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境公寓人性與道德的探索——《混凝土烏托邦》

2024-01-04   妙看影視

原標題:絕境公寓人性與道德的探索——《混凝土烏托邦》

絕境公寓人性與道德的探索——《混凝土烏托邦》

今天聊聊韓國電影《混凝土烏托邦》。

片名콘크리트 유토피아 / Concrete Utopia (2023),別名水泥烏托邦(台) / 烏托邦浩劫(港)。

在一個被末日災難重創的世界裡,一切都淪為廢墟,只剩下一座公寓樓孤零零地聳立在荒涼的景象中。這部電影《混凝土烏托邦》以一種獨特的視角探討了人類在極端環境下的生存挑戰,同時揭示了人性中在絕境中可能浮現的陰暗面。

影片講述了一群倖存者,在一場毀滅性的地震後,聚集到首爾這座唯一倖存的公寓樓中,尋找避難所。他們必須面對食物和水資源的緊張,以及外部環境的不確定性。但更為嚴峻的挑戰來自於內部——社會秩序的崩潰,道德界限的模糊,以及人與人之間信任的消失。

《混凝土烏托邦》巧妙地將觀眾引入了一個充滿緊張與不確定的世界,通過人物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和衝突,提出了關於人性、社會結構以及文明本質的深刻問題。

導演嚴泰華以廣受歡迎的網絡漫畫《愉快的鄰居》為基礎,改編了這部電影。他大膽地對原作進行了全面的視角轉變,使得電影擁有了更廣闊的敘事範圍和深入探索不平等與階級鬥爭主題的機會。

儘管有時可以明顯看出這是一部基於連載格式的故事,但緊張感卻從未減弱。嚴泰華的巧妙處理使得觀眾在觀影過程中始終保持著高度的緊張感和興奮度。

經過一場毀滅性的地震,整個城市幾乎化為廢墟,唯有皇宮公寓的103號樓屹立不倒。這使得這棟大樓的居民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自己身處一個「烏托邦」之中。他們天真地以為,自己可以在這座孤島般的大樓里過上平靜、安寧的生活。

這種美好的願望很快就被打破了,越來越多的外來人群開始湧向這座大樓,希望能夠在這裡尋找到生存的希望。這些外來者被皇宮公寓的居民稱為「蟑螂」,皇宮公寓的居民開始團結起來,試圖保護自己的家園免受外來人的侵擾。

為了營造電影中的獨特氛圍,製作團隊下足了功夫。他們精心建造了一個三層高的巨大布景,通過巧妙的燈光設計,成功地塑造出一種寒冷而不祥的感覺。觀眾仿佛能夠感受到那種肅殺、沉重的氛圍,就如同置身於一個冬天的城市廢墟之中。

電影中的化妝和細節處理也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別是在地震發生後的場景中,製作團隊巧妙地使用了灰塵雲朵的化妝技巧,營造出一種逼真的災難氛圍。

導演嚴泰華透露,這部電影的視覺效果受到了巴勃羅·畢卡索的油畫《格爾尼卡》的啟發。為了更好地傳達電影所要表達的主題和情感,他向製作人員展示了這幅畫作為參考。

這部電影向觀眾提出了一個引人深思的問題:如果你的家成為了世界末日後唯一的避難所,而外界的非居民紛紛湧入,你會採取怎樣的行動?在電影的129分鐘放映時間裡,這個問題懸而未決,留給觀眾無限的思索空間。影片並未提供明確的答案,反而讓觀眾在沉思中尋找自己心中的平衡點。

影片結束時,觀眾可能會感到一種不安,但這種不安並不僅僅因為《混凝土烏托邦》作為一部反烏托邦電影的特質。這部電影的意義遠超過對韓國人對公寓擁有欲的描繪,或是對極端情況下人性喪失的展示。

電影挑戰了觀眾的道德觀念和價值判斷。它不僅僅是在問「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更是在探討當這些選擇背後的社會和心理動因被放大時,我們的社會結構和個人關係將會何去何從。

流派電影,尤其是那些帶有濃厚科幻和恐怖元素的作品,長期以來一直是社會批評的有效工具。這些電影常常通過誇張的情節和隱喻性的角色,反映現實世界中的政治動盪、文化衝突和社會問題。例如《哥斯拉》系列不僅僅是關於一隻巨大怪獸摧毀城市的故事,更是對日本戰後原子彈創傷的深層次反思,《活死人之夜》也不只是一部簡單的殭屍電影,它利用恐怖元素探討了文明崩潰下的種族關係和社會結構。

在這一傳統的延續中,韓國奧斯卡提交影片《混凝土烏托邦》以獨特的方式加入了這一行列。然而,在這部作品中,觀眾不會看到羅梅羅式喪屍或放射性怪獸作為引導和映射人類愚蠢行為的工具。相反,導演嚴泰華採取了一種更為貼近現實的手法,他的最新作品以一種後末日反烏托邦的風格處理災難電影的主題,展示了在一場毀滅性地震之後,首爾如何變成了一片廢墟,並深入挖掘了人類在極端環境下自我製造的毀滅。

與通常的災難電影不同,《混凝土烏托邦》並不關注動作戲。相反,它聚焦於角色內心的鬥爭和他們對他人的令人擔憂的態度。

觀眾們被帶入了一個後末日的世界,面臨著一個道德困境:在資源稀缺的情況下,他們是否應該幫助他人?

這種內心的鬥爭成為了電影的核心主題。角色們被迫面對自己的慾望和道德觀念之間的衝突。他們需要思考什麼是正確的,以及為了生存他們需要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混凝土烏托邦》以其獨特的敘事視角,聚焦於普通人在災難面前的真實反應。這些角色既非典型的英雄,也不是徹頭徹尾的惡棍,而是那些在日常生活中你我可能都會遇見的平凡人物。

當面臨災難帶來的極端情況時,他們被迫做出道德上模稜兩可,甚至可能帶有爭議的選擇。影片通過這些角色的決策和行為,展現了人性的複雜多面性。

《混凝土烏托邦》的影響力並不僅限於觀影時刻,它的迴響將伴隨著觀眾離開電影院,在他們的心中持續發酵,久久不能忘懷。通過深入探索在緊張和壓力下人性的多樣化表現,這部電影成為了一面鏡子,映照出社會的真實狀態和個體的道德困境。

《混凝土烏托邦》從開篇起便毫不掩飾其對社會問題的敏銳洞察,直接而大膽地展開批判。

電影中,當代表向敏成解釋「國家的力量源自家庭的完整性」時,這不僅僅是為住戶的部落主義披上了一層愛國主義的外衣,更是對團體正義性的一種絕對化宣稱。在這裡,住戶們被塑造為勤勞的「被選民」,他們的存在和特權被描繪成一個不容質疑、更不允許懷疑目光的絕對真理。電影似乎將民族主義政治置於聚光燈下,儘管其中將外來闖入者設定為主要反派的情節在某種程度上略微模糊了這種批判的焦點。

導演的高明之處在於他成功地將觀眾拉入到了住戶們偽民主野蠻行為的同謀之中。電影通過一系列手法,如打破第四堵牆的鼓舞人心蒙太奇,以及將觀眾納入團體內部動態的配樂,讓觀眾在情感上產生共鳴。這種共鳴即使在面對灰燼般的現實時也難以抗拒,電影通過操縱觀眾的情感,讓他們產生了一種令人不安的欣快感。外來者被描述得如此怪異和令人反感,以至於觀眾很難不對其產生敵意。

電影不止於此,它進一步探索了觀眾的罪責感。觀眾不僅被激發出對住戶的憤怒和憎恨,還可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同情心正在被剝奪。電影逐漸讓憤怒成為主導情感,虛無主義的思想開始蔓延。

電影中,領導者向居民保證每個人都是平等的,無論他們在過去一生中是「殺人犯還是牧師」。根據他們的說法,只要成為公寓樓的居民,就可以享受生存的好處。這種先例使得居民們很快發展出了一種上帝情結,他們認為自己是世界的天選之人,因為他們擁有特權。

這種特權表現在日常生活的穩定性上:食物和水的定時供應,以及公寓所提供的安全舒適環境。然而,當一位新居民——一位在大地震發生時並未在場,但隨後加入公寓社區的女性——開始質疑這個封閉群體對外界的無知時,居民們的憤怒反應暴露了他們的自滿與偏見。

這引發了一個無知悖論的例子,即居民選擇忽視災難後的嚴酷現實以及它對外界的影響,從而高估了它的可怕程度。由於居民在危機中處於優勢地位,他們感到歡欣鼓舞,並認為整體情況是可以容忍的。然而,這種自滿的態度使他們無法真正認識到外界的困境和挑戰。

廢墟之上,人性掙扎,

災難之下,道德抉擇。

導演嚴泰華聚焦於災難之後的社會景象,精心構建了一個引人入勝、緊張刺激的人類戲劇。

電影觸及了移民和經濟不平等的問題,以隱晦的方式展示了韓國社會在房地產和階級關係方面的獨特現象。通過對這些議題的深入挖掘,嚴泰華成功地讓觀眾思考這些在當今社會中普遍存在的問題。

儘管反烏托邦和階級主題在電影界已經被多次探討和呈現,但《混凝土烏托邦》的處理方式卻相當直接和獨到。它不同於《雪國列車》的混亂、《蠅王》的普遍性,也缺乏《寄生蟲》的絕望情緒。相反,這部電影展示了當一群人在面臨終極逆境——死亡時,可能會發生的最糟糕的情況。導演通過揭示集體生存本能有時會以犧牲人性為代價的現實情況,給觀眾帶來了深刻的觸動。

末日存活挑戰下公寓避難所,

探討人性陰暗面及社會結構。