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心
前幾天去北京出差,沒想到在酒店吃早餐時喝到了濃稠的豆漿,可把我開心壞了。這些年在粵地工作生活,豆漿基本都加糖,即便不加糖,也總是缺點豆味兒,遜色於北方的豆漿。
早些年我在沂蒙山區一所縣城中學任教,住在學校教職工生活區。生活區有個小門通往校外,門外沿街種植垂柳,枝葉披拂煞是好看。每天清晨,一個50歲左右乾淨清爽的大叔都會踩著三輪車來到小門口左側的大柳樹下,車斗里放著小電磨、大鐵桶和其他家什,大鐵桶里是泡發好的鼓脹脹的黃豆。大叔現場磨豆漿賣。
我隔三岔五就拿著小鋁鍋過去,給他5毛錢,他用鋁飯勺舀一勺黃豆倒進小電磨上的漏斗,再加點水,小電磨「嗚嗚」開始工作。不一會兒,豆漿和豆渣從兩個出口出來。小鋁鍋就放在豆漿出口的下面,豆漿直接淌進鍋里。想吃豆渣的話也可以把豆渣打包。
每天清晨,和賣豆漿的大叔前後腳過來的,還有炸油條的大叔。他倆的攤位總是離得很近,炸好的油條黃澄澄的,一根根站在鐵絲編成的篩子裡往下瀝油。我有時候會買幾根油條一起帶回家。豆漿鍋直接擱在灶上煮開就行,然後切一盤鹹菜絲,懶人早餐就弄好了。喝一口濃稠的豆漿,吃一口香酥的油條;或者把油條在豆漿里蘸一下,咬一口,鬆鬆軟軟還帶著豆香味兒,間或吃一兩根鹹菜絲,味道絕了。
偶爾我會在豆漿里放入大米煮粥,炒一盤辣椒雞蛋,配上山東大饅頭,吃得飽飽的,一整天元氣滿滿,加之那時正值青春年華,走路帶風,做起事情來麻利爽快,真是帶勁。
除了豆漿,沂蒙山區的豆腐腦也是一絕!豆腐腦盛在大瓷碗里,好的豆腐腦湯水清澈透明,帶著淡淡的綠意,白花花的豆腐腦在湯水裡沉浮,上面再撒上芫荽末和細碎的蔥花,特別好看。豆腐腦嫩嫩滑滑,要用調羹舀著吃,不用嚼,滑溜溜地就咽下去了。
吃豆腐腦時我喜歡搭配蔥油餅,把蔥油餅撕成小塊泡到豆腐腦里讓它吸足湯水,又香又軟,面香帶著豆味兒。攤主還會免費提供自己家做的辣椒醬、韭菜花醬或腌鹹菜絲。
雪後的清晨,坐在馬路邊攤位前的小馬紮上,吃一碗熱乎乎的豆腐腦,多撒些胡椒麵,臉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然後擦擦嘴,把圍巾系好,美好的一天就此開啟。
這些年下來,一路向南,不管到哪兒,我都會想念沂蒙山區的豆漿和豆腐腦,終究是家鄉的食物最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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