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愁
[法] 布萊茲·桑德拉爾
潘博 譯
……你充滿聖寵
你來了，還有一陣遠方的哭泣，
還有一陣對非常遙遠的往昔的回憶，
一聲愛的喘息，非常輕柔，
在我青少年期的開端，
在我蒼白的心的大笑聲中的一聲悲傷的嘆息。
哦心愛的女人！
很多光輝過去了
並且你手指的劇痛還一直歌唱，
你的指甲的月形斑海藍色的光彩流血，
而我焦慮的靈魂還飲下你被划去的名字的
衰弱的光芒。
你來了，還有一陣迷失的腳步，
來自非常遙遠的愛的被遺忘的回聲，
永遠閉上的眼睛的壓低的祈禱，
因為一個永別的悲慟的手勢而沉重的淚水。
哦心愛的女人！
很多光輝過去了
並且你雙唇的焦慮還一直哭泣，
你的雙臂的姿勢的裂口叫喊，
而我沉重的心還親吻你亡故的名字的
喜悅的裹屍布。
你來了，還有一陣沉默的聲音，
還有來自非常遙遠的幸福的香氣，
被埋藏的寶石的悲傷的臨終，
自我們慾望的園圃顯現的一隻白手。
哦心愛的女人！
很多光輝過去了
並且你的吻的驚駭還一直受苦，
你的金色的愛撫的染血的秋天流淌，
而我發狂的額頭還想起你名字的王冠上的
灰暗的花朵。
你來了，還有一陣消逝的呼吸，
來自非常遙遠的睡意的消散的夢，
在煩憂的冷鹽中的悲傷的星星，
你過分倉促的死亡的狂熱的起飛。
哦心愛的女人！
很多光輝過去了
並且你雙眼的星辰還一直轉動，
你的青春的喪鐘的回憶敲響，
而我失明的存在還在你名字的陰影下
不堪忍受。
哦心愛的女人！
我在你的雙手間再放上喜悅的星星
你曾將它們播種在我生命里，
我在你的雙手間再放上我的額頭
因為你使其孵化的夢想而過分沉重
我在你的雙手間再放上我的心
被你的黑百合的香氣撩撥。
我的心！
在你的雙手間我再放上我的心。
| 布萊茲·桑德拉爾（Blaise Cendrars，1887—1961）出生於瑞士伯爾尼一個講法語的家庭。他的一生是創造他者的一生（「我是他者」是他一生追隨的信條），是戴面具的一生（他原名Frédéric Louis Sauser）。布萊茲·桑德拉爾是他發表第一部詩集《復活節》（Pâques à New York）用的簽名，從此他將是寫作的布萊茲·桑德拉爾。
題圖：Amedeo Modigliani｜Rose Caryatid (1914)
*本詩選自《詩光年·飛地詩歌歷》6月2日 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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