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城區曾有個村莊叫蓮池

2019-06-04     淄博二三事

不知有多少人和我一樣,每想起蓮池,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些夏夜飄著清香的蓮花。

二十多年前在蓮池村住過不到兩年的時間,雖然是一個過客,但是那段時間在那裡認識的一些人,經歷的一些事,留下了很多的難忘的回憶。

1996年的春天,我們十幾個人從張店東南的的新鎮村搬到了張店城區西北方向的蓮池村裡居住。我們都是來自外區縣的打工者,單位為我們在村裡租了一個小院子。因為張店周圍的村莊不斷拆遷,我們也就隨著不斷的遷徙。

那時大規模的城市開發還未興起,蓮池村還是郊區的一個村,村子周圍都是麥田,麥子收割後就是玉米地,因此感覺離市中心有點遠。

蓮池村邊就是西五路,蓮池村是這條路的最北端。再往東走一條路,就是張桓路(現在路牌上仍然是張桓路,但是大家都叫明清街,其繁華擁擠與當年不可同日而語)。

路邊種的是兩排垂柳,我們經常看到那條路上徘徊著一個精神不太正常的流浪漢,把廢舊塑料袋扔到樹枝上,隨風飄舞。

我們搬去蓮池村住的時候,街上賣東西的不多,村裡人採買物品基本都是去附近村莊趕大集。東西朝向的主要街道上有幾家飯店,吃飯的人也並不是太多。

村裡大部分是平房,只有北面蓋了些二層小樓,是當時很著名的一片別墅區。村子東頭,也就是西五路的路西,種著一大池蓮花,夏天的時候,有很多人在池邊散步或閒坐乘涼。

那時房租很便宜,一整個院子每月才四百來塊錢。也許因為房東大哥李師傅是單位的司機,房東一家人對我們很是照顧。

蓮池村並不大,有幾百戶人家,但是有個村辦企業叫莊園集團好像挺不錯,這幾年大約越發展越好了。

我們住的院子斜對面那戶人家,有個漂亮可愛的小男孩叫向坤,當時也就一歲多,這孩子的父母一個英俊一個漂亮,都是莊園集團的職工,他的爺爺奶奶則是兩位很慈祥的老人,夏天經常坐在門前看孩子,爺爺還喜歡拉二胡。那時晚上村裡人也沒什麼娛樂活動,偶爾有幾位老人在街心吹拉彈唱,就有好多圍觀的。

村裡的生活單調倒沒什麼,最不方便的是因為村裡沒有下水道,廁所是旱廁,糞池大約每周就要清理一次。我們十幾個人排了值日,兩個人一組,輪流用糞桶往外挑。挑糞的時間一般選在晚上,我們換上最破舊的衣服,戴上口罩,一人負責掏糞一個負責往外挑。清理完後再用水把廁所和糞桶清洗出來。糞挑到村外,也不知是誰家的菜地莊稼地,就給人往地里倒,也不知那些莊稼和菜會不會被燒死。每干一回那個挑糞的活,身上的那個味兒會久久不散……

我們的住處沒有電視,也沒有什麼娛樂,除了看書,最盼的是有好友來訪,可以聊聊天。當時還沒有手機,BP機好像也不是很普及,生活節奏也不像現在這麼快,交通也不是很方便(好像是我們住了一段時間後,108路公交車的才通到了村裡)。朋友們要聊個天,不是寫信,就是騎自行車跑來見面,見不見得上,也是碰運氣,因為沒辦法提前約。

記得搬來村裡後第一個找我的是筆名叫默語的文友,我們曾在一次詩會上有過一面之緣。他騎自行車從張店東南角跑到西北角來,帶給我一本莫言的書。我們在村東頭的包子鋪吃了幾個包子,然後就坐在西五路路邊路牙石上閒聊。我說他的名字倒像和莫言是兄弟,他說取筆名的時候正是仿照莫言取的。

那段時間還有兩位當兵的朋友因為離得近,也常來找我聊天。一位是四川的詩人大音,當時他在淄川某部服役。因為喜歡他的詩,在報紙上見過他的照片,偶然一次和他走了個對面,我脫口叫出了他的名字,他說他也從報紙上看過我的名字,我們就這麼認識了。他幽默風趣,很是健談,和我周圍的人大不一樣。認識後沒多久一段時間他被調到位於西五路上的六十七軍軍部協助工作,因為軍部離蓮池很近,有空便時常來找我閒聊,同時還帶了軍部從事宣傳工作的另一位來自安徽的兵給我認識,他稱之為「韓班長」。

村裡條件簡陋,也沒什麼好招待朋友的,炒花蛤,炒西紅柿雞蛋,幾根火腿腸,幾瓶啤酒,聊聊我們共同認識的編輯和我們喜歡的詩人,作家,交流一下最近發表了什麼作品,就是一個愉快的夜晚……就能消磨半天時光。送他們回軍營,走在灑滿月光的西五路上,我們唱起了歌,《月亮走,我也走》《兵哥哥》《小路》……

還是一個有月亮的夜晚,大音結束了在軍部的工作任務要回他淄川的部隊去了。部隊的送行宴結束後,他來向我道別。那晚他說了很多話,給我看了他女朋友的照片,取笑我粗粗拉拉,不像個女孩子,最後還把他的「韓班長」鄭重託付給我,讓我以後把韓班長當他一樣的朋友對待,然後向我敬了個軍禮轉身離開……他走後我和韓兩個同樣內向的人再也聊不出有他在場的氣氛,除了借書還書,來往也就也就少了。

1996年的秋天,蓮池村南的那片玉米地收割後就要被開發蓋樓了。院子裡一起住的馬大姐叫我一起去地里撿人家收穫後漏下的玉米,把撿來的玉米粒剝下曬乾,打成玉米面熬粥喝了好久。

村南那片地上蓋的是市政府三宿舍的樓。轟鳴的機器聲和幹活的工人打破了村裡的平靜,西五路的路燈亮了起來。蓮池村的夜晚,從此熱鬧起來了。

那是一段迷惘的青春歲月。花落花開,人去人來。後來又相繼認識了許多人,有過美好或不美好的糾葛,陰差陽錯的故事,至今想起來五味雜陳。

1997年夏天蓮池村的蓮花開時我搬離了蓮池村。它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平房都拆了,到處都蓋起了高樓。超市、店鋪、攤販,越來越多,西五路兩側慢慢變得繁華無比。

當年一起共事的或相識的人,如今有的在歲月里消失,有的還在朋友圈裡活著。我們同院住過的徐哥一家在蓮池買了房子,從一個過客變成了常住的居民。偶爾去他家裡做客,說起當年,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曾同居一室的幾個室友已多年不見。去年偶然逛利群超市,居然遇到了當年的室友小邢在那裡賣鞋子,非常驚喜。

前面提到的那位當年去蓮池送我莫言小說的文友默語後來不知怎麼就失去了聯繫。倒是大音,雖然十幾年前轉業,帶家人一起回了四川,但是隔一兩年的還會從QQ微信上冒出來聊幾句,他的詩仍然寫的那麼好,每一首都讓我回味良久,愛不釋手的感覺。

這麼多年,我從那個粗粗拉拉的女孩子,變成了現在這個仍然粗粗拉拉的大媽,只是他看不到我的樣子,也沒有再取笑我。那位內向內秀的「韓班長」提干、結婚、生子,在西五路上的部隊里住過好幾年,再後來就調回老家合肥的部隊上去了,那年冬天南方雪災,我給他打過一次電話慰問,多年不見,他居然一下就聽出了我的聲音。

二十年間,人事變遷,滄海桑田。隨著城區的向西拓展,現在的蓮池早已從遠離主城區的鄉村,變成了市中心的一個社區,村頭的那一大池蓮花,大概是早就不見了。

關於蓮池村的歷史:

蓮池在元朝時建村,因生產蓮藕,故取名蓮花池,以後演變為蓮池莊。民國初年的時候,與東鄰相隔百米的李家莊並為一村,仍為蓮池莊,簡稱蓮池,舊屬山東省長山縣馬尚四區九級鄉。

1958年劃歸為淄博市張店區房鎮人民公社,改為蓮池生產大隊,1963年3月10日成立大張人民公社以後,歸屬大張人民公社,1983年3月由蓮池生產大隊改為蓮池村。

2001年大張鎮被撤銷後,蓮池村劃歸為張店區科苑街道辦事處,改為蓮池社區。

作者簡介:張春玲,女,出生於1970年,淄博市作家協會會員。有散文、雜文、詩歌等作品散見於各報刊雜誌。2015年由黃河出版社出版散文集《散板的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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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tw/J-JmCGwBmyVoG_1Zww2R.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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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