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凌晨兩點還沒有睡。
他們興許是睡不著的原因,煩惱太多,憂慮重重,失眠。
也有人在凌晨兩點醒來。
睡了一覺,睡醒了,睡不著了。
似乎失眠,從來都是成年人的事情。
小孩子是沒有失眠的,他們尚且不會多想。
當然,青春時偶爾也熬夜通宵,不知春宵苦短。
有時候,也覺得失眠是不可思議的。
從理性的角度,所有想像的都不會發生。
而真正要發生,往往是想像不到的。
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來?沒有人知道。
有的人盼望著未來,未來可期。
有些人懼怕未來,因為未知,更因為自己覺得過不好現在,未來也會難過。
還有人說不上是期待還是恐懼,又或是都有,幾分是對未來的盲目期待,幾分是對過去生活的重複,對當下的茫然。
可是,好像人這一生這些都會經歷到,有些人早早的就經歷到了。
有時候,我也在想,早熟和幼稚的區別。
前者早早的經歷了那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後者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通俗的講,都不太正常。
前者,過早的喪失了天真,換來的成熟卻不穩定。
後者,延長了自己的青春,可周圍的人卻都在替他擔心。
興許就是這樣,得到和失去,一直並存著,關鍵取決於你在乎得到多一些還是失去多一些。
憂鬱的人總忘不了往壞的地方,積極的人倒是想的開,卻近乎是盲目的開心。
偶爾,也羨慕他們,羨慕他們的單純,羨慕他們的純粹。
夾在他們中間的人是最難過的。
這種感覺就像看著親人一點一點變老,自己卻幫不上任何忙。
徒留一場嘆息,幾滴清淚,依舊難以釋懷。
也總有人告訴我們,要好好珍惜現在。
通常會說這些話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過來人。
因為失去了,回不去了。
因為懂得了,卻多了另一種無力。
這和我們會想念童年,懷念青春是一樣的。
並不是說那時候就真的多好,更多的不過是熬過了那些特殊時期的煎熬,相比現在的煎熬,那些真不算什麼。
也是,興許只有現在過得不好的人,才會捨不得放走過去的回憶。
可是,這天下究竟有多少現在過得好的呢?
人生漫漫,想到餘生,想到過去,總難免感傷。
興許,這就是人吧,大多數的不幸,大多數的幸運,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在為慾望奔走著。
都天真的以為沒有慾望就沒有煩惱。
可是,誰會沒有慾望呢?
想要更多,想要更好,巴不得時光過得快些,也擔心著時間太長了,痛苦也就跟著長了。
這些都是慾望不是?
可是,被問到人生的意義,卻又鮮有人能夠答得出來。
前有古人,後有來者,前人的思量,後人的不思量。
沒有人告訴我們,每個人都只能靠自己去探尋。
沒有人會百分百滿意,也沒有人真的就百分百不幸。
說到底,人是這樣一種奇怪的存在。
能在裂縫裡看陽光,也能在陽光底下只見自己的影子。
庸人自擾,大概說的就是絕大多數人吧!
至於不是庸人,是否就沒有煩惱呢?也未必。
畢竟,天才和瘋子也就那麼幾十年,得勢和失勢卻是瞬間就可能發生改變。
糾結於得失,終究是一大命題,近乎所有人的命題。
偶爾,也覺得不值,為這樣的事情,為這樣的一生。
可活在塵世間,就有塵世間的煩惱,沒有這個,就是那個,各有各的煩惱。
不過是有些人天生啞巴,有些人不願意說它,還有些人也只是嘴上說的不及沒說的太多。
人們看著,覺得好笑,也覺得可憐,可自己呢?
在別人眼中,興許並沒有兩樣。
反駁、證明、解釋,這些都是無聊的事兒。
傾訴或聆聽,也都頂無聊的。
都是些無聊的破事,為著這樣那樣的破事,各種煩著,苦著。
興許,人世間走一遭,想要不吃吃這苦怕是很難。
畢竟,一廂情願的,也未必是一廂情願。
畢竟,義無反顧的,也只是在某個階段。
人哪能那麼純粹,少年的不幸,中年的不幸,老年的不幸,誰知道哪個在等你。
苦中作樂吧,覺得倍傻。
若不這樣,就真難過了,更難過。
偶爾,笑人家,何嘗不是笑自己,不過是仗著一時得意罷了。
要是一輩子都去笑人家,多半這樣的人也挺可憐的不是?
一個是苦的自己不過美中不足罷了,一個是沒有自己,哪個更可悲呢?
人人若是都能這麼去理解,興許就不會有那麼多可悲了,也不會有那麼多失眠了。
謝丹儒
2019年10月於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