軍團,據說他們的人數減少到這樣一種程度,以致後來立即開始的對馬可曼尼的戰爭只能由於新的徵兵而進行」。
面對日益減少的軍事力量,羅馬軍隊被迫擴大羅馬士兵的資格,這一前所未有的舉動震驚了許多當代作家:
「由於當時瘟疫仍在肆虐,馬爾庫斯·奧勒留訓練奴隸服兵役,就像在布匿戰爭中所做的那樣,他還武裝角鬥士,甚至把達爾馬提亞和達爾達尼亞的強盜也變成士兵。此外,他還武裝了德國人,甚至從德國人中僱傭了輔助人員來對抗德國人」。
事實證明,馬可·奧勒留拼湊起來的軍隊不如通常組成羅馬軍團的職業士兵方陣,167年在熱爾曼諾-羅馬邊境的一次重大軍事失敗證實了這一事實。
近200年來,德國部落第一次能夠越過邊界入侵萊茵河,隨著疫情在整個160年代和170年代持續肆虐,這種情況變得更加頻繁。
羅馬帝國的覆滅
安東尼瘟疫對古羅馬來說是一次極其痛苦和新奇的經歷,它代表了自公元前27年奧古斯都皇帝建立帝國以來第一次嚴重的衰落。
對於那些經歷過的人來說,安東尼·疫情似乎是所有時代的終結。
168年至172年間出土的硬幣上有災難預防者薩盧斯女神的肖像,這表明羅馬人不顧一切地以任何可能的方式祈求神靈保護他們免遭瘟疫。
在其他地方,考古學家繼續挖掘出當時用來辟邪的護身符和小飾品,還有阿波羅的雕像,這些雕像是許多羅馬城市為了神的防禦而建造的。
硬幣上有災難預防者薩盧斯女神的肖像
事實上,城市作為位於繁忙貿易路線上的商業和人口流動中心,是受影響最嚴重的地區,而羅馬作為帝國的中心,最容易受到疫情的影響。
作為從一個貿易環節到另一個貿易環節的門戶,邊境地區也受到了嚴重影響,例如埃及在168年和169年以及後來在179年報告了納稅人的毀滅損失,在亡率急劇上升後,三分之一的納稅人亡或逃離。
歐洲軍閥無法控制的一個因素可能促成並助長了疾病的爆發,153年、161年和181年的火山活動說明了2世紀下半葉更冷的氣候條件的存在,這反過來導致了作物歉收。
「小冰河期」解釋了人們易患這種疾病的原因,因為歉收導致營養不良和營養不良,更冷的溫度也為天花提供了完美的滋生地,天花是一種冬季疾病。
最終,羅馬作為一個相互聯繫、人口眾多的王國,加上氣候的推波助瀾,最終導致了王朝的覆滅,並且所有的道路都通向亡,而不僅僅是羅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