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從大法寺到黃岡農校讀書時,幾張來不及用的糧票

2019-08-23     廣濟印象



我尚小的時候,整個大法寺街道只有一個供銷社門店。記得我的母親帶我到合作社裡買東西,常和售貨阿姨商量半天。

那時供銷社海報的橫幅上有糖果、大公雞香煙、游泳牌香煙等宣傳品。果糖是1分錢一顆,大公雞5分錢一包,游泳一毛五分一包,如果有過濾嘴的,稍貴些,只有幾十厘米高的我禁不住櫃檯里盛放糖果的誘惑,把小手伸進去又心驚膽顫地縮回來,生怕被售貨阿姨發現。母親見狀,笑著對售貨阿姨說:把你賣給那位阿姨做兒子就不愁沒有糖吃了。兩個女人都笑起來,不但沒有責怪我的「犯罪」行為,還深得大人的理解。



記得爺爺講,在國家最困難那個年代,許多面黃肌瘦的人找醫生,郎中的處方常是:糖一斤,油兩斤。許多家庭一年到頭一個人只能吃到1.5斤菜籽油,豬肉只有到年關歲末全家才有一點。

我的父親是當時陽城管理區一位半脫產幹部,那時商品嚴重短缺,每年按購物憑證分量購物,當時買布用布票,購油用油票,買米麵用糧票。我於1990年考入當時黃岡地區農校,接到錄取通知書後,全家皆大歡喜,父親趕到派出所、糧食部門辦理農轉非等手續,在計劃經濟時代,考上了大中專生是我們農民最大的盼望,意味著從此拿國家鐵碗吃「皇糧」,不愁吃不愁穿了。作為農家子弟,那時讀書最大的奮鬥理想就是能在社會上輕鬆混個肚子圓。



在農校,我也享受到了糧票給我帶來的實惠,那時校政務處接到省廳通知,有持有糧票者可以憑糧票兌換成相應的飯菜票,逾期作廢。我寫信叫父親把平時省吃簡用沒有用完的寄些過來,一共約七、八張,我全部兌換成了學校食堂可用的飯菜票。第二次父親寫信我說,忘了口袋裡的幾張,問還要不要再寄過來。但已經逾期,今天我手頭就剩下幾張當時來不及用去的舊糧票,是1966年湖北省統一印製的購物憑證。



1993年畢業後,我正遇到了人事制度改革,我被分配到大金農技站工作,隨後把糧油關係,戶口手續進行了銜接。當時的糧油供應證是紅皮,證里上面是市糧食局公章,下端是鎮糧管所公章及辦理人員印章,欄目里註明了當月享受糧食十幾斤數量。鄉下人以一種艷羨的眼光看待這種有「特殊公民」待遇的糧證持有者,可是之後一年裡,我在鎮政府食堂買飯,糧油證並沒有派上用場。站長告訴說,原來米麵要憑證按制購銷,有錢不一定能買到,如今市場放開了,商品也大量湧現,現金也是一樣,並沒有計劃統籌的限制。這一年,糧食部門面臨著職工身份轉換和改制。過去靠分配統籌的柴米油鹽短缺時代一去不復返,從1966年到1994年,流通了30多年的糧票宣告退出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歷史舞台。



如今大街小巷各村塆路口,分布著大小超市,有的人足不出戶,一個手機電話商品就有人送到家。超市裡擺放著琳琅滿目的商品,百花齊放,應有俱有,我國農業糧食也連續13連增,過去一人一年只能吃1.5斤菜油的大法寺鎮大屋雷村,如今是有名的「麻花之鄉」,逢年過節,該村家家戶戶用新油烹制著的麻花,送到各超市鄉下叫賣,半老女人穿著花枝招展的衣服在村廣場翩翩起舞……

糧票是經濟欠發達不穩定的計劃經濟下的產物,曾經起到了穩定社會經濟統籌配置商品「槓桿作用」;糧票也同時阻礙著市場經濟自由化發展進程,糧票從有到弱再到完全退去流通領域的變化,體現一個國家從弱到強到繁榮富裕綜合國力整體提升的民族力量。



消息來源:廣濟文化 作者:陳賜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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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8-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