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政府最後一位總理,濟寧人潘復命真好

2019-05-28   劉宜慶講八卦

潘復,看上去一表人才啊!

北洋政府最後一位總理,濟寧人潘復命真好

劉宜慶

北洋政府最末一位內閣總理潘復,在位一年,你沒有看錯,這是北洋政府32屆內閣中任職時間最長的。

潘復出生於山東濟寧一個小官僚家庭,也並不意味著,他一出生就含著金鑰匙,有當官的命。潘復在官場飛黃騰達不是拼爹,而是他有一位奶媽。這位奶媽不是別人,是靳雲鵬的親娘。潘父在河南做州官時,潘復出生,母親沒有奶水,恰巧靳母在家鄉剛生下靳的弟弟靳雲鶴不久,因家庭貧苦,被潘父給兒子雇為奶母。後來靳雲鵬、潘復先後出任北洋政府內閣總理,濟寧當地便有了「一個媽媽,奶出兩個國務總理」之說。

長袖善舞、左右逢源是潘復的過人之處,更為關鍵的是,他一向跟對了人。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程德全出任江蘇都督,潘復擔任他的秘書。兩年後,程德全放下名利,立地念佛。潘先到關外投奔張作霖幕府,後被山東都督周自齊任命為山東省實業司司長。

潘復年輕時,手裡拿本書,真不是道具。他收藏古籍。

潘復當過官,做過實業,時來運轉靠的還是兄弟靳雲鵬。靳雲鵬當了國務總理之後,潘復把當年的奶媽當成了親娘,出入靳家如同自家。潘復很快便擔任了北洋政府的代理財政總長一職。

潘復喜歡和有地位和權勢的人結為親家,他和靳雲鵬不僅是兄弟還是親家,還和張勳、陳光遠等均結為兒女親家。北洋軍閥、政客喜歡娶一位八大胡同的名妓,做姨太太。潘復搞人際關係無所不用其極,把妓女出身的姨太太的姐妹們,介紹到豪門。

結交「三不知」(不知手下兵有多少、不知錢有多少,不知姨太太有多少)將軍張宗昌是投其所好。吳佩孚、張作霖、張宗昌聯合在南口與馮玉祥作戰,潘復從北京送妓女到南口服侍張宗昌,深得張宗昌的歡心。張宗昌好賭,輸掉銀元。潘復善賭,贏得人脈資源。潘復打麻將,根本不用看牌,用手摸一下就行。靠著這齣神入化的絕技,結交各路軍閥顯貴,玩得風生水起,又不顯山露水。

1920年,張宗昌被江西督軍陳光遠打敗後,閒居北京。「狗肉將軍」不開心,潘復陪他豪賭濫嫖。有一次,張宗昌輸急了眼,從口袋裡掏出剛從陸軍部領來的5萬元軍餉支票,當場簽名拍在賭桌上。官場失意,賭場也失意,揭開牌就輸給了潘復。潘復不慌不忙,點燃支票當了煙捻,氣定神閒地說:「咱哥們義氣,就值5萬塊錢嗎?」把張宗昌感動得差點沒有流淚。

一代報人林白水,因罵潘復喪命!

潘復經常利用各種機會大發其財。著名報人林白水一向在《社會日報》對北洋軍閥嬉笑怒罵,這次他對潘復做文章潘復字「馨航」,按照林白水這位福建人的發音讀作「腎囊」。潘復與張宗昌的關係,無論怎麼搞只能在腎囊之外,而不能擠入腎囊。潘復怒不可遏,張宗昌命令憲兵司令派人將林白水逮捕,經過酷刑審訊,判決林白水就地正法。

1927年6月,張作霖在北京建立安國軍政府,自稱「大元帥」,任命潘復為內閣總理。此前,靳雲鵬躊躇滿志,擬好了就職宣言,準備梅開二度,不料兄弟潘復從背後殺出,捷足先登。兄弟反目成仇,靳雲鵬對潘復恨之入骨。一直到潘復死後,靳還不原諒這「負義小人」。

潘復在內閣總理一職勝出,顯然是各方勢力博弈的結果,也和奉系覺得他在籌集軍餉上很有辦法不無關係。早年潘復為江蘇都督程德全擔任秘書時,程因軍餉問題多次上書未批,潘復將呈文稍作改動,軍餉立即撥下。此事轟動一時。

1927年北伐風起雲湧,潘復的內閣總理寶座搖搖欲墜。在蔣、桂、閻、馮的聯合進攻下,張作霖於1928年6月3日夜離京,秘密出關。列車於4日晨在皇姑屯被日本人炸毀。而潘複本也在這次列車上,但他在天津下車,逃過一劫。此後,潘復在天津的豪門大宅中做寓公,潘公館成了朝野官僚的「俱樂部」。

潘復的家宴,結交政界人士的一種方式。

1936年9月12日,潘復在北平去世。北洋軍閥的官場就是一大染缸,潘復在其中遊刃有餘,不可能潔身自好。但平津地方政府以及軍政要人,面子還是給的。念其跟隨張學良,被聘請為高等顧問,響應國民軍北伐,宣布東北三省「易幟」。潘復的身後事,享盡哀榮。平津朝野政客名流,均親臨致祭,共有北平市市長秦德純、蕭振瀛、李思浩、陳覺生、章士釗、吳佩孚、江朝宗等300餘人。冀察政委會委員長宋哲元親臨祭奠,前來致祭者,還有梅蘭芳、尚小雲等名伶。

看看北洋軍閥以及民國將軍送的輓聯,會發現死亡真是一件純白的孝服,將一切遮掩得乾乾淨淨。宋哲元挽題「騎箕天上」;徐世昌挽題「濟上清材」;曹錕挽題「仙島歸真」;吳佩孚挽題「功在中樞」;張學良挽題「績著旗常」。混跡北洋政府的這個政客,就這樣完美「謝幕」了。

潘復簽署的財政部國庫證券。

如今天津馬場道,有潘復故居。歷經歲月滄桑,雖然故居不復當年景象,但總算留給後人一點溫故和憑弔的念想。那個時代的軍閥也好,政客也好,對文化頗尊重。就拿這位賭場上的政客來說,說出來你都不信,他還是一位藏書家。他大力保護山東聊城海源閣流散出來的楊氏舊藏古籍善本,自己也收藏了很多古籍。劉老師在寫這篇文章時,腦海里縈繞這兩種氣息——濟寧玉堂醬菜的醬香氣息,海源閣舊藏的書香。對潘復生出一些莫名的好感。至於潘復如何保護海源閣流散的古籍,另外一篇文章再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